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二人的婚期一天天接***時只顧著玩弄月綾肚子的蘇墨和依梨也逐漸感受到了來自親戚們的壓力。
由於蘇墨之前在老家和雙方的親戚做過保證,說食宿車費全包,好傢夥這話一說出口,蘇墨那些之前見都沒見過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不知道從哪搞到蘇墨的電話,上來就是跟蘇墨一陣嘮嗑,說什麼我小時候還抱過你,你父母結婚那天我還在場之類的blabla說了一大堆,然後就是反向質問蘇墨,當初為什麼沒有給他送請柬,擺明了就是要蹭吃蹭喝蹭玩,一副要吃定蘇墨的樣子。
「額……那個什麼,三嬸兒你好,關於請柬這個事兒吧,是我父母負責的,您要是覺得您該收到這封請柬,可以聯繫下我媽的電話?啊?什麼……不知道號碼嗎?那我來告訴您,就是——喂,喂喂——信號不好?掛了。」
蘇墨這會剛掛完電話,就有個人掛在了蘇墨的脖子上。
「你在跟哪個親戚打電話呀?聊地這麼開心。」
「我這聽起來是聊得很開心的樣子嗎……」
蘇墨輕輕撥開依梨的手肘,轉身將她抱起了起來,「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不過我倒還記得她,所以就多囉嗦了幾句。」
「既然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那你是怎麼記得的?」
「借錢的時候……」蘇墨溫聲道,「前世的事情啦。」
別看現在的蘇墨自個兒經營公司,資產已經到了千萬量級,還堆著一堆隱形的比特幣財富,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這輩子有多輝煌,蘇墨上輩子就有多落魄。
而且蘇墨一共落魄了兩次,一次是家裡負債百萬的時候,第二次是前世依梨生重病的時候;
不過,第一次雖然困厄,當時的蘇墨全程都是有前世依梨陪伴著度過的,所以倒也沒有受過太多氣,最多是親戚聚會時沒有什麼存在感,反正也不常聚;
第二次對蘇墨的打擊尤甚。本身漸凍症其實並不是一個很燒錢的病症,因為不管照顧多好,花了多少錢,五年存活率都相當的低,但多花了錢,總覺得還是會想著更有可能喚醒奇蹟。
深愛著依梨的蘇墨當然不會放棄哪怕一絲微茫的希望,他好不容易從負債里走出來,卻又將自己前十年所有積蓄購下的小窩賣了出去,到處籌錢給依梨提供力所能及的最好治療,為此也向身邊的許多人進行求助。
哪怕當初家裡最困難的時候,蘇墨都沒有想過向其他人低頭,但為了依梨他卻願意拋棄自己所有的尊嚴。
這樣的努力和嘗試讓蘇墨換回了一些援助和鼓勵,但更多的則是他人的冷漠應對,飽嘗了世間百態、人情冷暖的蘇墨本身就不是一個多麼善良的人,你很難見到蘇墨不計回報、樂於助人的時候。
「你不要那麼計較……人嘛,都是這樣的。就算前世你受了誰誰誰的氣,也沒有必要讓家裡人難做……親戚這些邀請方案,還是要咱爸媽定奪會比較合適,我們這些小輩只管好自己這邊就好了。」
「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么小氣的人嘛?」
「你當然是個小氣鬼,前天在公司我和那個新人多聊了幾句話,你就顯得很不高興,喊你半天你才回我一句。」
「那肯定是你的錯覺,我當時只是在想給綾寶起什麼名字比較好……」
「誒誒……真的嗎……讓我聽聽你的心,看看有沒有在撒謊……」
蘇墨之所以對這個世界還抱有熱愛,那單純只是因為依梨的存在。
是她教會了蘇墨就算面對困厄,也要深情熱愛生活。
「反正我們當初舉辦婚禮準備的場子夠大,你家裡十桌,我家裡十桌,剩下還能擺十桌……這就是咱們可以邀請的部分了。」
「對了,小柔和小柔的外婆,是算在你的親戚席嗎?還是主席位。」
蘇墨點點頭,「不過,小柔說外婆不想坐在太顯眼的位置,所以安排在一般的親戚席了。」
「不過主桌坐的人反正也不是咱們安排的,沒必要糾結這個啦。」
夏依梨拉著蘇墨來到暖桌被爐旁邊坐下,依梨攤開信紙,坐進蘇墨懷裡,一邊轉著筆,一邊說道,「咱們的朋友要怎麼宴請?公司的人都邀請嗎?這樣可就要占七八桌哦。」
「沒必要都邀請吧,也不是所有人都對婚禮感興趣……而且,紅包這東西,會讓公司新人感到糾結的。」
「可如果只是邀請那些管理層的人,又顯得我們太輕視基層員工啥的……要不,還是在群里問大家一句?」
