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這話怎講,當然不會為難了,不過就是有一點點棘手而已。」寧紀摸著下巴,繼續裝模作樣的沉思,心裡想的自然是如何將這個皮球再踢還回去。
「我想這種問題,對於你寧紀來說,怕是根本算不上什麼大問題吧。」孫宏繼續笑道。
笑面虎!王八蛋!寧紀在心裡怒罵了一句,大帽子不斷往寧紀的腦袋上扣,使得寧紀現在就快到進退兩難的境地。
緩兵之計怕是對孫宏這個老油條也不會起到多少作用,現如今,只能正面回答了。
正當寧紀想不到什麼好藉口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孫宏把難題丟給自己,那再把這個破皮球丟回去不會了了?
「我想了很多種辦法,但可行性都比較低,不過我剛想到一個危險係數較大的方法。」寧紀露出一絲凝重的神色,要說裝腔作勢,寧紀可是很有功力的。
「危險係數較大?你說來聽聽。」孫宏放下手裡的文件,點上了一支雪茄。
寧紀也很不客氣的拿過一支雪茄點上,吐了口煙圈,道:「根據我的估算,成功率頂天就五五開吧,或者更低,但只要成功,怕是能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被寧紀這麼一忽悠,孫宏的興趣被徹底調動起來了,胃口被吊的足足的,追問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方法。」
「詐降,間諜,你覺得如何?是不是很有挑戰性?」寧紀壞笑道。
「詐降,間諜?你的意思是……」孫宏又不是白痴,寧紀這麼一說,他立馬就明白了過來。
「不錯,我詐降到唐擎蒼那去,重新和他合作,這樣,情報信息不就源源不斷的過來了?」寧紀接著道。
孫宏點點頭,不得不承認,這是截取情報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但是成功率的確非常低,四大家族之間誰不想在對手的身邊安插一個眼線,但是四大家族除了孫家這個剛剛晉級沒有太久的家族以外,其他三個家族,哪個不是根深蒂固的老字號豪門,想要在高層安插一個眼線,這難度好比是國與國直接安插高層眼線一樣。
但是,承認歸承認,孫宏的顧慮還有很多,比如寧紀的可靠性。寧紀這樣從唐門安然無恙的回來,本身就是一件讓孫宏非常懷疑的事情,其中的疑點太多。
不過,這麼大的誘惑擺在面前,孫宏的賭徒心理瞬間就被吊起來了,如果寧紀沒問題,又能獲取唐門的重要情報,這對以後的對抗,絕對有關鍵性的作用。
「這個問題……寧紀,你有信心?」孫宏還是有點搖擺不定,畢竟這就是一場賭博。
寧紀也不著急,反正這個方法也是他臨時想起來應付孫宏的,根本就沒打算他會接受,只要把這個皮球踢還給孫宏,就算任務完成了。
「信心?」寧紀笑了笑,道:「當然沒有,間諜這玩意,老子又沒嘗試過,搞不好唐擎蒼玩的就是這種心理戰,他那個人,摸不透啊。」
被這麼一說,孫宏又露出一分遲疑之色,就算的賭徒,那心裡也起碼得有一點成功的概率,而且剛才寧紀都說了頂天五五開,孫宏就先入為主的信了。
寧紀愜意的的抽著雪茄,一切都等著孫宏去決定,反正哪怕孫宏真決定讓寧紀當這個間諜,寧紀也沒有半毛錢的損失,大不了做個雙向間諜了。
「這個問題我還需要多想想,寧紀,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安全的住處,現在我們和唐門之間非常緊張,你的安全尤為重要。」孫宏說道。
寧紀把雪茄一滅,準備拍拍屁股走人,繼續看著孫宏的臉,寧紀就快要吐出來了,假仁假義,人前一套人後另外一套的人,寧紀可謂是恨之入骨。
「高級套房我自然樂意去住了,反正不要我的錢,不過你這保鏢就免了吧,我一個人可以保護好自己。」寧紀拿過房卡。
但是,孫宏卻臉色微微一沉,道:「這可不行,現在是特殊時期,需要特殊安排,我必須確保你的安全,難道你信不過我?」
信你?老子信你那才是大腦挨門夾了呢。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裡想想,現如今可是不能說出口的。
「當然不是信不過,我就是不太習慣,像個犯人似的被看著。」寧紀乾笑了一聲,孫宏這是明擺著要在他身邊安插眼線啊。
「信得過就好,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只要等過了這段時間,我一定會撤走他們的。」孫宏微笑道。
寧紀擺擺手,反正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就算他再繼續堅持下去,孫宏會鬆口才怪。而且理在孫宏那,一句屁話,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寧紀再怎麼說都沒用。
既然多說無益,寧紀也不去浪費這個口水。離開了孫宏的辦公室,寧紀想起,似乎好久沒去看看婉姐了,還有夏彤,趁著孫宏的眼線還沒到位,寧紀要享受一下這短暫的自由時光。
開車回到曾經居住的地方,這幫大嘴鄰居們還是照舊,在那七嘴八舌的談論著八卦,好像每家每戶的事情,他們都了如指掌似的。
寧紀自然也免不了被他們談論了一通,這些話他早就聽習慣了,悶著頭爬上樓,在門外把衣服整理了一番,這才敲門。
沒多久,屋子裡傳來了熟悉的拖鞋拍地板的聲音,不就是那個母老虎曹婉的慣有作風麼。
大門打開,四目相視,還是那張美麗的臉孔,都說女人年過三十都會或多或少的開始下坡路,但是歲月似乎對曹婉非常客氣,沒有在她的臉色留下絲毫的痕跡。
