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拍完婚紗照回來之後,夏依梨每天晚上都會做一些模糊不清、奇奇怪怪的夢,夢醒來時會覺得很懷念,但仔細想想也只有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情節,很難把整個夢串聯起來,但硬要說這些夢之間有什麼聯繫的話,還是蘇墨率先發現的。
這天蘇墨下班後,把夏依梨叫到她的房間裡,便提起了這件事情。
「我最近每天晚上說夢話,都會喊你的名字?」
夏依梨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一臉認真的蘇墨,「那你的意思是,你每天晚上睡的都比我晚咯?」
「那倒不是。我晚上睡覺睡得沉,只會被你和月綾踹醒……不過最近幾天是被你叫醒的。」
蘇墨解釋道,「你最近晚上總會一邊念叨我的名字一邊咿咿呀呀地伸手抓我,我把你抱住之後才會安靜下來。」
夏依梨聽到這裡忽然噗嗤笑了起來,「我怎麼會……這麼可愛的!」
「可愛這件事先放在一邊……總之,你有什麼心事要跟我說啊,」蘇墨拉著夏依梨的手道,「是不是夢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看著蘇墨充滿關切的表情,夏依梨忍不住又噗嗤笑了起來。
「哎,有那麼好笑嗎?你老是笑什麼……」
「你對我這麼體貼,總感覺是有點不好意思……我平時除了會搶你碗裡的肉吃,搶你身上的肉吃之外,好像什麼也沒為你做過。要不要今天我為你做點什麼?做飯?按摩?或者其他更刺激的需求?」
夏依梨笑嘻嘻地向蘇墨做著澀氣的動作,蘇墨只是輕輕掐了掐她臉蛋,而後又在她臉頰邊輕輕吻了一下。
「今晚想吃什麼?我一會兒和小柔去樓下買菜。」
「想吃麻辣小龍蝦!這次我剝給你吃。」
「真的假的……我怎麼一點都不信。」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你只去買小龍蝦就行了。」
「那ok。」
蘇墨從夏依梨的床邊起身,稍微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而後便開門離去。
夏依梨轉移話題的勢頭很明顯,但蘇墨並沒有揪著剛才的事情不放。
既然依梨不願意說,他也就沒有繼續逼迫她。
總會喊著阿墨的名字啊,加上那令人懷念的夢……
那一定就是前世依梨在影響我了。
這些恢復的模糊記憶碎片暫時看並沒有對夏依梨造成影響,但是那些記憶確實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她。
也許,有朝一日,隨著記憶的完全修復,或許我也會……
變得不再是現在的我了。
夏依梨注視著鏡中的自己,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你一定……很想再次回到阿墨的身邊把?」
「要是那麼想的話,這副身體……你就儘管拿去好啦。」
「只要你答應我,今後都不會再把阿墨弄哭的話……」
夏依梨說這些話時總覺得心情沮喪,而等到再抬起頭時,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眼眶。
是我在哭……還是你呀?
搞不明白。
仔細想想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只不過是自己的臆斷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依梨在嗎?方不方便我進來。」
是月綾的聲音。
「嗯……在的。你客氣什麼啊!自己進來。」
「我、我還不是……」
門外的江月綾不再狡辯,慢慢推門而入,接著便合上了門,一見夏依梨的臉便忍不住吐槽:
「你……你哭了?」
「我沒哭。」
「可你眼睛腫、腫了吧,和桃子一樣。」
「那就是你眼睛瞎了。」
「你……你要不要這麼毒舌……」
江月綾一時語塞,看著倔強的夏依梨頓時放棄了真人pk的念頭,只是輕輕嘆息道,「我……你之前給我說的事情,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你不是早就做好了嗎?之前都讓你準備著吶。」
「這方面我有在注意保養了,而且,我也有提前做過檢查……總之就是。」
月綾說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能背著蘇墨偷偷做。我們應該和他把話說清楚,這樣他才能接受。」
「他可不一定會接受的……你體質本來就差,這幾年的時間又那麼敏感,他肯定會因為各種理由推諉搪塞。」
「我是真的考慮了很久了……但是不管那個病會不會到來,我都希望能給他留個念想。」
「所以才更不能跟他說不是嗎?那不就提醒他咱們還在介意病的事情。」
「我們有充分的理由做這個,除此之外啊,還有……」
江月綾拉著依梨的手道,「我最近又記起了很多事情……記憶里的前世依梨就是一直瞞著他病情,所以最後才會讓他那麼懊悔愧疚。至少……這一次,我要把當初的遺憾彌補了,還有未了的心愿……」
「連你……也開始慢慢回憶起來了啊。」
「連我……你的意思是——」
夏依梨輕輕點了點頭,接著便望向窗外道,「我們現在最好的情況是誰也不會患上漸凍症,這就是皆大歡喜的結局。而最慘的情況是我們三個都不在了,阿墨只能重複上一世的悲劇,這一定是誰也不願意見到的結局。」
「嗯……所以我才要——才要——」
江月綾說著說著就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你還真是單純啊……我就是假設一下你就哭了,」
夏依梨取了桌子上的紙巾,輕輕為月綾擦拭眼淚,很像一位知心大姐姐。
然而下一秒她的毒舌就給月綾整破了防。
「都快奔三的人了,你該成熟點。」
「我才二十三四好不好!」
「過了20歲可不就是奔三了。」
「你、你還不是一樣……」
「人家可是永遠16的超級萌妹。」
「不害臊啊你!」
而夏依梨只是咳嗽了幾聲,便很快轉變為正經的模樣,接著說道:
「既然打算追求三倍的幸福,就有義務承擔三倍的痛苦,在阿墨下定決心和我們在一起時,很可能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我倒覺得……他說不定根本沒想這個事情。」
江月綾擦著鼻涕,氣鼓鼓地說道,「她一旦遇見依梨就要緊緊握在手心、抱在懷裡,哪裡還會去想著分開的念頭?那個憨憨……」
「哈哈,確實是個憨憨呢……」
夏依梨輕輕拍著江月綾的肩膀,「不過,能不能給阿墨帶來一個全新的小憨憨,就全部看月綾你的p股有多大了。」
「什麼p股啊你……」江月綾生氣道,「還有,小憨憨的綽號太難聽了,不准隨便給她取綽號。」
「好好好,不取就是了。」
「那,蘇墨那邊——」
江月綾昂著頭,有些嬌羞地詢問道:
「既然你要堅持的話,我們一會兒一起去解釋就是了,不過,要先和小柔打個招呼,讓她有個準備。」
「ok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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