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心不死,捲土重來。
血海步陣,連綿成片!
武當本是道門福地,這一日山上卻是血煞遍地,煞氣滾滾。
大好的人間仙境,一時間化作了幽冥地獄,血染大地,腥風血雨。
山中鳥雀無聲,百獸躲避,一片死寂。
眼見自家山門被糟蹋成了如此模樣,武當七子又是心疼又是憤怒,但此時卻顧忌不得這些。
從玄武台上往下而望,血魔七煞來勢洶洶,七人合一,布血海陣,真氣沖天,如浪如濤,滾滾而來,似要以浩浩之勢,平推一切,攻破山門。
血海大陣每往前推進一步,山門就失守一寸。
當務之急,必須儘快破此凶陣!
但大陣森嚴,一時讓他們有無處下手的窘迫。
「上啊!護衛武當,誓死不退!」
不少年輕弟子按捺不住,熱血上涌,衝上陣中。
但下一刻他們就慘叫一聲,身體被白骨爪擒拿,血液吸乾,化作枯屍。
「回來,不要白白送死!」謝寶樹作為武當大師兄,指揮全局,沉聲發令。
「是!」眾弟子又是驚恐又是不甘,連忙退了回來,全力防備,死死盯著入侵之敵。
「大師兄,該怎麼辦?」形勢不妙,蕭樂天急聲道。
「可惜我武當玄天七星陣,已然失傳!不然非要這些魔頭嘗嘗我武當鎮派陣法的厲害!」郝仁真面孔漲紅,一臉憤怒。
「手持此劍,唯戰而已!」上官凌雲緊握手中劍,蟬鳴不止。
「算我一個!」伍超然默默在旁道。
「我…我也去!」晏採薇身體微微顫抖,眸子卻是堅定。
「不可!」謝寶樹拉住衝動的師弟,師妹,「我們七子身負武當大局,不可輕涉險境!」
「可這麼坐以待斃!也是個死,還不如拼死一搏!」上官凌雲冷喝。
「二師兄,說的不錯!」出乎意料的是,一向生性機敏的莊小樓卻也道。
「三師妹,你怎麼說?」謝寶樹心中一動,知道自己這個師妹有玲瓏心思,不做無把握的事,既然這麼說,必有用意。
「天下武學之中,陣法為合力圍攻之道,最難破解!那七煞修為本就在我們之上,只是武學差了一籌而已。七煞合一,布血海陣,陣法加持之下硬實力已經完全凌駕在我們之上,一力降十會,任何智謀都是無用,還不如大膽一搏。
只是大陣不可力敵,我們不能一個人衝進去單打獨鬥,純粹送死。我們七子同心,不如一起闖入其中,互相照應,探測陣法虛實,尋找破解之道。見勢不對,再一起出全力,相信以小師叔祖傳授我等的驚世武學,哪怕破解不了大陣,殺出一條生路還是大有把握!」
「好!就這麼辦!」謝寶樹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更自忖心思機巧遠不如這三師妹,從善如流。
「各位師弟、師妹,你們真氣恢復如何了?」他轉而又問。
其他六子面色仍殘留著一絲煞白,但事態危機,不上也得上,紛紛點頭。
「大師兄,請下令吧!」
「好!七子同心,其利斷金!師弟,師妹,我們一起破陣!」謝寶樹笑而點頭。
一聲落下,七子下山,從玄武台上直掠而下,沖向眼前大陣。
「來得好!今日就讓你們有來無回!什麼武當七子?武當七鬼才對!」黑煞主持陣法,疤臉獰笑。
其他六煞也在旁陰測測看了過來。
七子並不做聲,目光赫赫,銳利如劍,似要刺穿陣法遮攔,看破所有玄虛。
一入此陣!
七子頓覺得眼前大變,有天地顛倒之感,真氣浩瀚,血海浪濤席捲而來。
血氣瀰漫,腥臭難聞,狂風怒卷,血浪滾滾,一波一波淹沒,仿佛要讓他們連身體掉靈魂都墜入幽冥血海,永世沉淪,不得超生。
血腥之氣,更是撲鼻,聞之就讓人有頭昏目眩之感,帶著劇毒。
七子連忙屏住呼吸。
黑煞血元掌!
