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深夜電話
※※※
「你誰呀,老子沒有閒工夫理你,識相的趕緊滾開。」
小青年一甩頭髮,撥開了我的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拽的不行。
好一個霸氣十足的古惑仔,我仿佛從這個小青年身上看到我年輕時候的影子,對他的好感瞬間倍增。
可是,就是我對他的好感再深,但只要一涉及到原則問題,我都會不講情面的,更何況這個小古惑仔現在心裡想的是調戲我的媳婦。
士可辱,媳婦不可辱,今天非得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幫古惑仔不可。
打定主意,我對他笑笑,再次把手搭在了這個小青年的肩膀上,用勸阻的語氣很友善的跟他說著:「兄弟,回去吧,那個女人對你來說是禍水,你碰不得的,否則你就會有血光之災。」
小青年不服,再次撥開我的手,一拍胸脯,指著自己小弟囂張的吼道:「老子睡過的女人比菜市場的螃蟹都多,你算是哪根蔥,快給我閃開。」
我一聽,差一點笑了噴了出來。
尼瑪,這比喻,太形象了,我們愛情公寓對面的那個小菜場裡面,別說螃蟹了,就連魚都沒得買。
忍住不笑,繼續裝的很兇。
出來混的年輕人,尤其是十七八歲的時候,那真的可以說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血氣方剛,如果不吃點苦頭,絕對不會低頭認輸。
這一點我是可是理解的。
蒼涼朦朧的月色之下,殘損破舊的小道邊,頓時塵煙四起,枯葉飄落,在這孤獨寂寞的梧桐樹下,5個發色各異的小青年相互扶持著,狼狽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我呆呆的站在梧桐樹下,陷入了沉思。
「你給我等著,我記住你了,你竟然敢打我,我告訴你,我爹是劉朋。」
那個叫牛哥的小青年拋下了這句話,然後拿出手機,『咔嚓』一聲,給我拍了一張照片,最後瀟灑的轉身,仿佛都不把整個世界放在眼裡。
原來是劉朋的兒子,難怪小小年齡就能稱霸一方。
※※※
回到燒烤攤,樊玲跟陸嘉都在喝著熱橙汁,而且兩人可有說有笑的,就跟一對好閨蜜一樣,這樣甚好,只要她們不吵了,我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看見我回到座位上,陸嘉馬上就拋來了疑問的眼神。
「打完了,這麼快?」
面對陸嘉這麼弱智的問題,我一向都是不屑於回答的,但是今天有樊玲在,所以就算是再弱智的問題我都必須回答。
「都是一些小毛孩子,隨便教訓他們一頓就好了。」
陸嘉把手在胸前攤開,繼續追問道:「那就是說現在沒事了?」
「嗯。」
我點點頭,好奇的看著陸嘉,心中滿是疑問。
「沒什麼事那我們就回去吧,對啦邵兵,跟你說一件事,樊玲今天跟我睡,你不用睡客廳了。」
我:「……」
這個潑辣女王,怎麼突然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我好不適應。
而樊玲,至從我回到餐桌上開始,她竟然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睜著明眸大眼在我的身上的掃來掃去的,也不曉得她是看什麼。
我心中一涼,這該不會是新的整人招式吧?
不過看著陸嘉跟樊玲的表情又不太像是在聯合整我,所以這種猜疑在我的心裡只停留了片刻就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大眾無聲無息的穿行在昏暗的街道中,很快就回到了愛情公寓,地下停車室太黑了,走進去就感覺耳邊嗡鳴不斷,吵得不行,所以我就把車子直接停在了樓下。
樊玲現在跟陸嘉『廝混』到了一起,好像真的就沒我啥事了,我只不過是出去打了一場架而已,結果就變成了孤家寡人,這真是人生如夢,夢如人生啊!
※※※
躺在床上,我突然想起一段往事。
5年前,黃河小浪底的小木屋裡,老頭子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明天的旅程,我站在老頭子身後,眼睛酸酸的。
「師父,你為什麼要去遊戲公司做工程師啊,能帶我去嗎?」
老頭子意味深長的轉過身,一雙厚重的手在我的腦袋上撫摸著。
「因為夢想,師父我縱橫江湖也快一輩子,但卻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活過,是你讓師父找回了自己,所以從現在開始,師父決定重新啟程,為了多年以來一直埋藏在心裡的那份熾熱的夢想。邵兵,你已經長大了,師父相信你一定可以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師父答應你,一有時間,師父就會回來看你的。」
我擦掉眼淚,看著老頭子,心中如蓮花綻放一般,激盪不已。
這是5年前的記憶了,記憶中的情景早已經變的泛黃,我已經淡忘了那個小木屋樣子,就連老頭子那天的容顏都早已漸漸的遠去,漸漸的變的模糊。
夢想。
夢想!
夢想?
活著?
為自己活著?
可是怎樣才算是為了自己活著呢?
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在尋找答案,尋尋覓覓,但終究還是一無所獲,所以我只能渾渾噩噩的活著,假裝自己還有夢想。
凌晨12點,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始終無法睡下,我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個很隱秘的號碼,這個號碼,就連陸嘉都不曾留意過。
撥了電話,顯示號碼歸屬地,浙江杭州。
等待了很久,電話才接通。
「喂!」
一個最熟悉的陌生聲音傳來,我的眼角不知不覺的竟然變的濕潤了。
是她,真的是她,3年了,我終於再一次清晰的聽到了她的聲音。
「是我,這麼多年沒聯繫了,你過的怎麼樣。」
……
時光悠悠,歲月荏苒。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很快便灑遍了這一片冰冷的大地,驅趕著黑暗跟寒冷。
這個電話我竟然打了一夜,也就是說,我從凌晨一直說到了太陽升起。
這也太瘋狂了。
迷迷糊糊的眯瞪了近2個小時,直到太陽曬到了我的床上,我這才不情願的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當我推開門走出房間的時候,很清晰的就看到樊玲房間的門上貼著一張粉色的心形留言貼紙。
「呆瓜,我們倆先去酒店了,開你的車去的,你一會坐公交過來吧,沙發上有兩塊錢,是你打車費。」
我:「……」
就給兩塊錢,陸嘉太狠心了,果然,到手的男人不值錢,煮熟的鴨子飛不走啊!
困的不行,我撕下留言條,塞進兜里,從陸嘉的房間裡抱了一床被子出來,躺倒沙發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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