這五年火車的環境條件提高了很多,以前還很悶熱的車廂里,已經裝上了空調。筆神閣 bishenge.com我時而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時而瞥向坐在我前方不遠處的那個女孩。她穿了一條緊身牛仔褲,凸顯出長腿的完美線條,長髮披肩,頭上插著一根金色髮簪,在陽光的映射下更是燦然生光。嬌嫩的臉蛋和煥發的容光令人總是低估她的年紀,而後不禁感嘆——韶華正好。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她就是林思琪。她的樣子沒怎麼變,還是那麼好看,只是淨符派已經搬離北方了,她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趟列車上呢?她似乎沒注意到我,也許就算看見,也不記得我了吧。
火車中途停站的時候,又上來許多人。我旁邊的大哥在這站下車了,之前我十分不禮貌地窺屏,發現他一直在玩附近的人,期間露出奸詐的笑容,簡直比鬼還要恐怖。他不斷向列表里的人打招呼,但我始終覺得,就算他真和哪個姑娘聊好了,火車開五分鐘不就是異地戀了麼?
大哥下車之後,一個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坐在了他的座位上。我偷偷看了她一眼,明明很精緻的小臉,卻因為蒼白的臉色而顯出病態,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我能感受到她周圍濃重的陰氣,不過有些女孩子天生陰氣重,看她的臉色,也是陰氣過重的表現。這種情況很容易招來災禍,嚴重的甚至會被過路的小鬼纏上。
女孩一直帶著耳機,路上在和別人通話,聽他們說話的語氣,像是一對情侶。我可不是有意偷聽人說話的,只是她的聲音一直傳進我耳朵里,我總不能刻意把耳朵堵上吧?過了一會,女孩跟電話里的人說自己要去上廁所,說完剛要起身,卻被坐在我對面的老伯打斷道:「小姑娘,上廁所去隔壁車廂的,別去這個。」
女孩帶著耳機,可能是沒聽清老伯說什麼,愣了一下後,還是向我們車廂的廁所走去。
老伯見狀,長嘆了口氣。
我笑著問道:「大爺,上廁所還有講究嗎?」
老伯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覺得我年齡小,隨口答道:「小孩子別打聽這些事。」
我最討厭別人因為我的年紀小看我了,上次在劉家村已經發生過一次,不過這次在外面,我也不能亂用法術,只好繼續耐心地問道:「大爺,您別看我長得小,我都三十了,您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老伯不太相信地看了看我,猶豫片刻後,還是開口道:「哎,行吧,我要不說清楚了,你也不能信。」
「我要是不信,我也不能問啊。」我說。
只聽老伯娓娓道來:「去年這趟車,就在這個車廂,有個姑娘在廁所生了個孩子,然後把孩子扔進垃圾袋死了。從那以後,這節車廂里就總發生怪事。有時候莫名其妙地傳來嬰兒哭聲,有時候那個廁所門死活打不開,有人被關在裡面好幾個小時麼!」
「您說的這些,都是您親眼所見?」我問道。
老伯肯定地點點頭:「那當然,我總坐這趟車,不是親眼所見,我能亂說嗎?」
我有點不相信地問道:「那您還買這節車廂的票?」
「額……沒注意、沒注意……」老伯悻悻地說。
我看他的神情,也明白個大概了。這件事或許是真的,但十有八九是他道聽途說、添油加醋,不然他買票的時候肯定會避開這節車廂,甚至換一趟車,哪還敢坐這兒。
我們剛聊完,那個女孩也從廁所回來了,什麼怪事都沒有發生。只是她重新坐下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她身上的陰氣更重了。
「廁所太冷了,凍得我肩膀疼,就跟有什麼東西壓著似的。」她對著耳機嘀咕道。
正在我詫異的時候,林思琪恰好回頭與我四目相對。難道她認出我了?我想著。
她朝我這邊看了很久,我發現她並不是看我,而是在看我旁邊的連衣裙女孩。只見她緩緩拔出了頭頂的髮簪,那可不是一根普通的髮簪,而是一件非常厲害的法器,五年前我就見過它的威力了,直接嚇退了一頭煞鬼。那時候的我,可是面對白鬼都束手無策。
她手握髮簪,起身往我們這邊走來。
難道……
我陡然驚醒,從包里拿出了一片用牛眼淚浸泡過的槐樹葉,在眼皮上擦拭後,就可以臨時打開陰陽眼。這種方法只能維持半個時辰,而且每天只能用一次。如果想要長時間地正式打開陰陽眼,過程要麻煩許多,現在顯然用不著。
陰陽眼一開,我頓時被眼前靈異驚悚的一幕震住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正趴在連衣裙女孩的肩膀上,十分詭異地對著她笑。它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惡意,如機械般轉頭看向我,滿臉血污的猙獰表情令我頓生惡寒。雖然我也見過不少鬼了,但眼前這個的噁心程度顯然超出我的預期。如此看來,老伯說的故事還真不是編的,女孩去了趟廁所,由於自身陰氣太重,直接把廁所里的鬼嬰給帶回來了。
我正準備抄傢伙對付這隻鬼嬰,林思琪已經走到我們面前。她把髮簪插到女孩的髮髻之中,同時從袖口飛出一張符紙,一把貼到鬼嬰所在的肩膀上,我眼看著鬼嬰在掙扎和哀嚎中灰飛煙滅了。
做完這些,林思琪便收回符紙和髮簪,若無其事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期間,她甚至都未曾看我一眼,看來我猜的沒錯,人家根本不記得我了。
「神經病啊!」女孩對著林思琪的背影大喊一聲,惹來很多人的注目。但林思琪完全像個沒事人似的,她不打算解釋,也不打算回應這件事,因為現在的普通人都相信科學,他們才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呢,如果如實跟他們說了,只會被當成精神病抓起來。
我甚至聽到了隔壁桌目睹全過程的阿婆嘟囔道:「多漂亮的姑娘啊,年紀輕輕的怎麼就瘋了。」
我本以為火車上的小插曲到此為止了。誰料我無意間竟然看到一縷黑色的長髮從行李架上輕飄飄地延伸下來,捲住了一位正在熟睡的大嬸的脖子,我連忙默念口訣,飛出一道施過法的紙鏢。黑髮被紙鏢擊中,慢慢地縮回角落裡,直到在陰影中消失不見。
怎麼還有?先前老伯只說過棄嬰的故事,難道這趟車上還發生過其他靈異事件?
我正要再詢問老伯,卻發現我對面的座位,不知何時已經空了,連人帶包全都不見了。可是這期間火車根本沒停過,我也不記得老伯離開過座位。
「對面那個大爺呢?」我問旁邊的連衣裙女孩。
女孩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說:「什麼大爺啊,從我上車對面就一直空著呢。」
「不可能!剛才你去上廁所,他還讓你去隔壁車廂來著。」
「我靠,坐個車怎麼碰上這麼多神經病。」說著,女孩露出非常嫌棄的表情,轉過頭再也不理我了。
我對面……真的沒人?
就在此時,火車恰好駛入了隧道,四周驟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從此刻開始,這趟火車驚魂之旅,才真正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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