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我們三人疑惑地看著王思燕。
王思燕說:「我看到你們聞了蠟燭煙,痴痴呆呆的,好像受到了某種蠱惑。」
我狐疑地看看駱駝和花花,難道我們剛才看到了一樣的場景?
「你怎麼沒事?」我問。
王思燕說:「以前我身體不好的時候,在醫院查不出問題,去看過中醫,經常服用湯藥。我對那股味道特別敏感,剛才我一聞到蠟燭煙,馬上捂了鼻子。」
我拿起蠟燭,火苗已經熄滅,隨即打開手電照過去,蠟燭頭余煙渺渺。我拿起來,放在鼻子下面聞聞,果然有股形容不出來的怪味,發腥。我心裡一驚,這個味道實在特別,似乎以前聞過。
仔細一想,回憶起來,曾經和義叔探過教會在鄉下的宅院,密室里有一具木乃伊在熬東西,鍋打翻之後,裡面所散發的氣味,就和眼前蠟燭上的味道差不多。
我越想越是心驚,女屍託夢,說找自己的手指頭,而我在那所鄉下宅院裡,看到過一排排教友供奉出的手指。這兩者是巧合嗎?
我原本以為,慕容青的死亡是爾夫操粉的結果,歌星和粉絲之間的桃色新聞,可如果要聯繫到那個神秘莫測的教會,這件事就複雜了。
我把蠟燭揣進兜里,這東西是重要物證,得找個機會拿給高人看看。
「你們剛才聞了蠟燭煙,看到了什麼?」我問。
花花躲在駱駝的懷裡,低聲說:「我好像看到有個女人來到這裡沐浴洗澡,浴缸邊緣點燃了一圈蠟燭,然後她從水裡站起來,慢慢走出房間,走進走廊的黑暗裡……」
我倒吸口涼氣:「我看到的也是這個!」
駱駝點頭,說我也是。
王思燕覺得不可思議:「你們看到了同樣的場景,難道就是這支蠟燭造成的?」
駱駝說:「如果你不信,可以聞聞看。」
「免了。」王思燕擺手,她看向我,拍拍我的肩膀:「齊翔,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一個很匪夷所思的問題。」我說。
他們看我。
「假如說我們在蠟燭幻境裡看到的女人,就是上吊的那位死者,她曾經在這個浴缸里沐浴過,浴缸邊緣插著蠟燭。」我說。
「怎麼了?」王思燕問,她猛然也醒悟到了:「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聞了這麼多蠟燭的煙霧,她也看到了幻境?」
駱駝咽了下口水,艱難地說:「難道她看到的幻境和我們一樣?她也看到一個女人走進浴缸泡澡?」
這是整件事最離奇的地方,我們通過蠟燭的煙霧看到了女人泡澡的幻境,幻境中的這個女人在泡澡的時候也點燃了蠟燭,通過她迷離的眼神可以確定,她也看到了幻境。那麼她看到的幻境是什麼內容,是另外一個女人在泡澡?
