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問。
解南華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他想了想說:「先別急著進,我問問廖大哥,先查查周老總的背景。」
解南華問小陳要了台筆記本,到裡屋去聯繫了,我們幾個在客廳里,這裡還躺著一具屍體,真是彆扭。
二龍蹲在地上檢查屍體,姚君君眼不看心不煩,也到裡屋和解南華、小陳他們去調研資料了。
「你怎麼看?」我問二龍。
二龍搖頭:「事發突然,我是一點想法也沒有,三面銅鏡和入口的一堆棺材釘,來的太詭異。」
「我在想一件事,」我說:「為什麼摻和到這件事裡的人都會死?周總上吊自殺了,那一家人也死在劉振江的刀下,其中有沒有聯繫?」
二龍道:「你這麼一說到提醒我了,會不會是牽扯到某種儀式,必須要死亡才能進行?」
我們做了一些猜測,都屬於漫無天際,說來說去沒有結果。
裡屋里輪椅滑出來,解南華道:「廖大哥查出了一些資料。」
我和二龍問怎麼說的。
解南華看了看地上的屍體說:「這位周總叫周強,他有個叔叔非常厲害,叫周伯齡,生前是君天集團的老總。這位周伯齡可不是一般人物,原名周愛國,在幾十年前的紅色運動中曾擔任本市一個委員會的頭目,殘害不少的人,破壞了很多家庭,其中有一戶家庭就是劉振江。」
我陡然想起來:「會不會是羅旋在噩夢中看到那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
「是不是不好說,但把劉振江一家子逼上絕路的罪魁禍首絕對是他。」解南華說:「當時去調查劉振江一家叛逃的專案組組長也是他。」
二龍道:「這麼說,劉振江一家的下落如果有人知道,最應該的就是他。」
「對。」解南華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周伯齡極有可能是知道劉振江一家人屍體下落的,但他沒有聲張,甚至可能把相關的資料封存。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然後他把這個秘密告訴了自己的侄子周強?」姚君君說。
「整個邏輯鏈條就串上了。」解南華道:「周強獲得了這塊地的開發權,根據他的想法,建造了這片小區,當時應該有高人輔佐他,布置一個古老的陣法,他們目的就是在直指這個秘密。」
二龍把遺書的那片紙翻開,應該是在仔細看,他喃喃念:「世界顛倒,顛倒世界……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恐怕要揭開這個秘密,必須要下到裡面去看一看。」
二龍道:「剛才我和齊翔討論了一下,發現一件事。摻和到這裡的人都必須要死。想當初的劉振江一家,現在的周強,他們都自殺了。」
「劉振江一家不是自殺的。」我說。
「你仔細想想那個場景,」解南華道:「當時劉振江和他的父親召集全家開會,肯定是宣告了這個決定,所有人都沒有異議。而且老爺子是用筷子自殺的,沒用劉振江動手。」
有人倒吸口冷氣,是姚君君,她說道:「不會是進入那個地洞的前提條件是,必須要死吧?」
「現在有個怪事無法解釋。」二龍說:「為什麼周強要吊死在九樓,他完全可以死在下面的地洞裡。」
我說:「其實你們忽略了一個人。」
「誰?」眾人問。
「布置三面銅鏡,在地洞上插棺材釘的人。」我說。
解南華說:「棺材釘驅邪,可以封住棺材裡的煞氣。有時候對付行屍的時候,就需要用棺材釘……」
「啊?還有行屍?」小陳害怕的說。
二龍道:「小陳姑娘,今天討論的一切東西,你不要說出去,我們到無所謂,恐怕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
小陳趕忙說:「我跟誰說啊,說了也沒人信。」
解南華說:「有人在用棺材釘布陣,封住下面地洞裡的煞氣。」
我說:「咱們剛才說到一個人,大家都忽略了,就是那個幫助周強布置法陣的高人。」
「這個人把周強的屍體掛在這裡,又布置了層層關卡,警告後來者……那麼他為什麼不直接把地洞給封了?」我說。
