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仙客很安靜的陪著莊晚晴吃完早飯。早飯的口味還不錯,莊晚晴吃了很多。
吃過飯,譚仙客的手指揮了一下,桌子上面的殘羹冷炙飛進了垃圾桶。那些碗、碟子、筷子、鍋,飛進水池,再飛出水池,轉眼就變的乾乾淨淨。再然後,它們自己就飛到了櫥子裡,安靜的落在它們應該待著的位置。瞬間,廚房裡面就清亮了。
所有的東西,都被按照整齊的原則仔細的放好了。連筷子都被整齊的按照一個方向疊在一起,所有的抹布都被清洗抽乾整齊疊在一邊。廚房台面、地面上沒有任何的水跡和垃圾,蔬菜都被整理的很好,擺放在架子上。所有的一切,都很乾淨和整齊。
回首外面的房間,被莊晚晴使用的三個房間裡,在譚仙客進來的這三個時里,所有的東西都被整理過了。寂靜無聲,卻又堅決果斷。所有的髒衣服,不管是外衣還是內衣,全部都被投進客廳空中的一個水球。地面上的洗衣液瓶子自己打開,液體自己飛進水球,衣服自己在水體裡面滾動搓揉。然後所有的水都被抽了出來,比在最炎熱的太陽底下暴曬還要乾燥。
衣服,鞋子,被子,所有的可以清洗的東西,全部都被清洗過了。
哪怕莊晚晴今天就要離開東海,離開這個地方,但是譚仙客仍然是把所有地方全部都清理了一遍。
這個飯店的名字叫「晚晴樓」!
是莊伯陽的一個情婦為了拉攏莊晚晴而開設的一家經營淮揚菜的高端飯店。在下面的二樓里,有一個最奢華的包廂,只為莊伯陽和莊晚晴準備。只是那個女人,還是死了。但她活著的時候對莊晚晴是真的很好,所以莊晚晴才選了這個地方做自己的據,在這裡住了幾天。
但現在也是到了必須要走的時候了。
「晚晴,譚雅姐呢?她今天怎麼沒有和你在一起的?」譚仙客瞥了一眼旁邊的一個房間,裡面本來應該有那個肌肉女人在的。
「譚雅阿姨昨天去參加董事會了。爸爸的公司現在很困難,有很多人要走,譚雅阿姨要去鎮住場面。」莊晚晴換了一身緊身的衣服,拉著一個皮箱,從裡面走出來。
「胖子,走吧。譚雅阿姨會代替我留在東海的,我們不用等她了。爸爸的東西,我會慢慢都賣掉,誰想要就買去。但是那些起了壞心思的人,你要幫我把他們殺掉。」著殺人的事情,女孩的臉上卻很淡然。
殺人已經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了。
「劉部長,你沒有事情吧?」刑昭昭站在破碎的轎車旁,扶住了那個中年男人。
怎麼可能沒有事情?
中年男人的臉上漲紅到猙獰,眼睛裡面一股殺死,盯著前面的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異能者不聽指揮隨便亂做了,但是這是他遇到的效果最糟糕的異能者反抗的情景。而且和那些前黑色手錶暴徒轉化來的異能者不同,眼前的譚仙客是他根本就無能為力的存在。
第一代東海地下鐵殘餘下來的成員,得到了最強大的異能進化,那個超人陳觀水的朋友,現在是異能局裡面最強大、也是相對最溫順的一個隊長。他的管理權限根本就不足以指揮譚仙客,他的能力也不可能讓譚仙客服從,更不可能讓譚仙客產生敬畏。
不要提用譚仙客的父母、朋友、家人來威脅這樣的壞心思。只要他敢提,那邊可能不用幾分鐘,就會有人得到紅色文字的指示,前來抓捕或者「消滅」他了。即使沒有那個超人的插手,指揮部裡面的其他官員也不會容忍這樣的提案。那些異能者,現在都是被關在籠子裡面的食人獸,組成籠子的是陳觀水和第二代東海地下鐵的這些最強大的異能者。因為他們的存在,讓那些異能者感受了最直接的死亡威脅,才讓那些人安穩了下來。
如果不是屠刀就在頭,異能者為什麼要低頭?難道僅僅是靠國家的感召,恩惠,還是金錢美女,就能招募到他們,安撫下他們,指示他們去衝進戰場,殺死那些強大的異能者,圍攻那些最強大的黑液之子?讓那些異能者去承受死亡和傷痛,而且他們還真的是承受了,難道僅僅是憑那些嗎?
開玩笑!