而此時一雙血氣包裹的大手掌破空而來,黑紅色的煞氣血腥劇毒。
黑煞面目猙獰,掌勢瀰漫,籠罩七子。
「我來!」謝寶樹面色沉靜,雙掌相疊,踏前一步,氣勁合一,轟然拍出。
灰灰濛濛的氣機如氣流上升,反涌而去。
但剎那間,他面色劇變。
對方的勁力是如此兇悍,竟是之前的七倍有餘,如被洪水衝擊,頓時倒飛而回。
「大師兄!」六子驚駭一聲,連忙接住。
只見謝寶樹面色煞白如紙,手腳四肢卻是通紅髮紫,血管暴起,似乎渾身血液都要爆出來一般。
六合歸元丹!
他們連忙為大師兄餵下一顆武當秘制丹藥。
謝寶樹連忙運功,過了好久才鎮壓住翻湧的氣血,緩過氣來。
「小心了!這七個魔頭功力大增,勝過之前七倍,招式中更是帶著噬血之力,千萬不能被傷到傷口!不然非要全身精血被抽乾殆盡不可!」他沉聲提醒道。
魔功詭異,當真防不勝防!
「現在才發現嗎?可惜已經太遲了!」青煞厲笑一聲,緊隨其後,兇狠撲來。
青煞幽冥劍!
他直撲上官凌雲,顯然對自己之前被這小輩一劍重創,耿耿於懷,誓要報仇雪恨。
上官凌雲手中寒光電蛇,正面迎了上去。
鋥鋥鋥……
血劍如虹,一旦揮下,匹練縱橫三丈,將虛空來回切割,到處都是一片血光。
一力降十會!
上官凌雲劍法精妙,但也無法阻擋如此劍勢。
「來啊!來啊!之前的姿態去哪兒了?」青煞大笑猙獰。
一時上官凌雲險象環生。
而其他六子卻顧不得幫手了,只因其他五煞也凶神惡煞撲來。
赤煞血練刀!
黃煞修羅拳!
白煞骷髏身!
綠煞鬼影步!
紫煞白骨爪!
……
與武當絕學似是而非的詭異魔功,招招奪命,更有噬血奪魂之力。
於陣法中,七煞渾身真氣暴漲七倍,碾壓而來。
七子如陷血海,越是掙扎,越是沉淪,漸漸被逼到了絕境。
當真是……
狂風捲起黑沙飛,天地無光動殺威。
任爾功高能填海,血濺征衣難回歸。
……
七煞來勢洶洶,是如此兇悍。
七子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血練縱橫,鬼影重重,將他們徹底隔分開,不給絲毫喘息之際。
體內氣血更是蠢蠢欲動,將要破體而出,需要全力鎮壓。
血陣之凶,遠超想像。
七子應對不足,之前說好的見勢不對,合力殺出一條生路,也徹底成了空談。
難道今日就要命喪此陣?
縱使七子心性過人,此時也難免絕望。
「不,我們還有救!」蕭樂天不放棄,高聲叫道。
「六師弟,別分心,全力對敵!」謝寶樹喝道。
「不,是真的!」蕭樂天以步天梯的功夫,腳踏虛空,連連閃躲,氣喘吁吁地辯解。
「什麼時候了?還賣關子,快說!」莊小樓不復淑女模樣,斷喝一聲,氣不打一處來。
「呃…好!」蕭樂天吃了一癟,陡然深深吸氣,面色為之一白,剩餘真氣翻湧沸騰。
六師弟,這是在做什麼?
難道他還有什麼殺招絕學沒出?
六子分心他顧,手上倉皇應對,心中難免升起一線希望,但隨後大搖其頭。
不可能的!
六師弟天性活潑,資質不俗,武學招式雖常有他人難以企及的靈性,但仍只不過是個七品,如何能敵過七個至少六品的魔頭聯手布成的凶陣?
這可一點也不武學!