蘇墨擺擺手道,「那乾脆以同學的名義邀請吧,請那幾個大學同學就行,以同學的名義邀請,到時候大學同學坐一桌,反正也都是社團的人。」
「這樣也好,如果是大學同學的話……陸天龍,狗子,樂笙、陳宇,方婷楊道……絲絲雖然是新入職的新人,但也可以邀請。嗯……霖霖和老r也可以請啊,他們畢業後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我還想請一下我室友,不知道阿墨你願不願意?」
「先別著急……別這麼亂,你這樣想到一個邀請一個,也太麻煩了,萬一漏了誰不就很尷尬?」
「漏了不就證明我和她不熟呀,漏了就漏了。」夏依梨想了想,「嗯……所以說,先擬個清單,說一個名字記一個,然後再給發微信一個一個聯繫……」
「聽著就頭大。」
蘇墨和夏依梨發出了頗有夫妻相的感慨聲。
「要不讓絲絲來負責聯繫怎麼樣?我們列好清單,」蘇墨微笑道,「雇她來做這個助理,不就是幫忙跑腿幹活的。」
「你不能讓絲絲做這種跟工作無關的事情啊,這叫公車私用。」
「……什麼奇怪比喻啊你。」
「而且哇,邀請的儀式感也很重要。」夏依梨正色道,「願意邀請對方參加婚禮,就是真心誠意想要獲得對方祝福的,所以這活我們必須得自己做才行。」
「嗯……我知道了。」
「大學同學……社團朋友……除了這些之外,還要請高中同學、初中同學……」
「等等等等,那這範圍面也太廣了吧?」
「你那些高中朋友已經都不聯繫了嗎?我記得有塗強,蔣嫣然,還有……那個什麼,不是一直深深愛著你嗎?」
「你說齊夢雅?你就別往別人心口捅刀子了,做個人好不好……」
「看!你果然還念著那女孩……是不是平時還有跟她聯繫?」
「我只是比較擅長記人名啊……你不要誤會好不好……」
夏依梨在蘇墨身上蹭來蹭去,蹭著蹭著就反身將蘇墨撲倒。
「不行……我要懲罰你……竟敢把以前暗戀你的女孩的名字記得那麼清楚,這可是不忠的表現……」
「你想怎麼懲罰我啊。」
「嗯哼哼……當然是——」
這時從裡屋傳來了動靜,剛午休完的江月綾從臥室里出來,看到正在被爐里親熱的依梨和蘇墨,當即指著兩人嚷嚷道,「這、這大白天的,你們怎麼就搞起來了啊!害不害臊?」
「什麼啊!我在懲罰阿墨啊!月綾你不知道,阿、阿墨他……」
夏依梨坐在蘇墨身上,捂著蘇墨的嘴巴,哭哭啼啼道,「他其實,出軌了!」
「……」
江月綾對於夏依梨的嚶嚶攻勢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無情地打起了哈欠,「出就出了……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啊?」
「喔喔,可以的,月綾……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不生氣……」
「如果蘇墨真的出軌我當然生氣,但你這腔調明顯不是生氣時該有的樣子……」
「可以可以,你還沒變傻嘛。」
「我本來就不傻。」
「倒是胸大了不少。」
「誒,有變大嗎?」
「你想屁吃哦,你這怎麼可能還會長?再長,就爆了。」
「唔……」
雖然依梨之前說要做月綾的丫鬟,但江月綾享受的貴妃待遇也僅僅只是持續了不到一個月,依梨就玩膩了。
現在她也就能對蘇墨發發脾氣撒嬌耍橫了。
……
仔細一想,和之前也沒什麼區別,最多蘇墨還會幫她說教幾句夏依梨,僅此而已。
「依梨你……少說兩句啊。」
蘇墨完成任務後又望向一旁的江月綾,「我和依梨在商量邀請參與婚禮的對象。月綾你有想要邀請的人嗎?比如高中同學什麼的……」
「不不不,我邀請自己人也未免太怪了吧……」
江月綾擺手道,「反正又不是我結婚。」
「本來就是你結婚啊。伴娘服要跟我穿一樣的婚紗才行。」
「但是那件事之前咱們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嗎?我和小柔都穿伴娘服啊,穿婚紗也未免太怪了,簡直就像是砸場子的。」
「嗚嗚……我不管我不管!依梨怎麼可以只有三分之一結了婚!我就要都結婚!就要!」
夏依梨像個小姑娘一樣在蘇墨身上撒嬌耍潑,蘇墨一邊護著她不被桌角磕到一邊挨她揍,月綾也上前來勸,結果一不小心腳一滑,整個人都要向前方傾倒過去——
糟、糟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蘇墨和壞依梨幾乎同時從被爐里鑽出來,一齊撲向了月綾倒下的位置,蘇墨頂著依梨,依梨一個鯉魚打挺,伸出雙臂,正好將差點摔倒的月綾扶住。
呼……好險!