所以中年男人明白,哪怕自己心中有再多的火氣,有再瘋狂的痛苦,自己也只能忍下來。
「我沒事。譚隊長、松間先生和莊姐馬上就要坐飛機去倭國了。刑昭昭先生,很抱歉我對你的調查不能再提供幫助了。」中年男人面色鐵青,掏出備用手機,呼叫了不遠的超人後援委員會,然後坐著趕來的吉普車走了。
刑昭昭還是站在馬路上,不過他突然笑了一下。
原因很簡單。
剛才一直阻攔自己的空氣屏障消失了。一個女孩拎著一個黑色的皮箱,從樓的四樓窗口跳下去,跳在下面「大黃蜂」張開的手掌里,被它按進了自己的胸膛。鋼鐵飛舞,「大黃蜂」胸膛上出現了一面透明玻璃的駕駛艙,女孩坐在裡面,指揮著金剛人變形成了戰車,開上了馬路。
根本就不管路邊的刑昭昭,直接從他的身邊緊緊的蹭了過去。
一種很大的惡意,只有三十多公分的距離,猙獰的鐵刺就在眼前,塵土飛揚,聲音轟鳴,就像是一種教訓。
但是刑昭昭笑的很大聲。
這麼近。
所以他的手摸了上去。不管不顧,哪怕是被帶著打飛摔了出去,哪怕是手掌被割裂,血流洶湧,他仍然是在笑。
果然如此。
那一天,自己站在盛莊藝術博物館的樓上,觸摸到的那種實質,看到的那種虛景。雖然被打斷,但是自己卻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裡面的能力突然變強了很多倍。
只要是手指觸摸到了,過去的所有種種清晰歷歷在目,從它出現開始,到它現在的每一個細節都會在自己的心裡。
比如莊晚晴的這一輛戰車。最最本源的源頭是一個叫葉空的男人擁有的一輛集裝箱拖車,包裹在能量核心旁邊的那一團鋼鐵就是來源於那輛拖車的發動機。然後那個葉空的男人吞噬了很多機械和鋼鐵,做了很多變形和進化,經歷了很多次的戰鬥,比如在西門地鐵站里被突然的狙擊,損失慘重。
刑昭昭額頭的冷汗流了下來。虛空影像里,有一個瘦弱的男人突然的出現,扣下扳機,發射火箭彈,然後又突然的消失。
陳觀水。
刑昭昭繼續看到了金剛人後來的窮途末路,直到被莊晚晴伏擊殺成最嚴重的重傷。
就是在這裡。
刑昭昭看見了。從莊晚晴的耳朵上掉落下來的一個很的東西,落在剛剛死去的金剛人殘骸上,賦予了它新的生命。開啟新的征程,一路戰鬥,輝煌走到了現在。
但是刑昭昭的關心的東西已經找到了。
走到隔壁的街區,找到自己的汽車,發動,向著東面的石巷區趕去。
刑昭昭找到了一個廢墟。這樣的廢墟在石巷區很多,圍繞著長門機場的周圍更多。因為東海市警備區司令部在長門機場東邊的緣故,東海市的暴徒們集中衝擊了這裡,戰鬥了到了十六日的晚上才徹底結束。周圍大片大片的住宅區被夷為平地,超過二十萬人慘死,整片區域變成了一個死城。
狼藉廢墟場上,刑昭昭找到的這個廢墟很簡單。一棟住宅樓傾倒了下來,堆成了一個瓦礫碎石堆。旁邊地面上有一個大坑的殘餘,現在已經被平整到差不多看不見了。如果不是剛剛看到影像,刑昭昭也不會想到這個地方就是莊晚晴搏殺葉空的地,也是刑昭昭要找的地方。
殘留下來的一堵牆,只有五十公分高。殘留著一個彈孔,似乎是暴亂中最普通的一個痕跡。
刑昭昭站在那裡,伸出了指頭,探進了彈孔,觸摸到了那一粒子彈。
看見了。
終於看見了。
一顆子彈,兩個男人。
魯紅河,陸浙。
我抓到你們了。
一個時後,在一個學的旁邊,一家新開張的「集體食堂編號00998」的裡面,刑昭昭等到了他想等的女人。用正規的糧票和新發行的現金,購買下了足夠兩三個人一天使用的麵食和米飯,好好的裝進保溫飯盒裡,然後韓雪坐到了刑昭昭的對面。
「刑警官,我記得你前面找過我。我能夠對你的,我已經都和你過了。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韓雪很冷靜,看著眼前很陌生的男人。
刑昭昭心裡跳了一下。
傲然,一種很理所當然的俯視一樣的傲然。
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韓雪和四天前見面的時候,徹底的變了。刑昭昭還記得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韓雪還是一個崩潰邊緣的婦人,脆弱而易折。甚至當時刑昭昭都覺得,如果自己不顧忌那個超人和韓雪之間的細微牽連,害怕被那個超人反感,不定自己丟掉節操,就可以輕鬆的征服這個女人,享受她的,讓她在中稍微的麻醉自己。
而現在,韓雪卻已經變了。她很從容,就像是一個將軍一樣的巡視著自己的領地,像看著自己的士兵一樣的看著周圍所有的人。她的身體,她的眼睛,她的神態,她的心理,她的行為,都發生了改變。
為什麼?
「韓雪女士,非常不好意思打攪你。今天我來,是有一個很特別的消息要通知你一下。」
刑昭昭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個檔案袋,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推了過去。
在韓雪拿起檔案袋的時候,「不心」用自己的手指蹭了一下她的手指。
很輕微的接觸,就像是一次無所謂的事情。
刑昭昭拿起桌子上面的肉包,靜靜的咬下一口,靜靜的咀嚼,吞咽。桌面下的手在顫抖,無法抑制的顫抖。
剛剛自己看到的是什麼?
眼前的女人發生變化,是因為那個東西嗎?
那個東西,是什麼?
那個東西,現在有多少?
那個東西,怎麼才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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