看到熟悉的愛人,寧紀心裡很是激動,他和曹婉的感情,早就超越了肉慾,同居多年,這是一種依賴的感情,在這一點上,其他女人無論哪個都無法相提並論。
曹婉一方面是寧紀的情人,另外一方面,也是曹婉的知心大姐姐,好像無論心裡有多煩的事情,只要衝著曹婉吐一吐苦水,就全部煙消雲散了。
這一點,倒是和夏彤的治癒能力差不多了。
寧紀滿懷激動的想和曹婉來一個擁抱,但是他沒想到,曹婉家裡好像所有鏡子都敲碎了似的,手裡的菜刀,已經又多了一項功能。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開口說話,寧紀雖然情緒有些激動,但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似乎他和曹婉之間,從來就沒有過太過肉麻矯情的對白。
過了好一會,寧紀才緩緩開口道:「婉姐,好久沒回來了。」
寧紀這句話,仿佛就像是導火索被點燃了似的,「轟」的一聲,頓時引起了大爆炸。
曹婉不由分說的抬手一刀劈了過來,這麼近的距離,加上曹婉擁有多年毆打寧紀的經驗,這一刀,又快有狠,好像就是想一口氣把寧紀給劈成兩半似的。
寧紀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哪有見面就動刀動槍的,簡直就是一對結仇頗深的仇家,一看到對方就恨不得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還好寧紀的反應也算夠快,機靈的閃開了一個空檔,這才沒被曹婉正義的菜刀給劈個正著。寧紀這是哭的心都快有了,這都什麼事啊,見面一句話沒說,抬手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陣砍,這誰受的了啊,雖然來的路上,寧紀已經稍微有點心理準備了。
「婉姐,都說小別勝新婚,你什麼時候變成螳螂了,見面就要吃相公啊。」寧紀抹了把冷汗,這要是被曹婉給砍傷了,那才真是鬧笑話了。
曹婉,沒有說話,反而又抬起刀就砍了過來,幸好這個時間段樓道里沒人,否則看到這樣的畫面,不得嚇傻眼了?
「投降不殺。」寧紀趕緊雙手舉起,菜刀甚至已經落到他的面前了,刀刃估計已經貼到了寧紀的額前的頭髮。
幸好曹婉是停住了,否則,寧紀的腦袋就得像西瓜似的被劈成兩半。寧紀咽了口唾沫,又成功的玩了一把心跳。
「快滾,老娘懶得看到你。」曹婉把收回菜刀,臉色很不友善的說道。
這可把寧紀給說悶了,這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王八蛋又把這尊活閻王給惹怒了?今天出門絕對沒有看黃曆,不宜出行啊,剛回來就觸霉頭。
「婉姐,這又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惹您老人家了,小的給你出氣去。」寧紀搓著手,一臉討好的笑容,誰讓曹婉這個母老虎,向來吃軟不吃硬呢。
「叫寧紀的王八蛋,有種你去把他給閹了,老娘就饒你一馬。」曹婉臉色很難看的答道。
寧紀嘴角一抽,這個罪魁禍首居然是他自己,可他又哪裡惹過這尊活閻王呢?寧紀無奈的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剛回家就弄的灰頭土臉。
「婉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要是有哪裡得罪您了,這不回來給您賠罪了嘛,不如讓小的先進去,小的給您按摩按摩,包您舒服。」寧紀繼續陪笑道。
曹婉掃了寧紀一眼,那眼裡分明就是不屑一顧,不過從好處看,至少沒一開始那種殺氣騰騰的意思了是不是。
「少給老娘嬉皮笑臉,不吃這套,滾進來。」曹婉冷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走了進去。
寧紀這才松下一口氣,雖然曹婉這火爆脾氣要嚇死人,但這可比林薇要好哄太多了,起碼曹婉不會把委屈和不滿窩在心裡。
曹婉的家裡的布置還是和之前一樣,寧紀這一走進來,頓時就有了親切感,畢竟這裡是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肯定是有感情的。
「我的房間還留著啊,你不是說要出租給帥哥的麼。」寧紀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不過,寧紀瞬間就意識到說錯話了,曹婉手裡的菜刀又一次閃起了攝人心魂般的寒光,好像在說你丫的是不是又欠砍了。
寧紀趕緊閉嘴,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站在面前的這位,可是女王中的女王啊。
「你有意見?老娘立刻就去找個帥哥同居!」曹婉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
「嘿嘿,我這不是隨口一問麼,哪能啊,哪天我要是落魄了,還是得回家啊。」寧紀嘴上瞬間就抹上蜜糖了。
曹婉白了寧紀一眼,然後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的拿菜刀當鏡子照。
看著熟悉的母老虎,雖然剛剛被毆打了一頓,可寧紀的心裡,卻感到了一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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