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也不知道是幾點,欣怡忽然自一陣陣滾燙中驚醒。她被嘉煜攬著,欣怡察覺這異常的高溫是來自嘉煜的身體。
欣怡抽出手在他腦門上摸了一下,好燙!
他在發燒。
欣怡趕緊起床,她輕輕掙脫他在熟睡中依然攬著她的手臂,輕喚:「嘉煜。」
他好像已睡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欣怡隨便找了一件他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下地開燈,去找退燒藥。
但是嘉煜一向很少生病,家裡除了維生素c含片外,再無其它藥物,也找不到體溫計,欣怡只好先去廚房燒開水,然後又跑到衛生間取來冰毛巾,先敷在他腦門上,物理降溫。
通常會導致感冒發燒的原因有兩種:一是忽冷忽熱,二是過度疲勞。嘉煜顯然屬於後者。
過度疲勞,外加打擊與心傷,竟然讓這個一向健康的人也經受不住倒下……
「沒想到『小寶事件』帶給你的傷痛會這樣深……」
欣怡心疼地撫著他的臉。她只有在心裡祈禱,嘉煜能戰勝病魔,更能戰勝心中的那份恐懼。
「小寶事件」同樣也給欣怡帶來了傷痛,她心裡也同樣非常不好受,但是欣怡卻熬過來了。
男人們總以為女人天生是水做的,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只有男人才能撐起一片天地。殊不知女人們有時候要比男人要堅強得多,也比男人振作的快。尤其是當女人成為母親的時候,這種力量更會發揮至極限。
冰毛巾很快就被嘉煜焐熱了,欣怡便取下來,跑到衛生間再用冷水淋濕。自來水管的水冰的很,手浸在冰水中有種被針扎過的感覺,刺痛。欣怡微微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讓自己迅速適應冰水,然後趕緊投好毛巾,跑回臥室冷敷在嘉煜腦門上。
欣怡的動靜驚擾了熟睡中的小貓,它跟在欣怡身後優雅地盪進臥室,又縱身一躍跳到床上,撓著嘉煜的被子。
本來是有三隻貓咪幼崽,寒假的時候被嘉煜同學要走兩隻,家裡就剩下這隻跟欣怡最親近的「豆丁」。
其實這隻嘉煜的同學也想要的,但是因為欣怡很寶貝它,嘉煜說什麼也不給。
「豆丁,爸爸病了,不要撓他。」
「喵!」
豆丁通人性,聽懂了欣怡的話,臥在了嘉煜旁邊,似在守候。
廚房的水燒開,欣怡用兩個杯子倒來倒去將滾燙的開水變成能喝的溫水,然後端來給他。
「嘉煜,醒醒。」
嘉煜勉強睜開眼睛,朦朦朧朧,意識還不知飄在哪裡。高燒使他全身酸軟無力,欣怡喝了一口白開水,含在嘴裡,然後嘴對嘴餵他咽下。
高燒的病人極度缺水,嘉煜如飲甘霖,立刻貪婪的吸吮著,他像是嫌不夠的吐出舌頭,一直在她的口中索求,舌頭與之交纏,喉間還發出曖昧不明的低吟妖王嫡妃。
含在口中的水很快就餵完,她離開他的唇,就聽他呢喃:「不夠……還要……」
「你等一下喔。」
她剛要去喝水,頭顱被他按住,他再度吻上她的唇。
「是這個……還要……」
欣怡一怔,是為他的難得撒嬌。他沒多少力氣,唇瓣只能輕輕摩擦,欣怡便由著他來。
吻著吻著,他不吻了,似乎因為欣怡不主動,他有點鬧小情緒。
「你都不親我。」
「……你還病著呢,不鬧,啊。」
「哼。哼。哼。」某人紅彤彤的臉蛋上寫滿了委屈,低聲哼哼。
哼哼什麼呀,跟豬一樣。現在的嘉煜十足十一個小孩子,許是因為病了吧,這樣的嘉煜真的很少見。
毛巾又被他焐熱了,她取下毛巾,手摸上額頭探他溫度。她的手冰冰涼涼的,摸在他額頭上很舒服,他享受地閉上眼。
還是很燙。看看表,清晨五點,校醫室開門也要七點多。如果不想辦法先幫他降溫的話……
對了!7-是24小時營業的,雖然不賣藥,但是有賣白酒。
她的手剛一離開他的額頭,嘉煜馬上睜眼,用盡力氣拽住她的手臂,「……別……別走……」別離開他。
「乖,我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了。」
她將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裡,掖好被角。他的表情好像被丟棄的小狗一樣,可憐極了,融化了欣怡所有。她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快去快回。」
「只給你五分鐘……快點回來。」
五分鐘時間都不夠她下樓的。
「你數到第一百隻羊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哦……一百,一百,一百,一百,一百……」
「……」
欣怡眼睛抽搐……算了,讓他慢慢玩去吧。
「豆丁,看好爸爸。」
「喵喵。」
她換好衣服迅速下樓。天蒙蒙亮,路上只有她一人。她跑步到7-,從貨架上取出兩瓶二鍋頭,準備結賬。
店員□□著睜著眼,一邊掃碼,一邊推銷:「薄荷糖現在有優惠,要不要來一盒?」
看他值夜班挺不容易的,欣怡便點了點頭。