幻境無限重疊,像是鏡子套鏡子,出現無數個女人在泡澡,一層套一層……
腦洞略大。黑暗中,衛生間愈發陰森,我們幾個人因為過於專注,竟然忘了眼前的恐懼。
花花回過神來,緊緊依偎著駱駝:「我害怕。」
王思燕說:「咱們先別想那些不著調的,如果你們在蠟燭幻境中看到的就是死者,那說明她不是自殺在這個衛生間裡。我有種直覺,蠟燭煙霧裡的幻境是她臨死前的狀況,她洗完澡,沐浴全身,可能是為了乾乾淨淨離開這個世界,她順著走廊走了出去……」
說到這裡,她拿過我的手電,光芒通過衛生間射到外面。走廊一團漆黑,深邃陰森,空無一人。
寂靜中,緊緊蓋著的馬桶里,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嘆息聲。
因為太過安靜,我們四人全都聽見了,清清楚楚,聲音被壓抑在馬桶蓋里,顯得瓮聲瓮氣。花花嚇得哭了,抓住駱駝就不放手。
王思燕反而不害怕,她輕輕說:「聽到了嗎,有反應了,我說對了。」她緩緩站起來,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
駱駝和花花趕緊跟上,我們走出衛生間來到外面的客廳。
「如果她不是死在衛生間,那會在哪呢?」王思燕喃喃,她對空蕩蕩的客廳大聲說:「死去的姐姐,能不能給我們一點線索,你到底死在哪裡。」
花花嚇哭了,拉著王思燕:「燕兒,你別嚇我,別說了。」
寂靜中突然傳來一聲手機鈴聲,「今天好天氣,老狼來吃雞……」聲音特別大,別說他們,我嚇得頭皮都炸了。
我心跳的,媽的,這一晚上心臟病能犯了。我拿出手機,晃了晃,道歉說:「我的我的。」
我接通手機,裡面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齊翔,忘了你的約定嗎?」
說話聲軟軟的,還帶著威嚴,我猛然想起來,我靠,是小雪。老爺子那件事完了之後,公司改革,黑哥掌權,我又接了爾夫這個活兒,一件事跟一件事,把她的承諾都忘了。
我趕緊說:「雪姐。」
「誰是你姐,別亂套近乎。」小雪說:「你的醬鳳爪呢?」
「小雪,」我說:「我現在有點事,脫不開身。等過幾天,我專門沐浴更衣,買最好的雞爪子給你做。」
小雪咯咯樂:「好,這是你說的。」
我忽然靈機一動,問道:「小雪,我問一件事,比如說有一棟凶宅,裡面死過人,但是不知道死在哪個房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找到?」
小雪說:「簡單啊,扶乩就可以。」
「扶乩?!」我疑惑。
「我不太懂,你能不能說的明白一些。」我說。
「扶乩就是請鬼現身。適合你們新手用的扶乩,有筆仙或是碟仙什麼的。」小雪說。
我眼前一亮,對啊,碟仙請鬼,這個方法怎麼忘了。
「碟仙怎麼請呢?有什麼規矩?」我問。
小雪告訴我,先別急,明天到她的櫃檯去一下,她留有一套碟仙扶乩的傢伙事。她明天有事外出,讓我自己去取。
我表示感謝,小雪遲疑一下說:「齊翔,你剛才說凶宅里的那人是怎麼死的,是男人是女人?是自殺還是兇殺?死時穿的什麼衣服?」
我支支吾吾沒細說,我怕小雪知道這件事會勸我們不要干。小雪在電話里嘆口氣:「如果那個人是自殺的,而且死狀比較悽慘的,你們要注意了,最好不要扶乩。」她頓了頓說:「恐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我敷衍地謝謝她,小雪聽出來,也不多問,又交待了兩句,掛了電話。
我對王思燕他們三個說:「明天晚上午夜,我們來做碟仙,參與者需要三個人,必須有兩個女性,女人陰氣重,容易招陰,另外還需要一把紅傘。」
王思燕說:「正好我和花花,我們兩個女人。」
花花不好意思說不做,拉著駱駝的手,一個勁地念叨:「我害怕。」
我抹了下臉:「你們掂量辦,做不做我聽你們的。除了請碟仙,反正我是沒別的辦法了。」
駱駝嘆口氣,拍著花花的手:「做吧,一勞永逸,為了咱們的房子。」
我說:「明天不用過來這麼早,咱們晚上十一點在這裡集合。務必成功。」
交待完這些事,我們從房子出來,小兩口繼續到租房過夜了。我和王思燕在夜風中往回走,我說:「其實你不必來。」
「必須兩個女人,不是嗎?你還能找誰?」王思燕反問我。
我沒有作聲。
王思燕說:「剛才有個細節不知道你注意沒有,非常的邪門。」
我看她。
王思燕說:「我剛才在客廳里對慕容青喊,能不能給我們一點線索,你到底死在哪。話音剛落,你就來電話了,有高人指點你,讓我們去扶乩請碟仙。」
我倒吸口冷氣,看向夜空,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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