「這裡玄機重重,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事。就連廖大哥也調查不到再具體的信息。」解南華道:「我們的目的不是對這個地洞做什麼,而是找到失蹤的羅旋,所以地洞必須的下,哪怕有警告也得去。」
「什麼時候開始行動?」二龍問。
「趕早不趕遲,不過我們必須準備一些東西。另外二龍你也不能就這麼下去,齊翔,」解南華忽然點到我的名字:「你現在身體怎麼樣?」
我服用了一段時間的中藥,感覺還好,我告訴他可以。
解南華猶豫後說:「這次人命關天,必須需要你出頭,希望你能耳神通先探索一下地洞裡的情況。」
「我試試吧。」我說。
「事不宜遲,咱們兩個現在就下。」二龍說:「就手機聯絡吧。我剛才查過,下面有信號。」
他攙扶著我,要進櫥櫃,忽然有人說:「我也跟你們下去。」
是姚君君,沒人說話,應該都是在看她。
姚君君說:「我能感受到人偶的靈,離的近一些,能有更大的把握知道出什麼事。」
「好吧,你們都小心,我在外面為你們保駕護航。」解南華搖著輪椅說。
「能不能把屍體帶下去,別放在這裡。」小陳可憐兮兮。
二龍從櫥櫃爬出去,稀碎的聲音應該是他把地上的屍體扛起來,然後又鑽了回來:「我先下,你們在後面。」
姚君君輕輕對我說:「你眼睛不好,我拉著你。」
我覺得看不見也不錯,能得到平時得不到的待遇,感受到不一般的風景。
我們三人進了暗門,我什麼都看不見,一片黑暗,感覺裡面空氣還算清新,看樣子雖然是暗道,但通風做的很好。
聽腳步聲,二龍走在前面,他慢慢下去。
我摸索著牆壁,一隻細嫩的小手抓住我,我心裡咯噔一下,姚君君在身前說:「這裡是台階,小心些,跟著我走。」
我咽了下口水,任由她拉著手,緩緩順著台階往下走。
這裡很陰冷,現在可是酷暑天氣,這裡卻像是防空洞,氣溫不高,涼氣陰森,開始覺得挺舒服,後來那陰氣就開始往皮膚里鑽,起雞皮疙瘩。
我們這裡是九樓,地洞是在最底下,應該是一樓的位置,就是說要往下走九層樓這麼高。我一隻手拉著姚君君,一隻手摸著旁邊的牆壁,牆壁是水泥的,摸上去非常粗糙。我心中驚駭,當時這個工程是怎麼修建出來的,這個周強也不簡單。
正走著,突然一股難言的陰冷從階梯下面傳出,滾滾而來,猶如實質,冷的讓人不寒而慄。我打了個哆嗦,低聲問:「怎麼回事?」
「到了。」姚君君在黑暗中說。
她說:「我們現在到了那三面銅鏡的地方。我看到有三面鏡子從上面懸下來,挺嚇人的。」
我凝氣靜神,進入定境,耳神通掃過,腦海中浮現出現在的場景。
二龍背著屍體在前面,在他和我們中間,懸垂下三個東西。我乍一看這東西,嚇得幾乎窒息,這哪是三面銅鏡啊,而是三顆血淋淋的人頭。
這三個人應該都是男性,脖子砍得很齊,三顆頭顱沒什麼表情,微微眯縫著眼,似乎半睡半醒,繩子不知掛在腦袋什麼位置,讓這三顆頭就這麼在半空晃動。
排列的方式確實挺詭異,兩顆在上,一顆在下,看起來邪氣凜然,讓人不寒而慄。
三顆腦袋散發著濃濃黑氣,從砍斷的脖子裡滲出來,帶著強烈的負能量。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心念一動,覺得不對勁。這種不對勁不是源自階梯下面的黑暗,而是來自上面,我們進來時的櫥櫃外面。
下個瞬間,耳神通消失,我有點頭疼。
「二龍。」我強忍著疼叫他。
前面不遠是二龍的聲音:「怎麼了?」
「你把屍體放下,上去看看,看看南華他們怎麼樣了。」我說。
「怎麼了?」他疑惑。
「我總覺得不對勁,好像有什麼危險從咱們來的方向下來。」我擔說。
現在外面一個是癱瘓的解南華,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陳,真要有什麼危險,後果不堪設想。
「不能吧。」二龍覺得來回折騰沒必要。
「不用,我試試就知道。」姚君君放開我的手,好像在解身上什麼東西。
我屏住呼吸,她不會是想脫衣服吧。
姚君君說道:「房間裡有我放的人偶,她們和我有聯繫,我用三弦拉一曲,和她們做個呼應就知道外面的情況了。」
原來她剛才解的是三弦,她把樂器也背下來了。
黑暗中無人說話,我聽到一陣悠揚雋永的弦聲,聲波陣陣,在空曠的階梯中,上下傳播出去,消失在黑暗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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