蘇墨和夏依梨把月綾攙到沙發上,細細查看著月綾的身體。
「沒事吧?月綾,肚子有沒有傷著啊?」
「這,倒是沒有……」
「你也未免太不小心了……要是磕著你和孩子怎麼辦呀?」
蘇墨一面輕聲呵責著月綾,一邊輕輕撫摸著月綾的肚皮。
「其實只是擔心孩子吧……」
江月綾有些故意地不滿哼唧道,「我以前摔倒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麼照顧我——」
「怎麼沒有?你這就把軍訓時公主抱的事情忘了?」
夏依梨拍著江月綾的肩膀,「那次那張照片,都快入選軍訓最美照片了,你這就忘了?」
「唔……」
江月綾俏臉微紅,目光移向別處,結果正好看到依梨手上的淤青。
「這是剛才撞到的嗎?你的手……」
「啊這……嘖嘖……疼疼……」
依梨在月綾的提醒下才意識到自己這邊已經淤青了,「應該是剛才起身的時候被被爐的桌角撞到的……」
「你撞到哪了?讓我看看……」
「這、這裡。」
夏依梨習慣性的坐在蘇墨身上,讓蘇墨抱著她查看她手上的傷勢。
「嘖嘖……這麼大一片淤青啊。」
「是呀,好疼哦。」
夏依梨在蘇墨面前止不住地撒嬌。
「我去給你弄一條毛巾冷敷。」
「不用不用,你抱抱我就不疼了。」
「……」
「那還是我去拿毛巾吧。」
感覺自己有點多餘的江月綾剛一站起身來,就被蘇墨伸手拉住,「你好好坐著,再滑倒怎麼辦?」
「我又沒挺著大肚子,要是這個時候就這麼菜了,那以後我還得了?」
「乖,你坐著就是了,我去給依梨找毛巾。」
「行……行吧。」
江月綾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一旁的夏依梨從蘇墨身上坐下後,立刻不哭也不鬧,只是笑嘻嘻地注視著一旁的月綾,「感覺我們好像幼兒園小班的小孩子呀,要阿墨這樣照顧著。」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去找毛巾敷啊。」
「我是阿墨的梨寶,只可以親親抱抱舉高高。」
「嘖……惡不噁心……」
「要是小柔今天不加班就好了。」
夏依梨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我現在好想抱著她呀。」
「阿墨滿足不了你了?」
「哎呀……那個不一樣啦。」
夏依梨向江月綾比著v字手勢道,「我可是男女通吃的依梨喲,沒有小柔在身邊,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你還真是……」
蘇墨拿著濕毛巾和碘伏紅藥水走了過來,他首先用毛巾將依梨手上淤青的部分包住。
「嘖嘖……疼疼……」
「稍微忍著,我會儘量輕點。」
「嗯。」夏依梨認真地點了點頭,此時又像是乖寶寶一樣靜靜地看著蘇墨操作,末了依梨忽然又轉過頭去,望向月綾:
「話說……這孩子的乳名到底想好了沒有?叫綾寶總覺得怪怪的……」
「生出來再說啦,得先看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哎呀,就先起個男女通用的嘛……比如叫做笨笨,呆呆之類的……」
「幹嘛給我孩子起這麼難聽的乳名啊!」
「誒誒!明明就很可愛嘛……」
這樣鬧騰下來,結果請柬還是沒發出去……
還是等晚上和小柔整理一下吧,還是小柔靠譜。
蘇墨無可奈何卻又滿懷幸福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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