他們不報一線希望,但下一刻他們就深深錯愕了,表情凝滯。
「小師叔祖,救命啊!」
「您老人家再不搭救,你乖巧的六師侄孫以及其他師侄就要沒命哪!」
「求求了!」
……
蕭樂天真氣傳音,聲嘶力竭地喊著。
聲音久久迴蕩在山嶺間,要有多悽慘,就有多悽慘。
謝寶樹:「o(≧口≦)o」
上官凌云:「w(?Д?)w」
莊小樓:「( ̄△ ̄;)」
郝仁真:「(*゜ー゜*)」
伍超然:「(⊙?⊙)」
晏採薇:「╰(*°▽°*)╯」
……
其他六子一時都驚住了。
這…這…這就是……六師弟你的辦法?
驚呆了,有木有!
蕭樂天:「(ノへ ̄、)」
就連身為對手的七煞一時間手上動作也猛然呆滯。
七煞:「(⊙﹏⊙)」
……
六師弟一番胡鬧,卻誤打誤撞,得到了寶貴的喘息之際。
性命危在旦夕,短暫地羞恥之後,謝寶樹等其他六子忍住面孔火辣辣地滾燙,一一從心地大喊出聲。
「請小師叔祖搭救!」
「武當有難,大陣難破!」
「拜託您老人家了!」
……
七子齊聲,聲音震動,十里可聞。
可是山高路險,久久無回聲,似根本無人。
七煞見狀頓時大笑,「喊啊,你們隨便喊!今日你們喊破喉嚨也沒有用?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們?」
七煞仿佛已見到七子慘死,自己攻下武當山,取而代之的場景,得勢而猖狂。
「哎……」突兀地,氣流波動,天人之聲破空而至。
「武當七子,今日之劫,爾等銘記,知恥後勇,不負本心!本座只能救你們一次,也無法照顧你們眾生!」
深深的嘆息,聲音縹緲,無跡可尋。
「什麼?」七煞大驚。
「小師叔祖!」七子大喜過望,只感到絕處逢生。
「是誰在裝神弄鬼!」
「快滾出來!我們不怕你!」
「武當小師叔,又如何?讓你嘗嘗我們血海大陣的厲害!」
……
七煞驚吼出聲,神色狠厲,腳下卻不禁連連倒退。
回應他們的只是一聲輕笑。
「好!如爾等所願!」
下一刻……
嗖嗖嗖!
尖銳地破空聲,絡繹不絕,紛紛而下。
「快看!」一聲驚呼。
只見遠處飛來峰上竟有一道道絲線垂落而下,紫氣晶瑩,長而無邊,橫跨當空。
如仙人坐於雲端,垂釣拋線,落於人間。
真氣成絲,快若無影,眨眼即至,瞬間牽引在七子身上。
隨後七子感覺到從中傳遞過來源源不斷地至純真氣,在經脈中運轉,刺激穴道,讓他們身體不由自主動了起來。
掌猛、劍銳、刀狠、拳凶、樁穩、腿絕、爪厲……
七門絕學紛紛使出,七子一時間化作一人,互相配合,隱隱結成陣勢。
人占七星方位,腳踩八卦無極,雄渾真氣支撐,之前無法使用的異變武學紛紛而出,反攻而來。
氣機高升,如神柱落入血海,拍碎浪濤,攪動不停。
「什麼?」七煞一時措手不及,氣息錯亂,血海凶陣也為之潰散。
而此時七子心頭更升起諸多奇妙之感,只覺得自身在真氣絲線的控制下,如同小師叔祖手中的木偶,無意識間使出種種匪夷所思的精妙武功。
招式如羚羊掛角,神乎其神,存乎一心,不似凡間武學!
這就是小師叔祖的武道造詣嗎?
驚鴻一瞥,窺探到小師叔祖實力一角,他們心頭越發震撼,只覺得……
高山仰止,不可企及!
而他們手上動作卻在絲線操縱下,越發凌厲,衝擊凶陣,搖搖欲墜。
如此詭異一幕,難以描述,當真是……
師祖救命,懸絲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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