「誠惠45元,謝謝惠顧。」
欣怡又一路小跑著回來,心想著還指不定家裡那位只會數「一百」的病號要怎麼鬧喚呢扶川。
果然,剛一開門就聽見臥室里那位扯著嗓子喊:「欣怡!老婆!我要死了!」
這不還活得好好的麼。
欣怡剛一走進臥室,那位就立馬安靜下來,睜著大眼看著她,又變成了乖寶寶。
「老婆,我嗓子痛。」
「叫那麼大聲,嗓子不痛才怪。」欣怡從袋子裡取出薄荷糖,給他餵了一顆。
「老婆,我的頭快要炸了。」
欣怡趕緊摸他腦門,好像比剛才更燙了。
「我這就用酒精給你擦身子,幫你降溫。」
欣怡去衛生間取來一條乾淨柔軟的毛巾,擰開二鍋頭的瓶蓋,將酒水慢慢浸在毛巾上。
屋子裡很大一股酒味,豆丁討厭這氣味,喵了一聲,逃出了臥室。
欣怡慢慢解開嘉煜睡衣的扣子,漸漸露出他健碩的胸肌,儘管她已經欣賞過很多次,但還是不禁心如擂鼓、面紅耳赤。
快擦快擦,他不能受涼。
欣怡命令自己淡定,握著毛巾趕緊擦拭,頸部、胸肌、腋下,擦到手心的時候,忽然被他反手握住。
毛巾輕拭著他的肌膚,被她冰涼纖細的手指輕觸,帶給他清涼愉悅的感覺,酒精的效力非但沒讓他把熱氣散掉,反而讓他更加渾身燥熱。他的呼吸也漸漸急促了。
「老婆,求非禮。」他扭捏著說。
「……」
欣怡朝嘉煜翻了個白眼,對於他的苦苦哀求和吹氣引誘置之不理,迅速擦完上身和雙臂,幫他把睡衣穿好。
「老婆老婆老婆。」
「又怎麼了?」
「中醫療法,下半身也要擦的。」
「……」
「你要救人救到底。」
「這句話的下一句是:『送佛送到西』,如果你想,我不介意。」欣怡瞄著他某個部位。
被她這樣盯著,嘉煜下意識地用手護住了他的寶貝□□,訕笑:「不、不用了……衣服脫了挺冷的……」
欣怡先是板著臉盯了他幾秒,其實她一直憋著笑,最後終於還是沒忍住,放聲笑了出來。
「老婆,你欺負我。」
欣怡大笑:「誰叫你一副欠欺負的模樣。」
但是欣怡又坐了下來,坐在他腿邊,撩開一點點被子,把他雙腳露了出來,用沾了酒的毛巾一點點擦拭。從腳趾縫再到腳心,欣怡擦得很用心。
嘉煜扭著身子要坐起,欣怡說:「躺著別亂動穿越之閻羅寨主。」
「我想看著你。」
欣怡將他的一隻腳放在自己大腿,擦完後學著電視裡教的,幫他推著穴位。
「有什麼好看的?以後還要給你擦一輩子,只怕到時候你不想看都不行。」
怎麼會?別說一輩子,就算兩輩子、生生世世,他都願意這樣看著她。
「光物理降溫也不是辦法。」欣怡看了看表,已經七點多了。「我去一趟醫務室,你要是想睡就再睡一會。或者我把ipad拿來,給你看看電視?」
「我不想睡覺。」如果她不在,一閉上眼睛,那個討厭的畫面又會浮現。
「那就給你放放電視劇吧。曼寧姐的新片上映了,韓劇姐說挺好看的。」
欣怡很快把ipad拿來,用支架支好放在床頭櫃。
「我不想看。」嘉煜其實沒什麼心思看電視劇的,虛弱的他此時只想要她陪在身邊,可是當他瞄到ipad里顯示的日期和時間時,留她的話又咽了回去。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她已經照顧了他一整晚,他不能再提出過分的請求了。
「寧姐這部劇老歡樂了。」嘉煜看上去比剛才有了些精神,她想給他看看歡樂的東西,好讓他忘卻昨天的傷痛,「那《歡樂喜劇人》怎麼樣?小瀋陽有一期演得都給我笑抽了,我給你找。」
他嘆氣,隨便吧。
她找出節目給他放好,「那我給你買藥去啊。」
「欣怡,騎我的山地車去會快些,鑰匙在鞋柜上。」不能耽誤她八點半上課。從他家到醫務室,騎自行車單程只要10分鐘。
雖然病痛折磨得他頭沉腦裂,但是這樣簡單的計算還是行得通。往返醫務室,將藥放下再騎車去教學樓,時間剛好來得及。只是要苦了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去聽課了。
不到八點,欣怡回來了,比他預算的要快,看她大汗淋漓,想來是飛速驅車所致。回到家她先取出體溫計夾在他腋下,又忙著去廚房重新燒開水,準備餵他喝藥。
「39度多,來,把這些藥喝了,喝完再睡一覺,蔡醫生說要你多休息的。呵呵,說到這位蔡醫生啊,名字比你還好玩呢,叫蔡昕。這學期剛被學校聘來的。我跟他說了你的症狀,他就給我開了這麼多藥,還說你要是實在難受就去吊針。」
各色的藥片,又是消炎又是退燒。他喝下,躺好。
「……行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你快點……去上課……」
藥物作用讓嘉煜漸漸有了困意,加上頭疼腦裂他本就不想多話,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只是這一覺睡的時間不算長,九點半他睜開眼,手摸索著床邊,忽然摸到一隻手。
「你醒了?是不是想喝水?」
她竟然沒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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