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世輪迴後,她現在有另一個名字——夏千雙。
我強迫自己不去想先生帶我去見她的用意,千雙到底是蔣心悠最好的朋友,我去見她,先生若是又用那樣的說辭介紹我的身份,豈不是一件很怪的事?
快到浮光小築時,我下意識停駐腳步,遠遠看著前方雲煙繚繞的仙境,心緒繁雜到幾乎無法理性思考:「先生,我能不去嗎?」
這是我第一次沒有正視他的眼神,垂眸盯著腳下浮動的雲梯。
先生緩步踱近,清瘦的身影近在咫尺,白衣飛決:「不想去?」
「嗯,有些累了。」
我不想參與他的人生,曾經的、未來的,暫時都沒這個打算。
這樣貿貿然帶我去見他的朋友,是什麼意思呢?
他究竟想讓我做什麼,究竟想讓我如何面對?
我心裡一點兒主意也沒有,只能看著雲梯浮動的雲煙不斷朝腳下推進……
但頭頂方傳來的注視,依舊難以忽視。
在我微微抬眸時,先生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我身。
他望著我身後,目光空靈,無悲無喜。
幾乎只是一瞬,我察覺到身後有人同時頓住腳步,也朝他投來了目光。
這樣失神望了很久,先生張手,扣住了我的手腕:「好久不見。」
「是啊。」我聽見身後有清脆悅耳的女聲傳來,像雲動風鈴般動聽,「好久不見。」
——
如果我當時沒有突然停下,會不會不會碰見她了呢?
片刻後,我便先生帶入了浮光小築,氣氛詭異、沉默到難以形容。
當我發現夜月的表情我想像還要難看時,我突然沒那麼緊張了,坐在先生身旁,垂眸喝著茶,也不管他們打算沉默到什麼時候,便將目光轉向一旁,關注院子裡難得一見的花異草。
而後,我察覺到周圍有不少人正在圍觀,估摸著這樣的情況難得一見吧,我抬眸看著夜月,正尋思著是他先走,還是我先走。
坐在我對面的紫眸男人突地笑了,眼底閃過一絲邪氣,一瞬不瞬的看著我問:「這位姑娘有些面生,不像洪荒人。」
他和楊岸不一樣,我和從看到的也不一樣。
不知是不是和蔣心悠成婚後,夜月回歸到了本性,我被他略顯審視的眸光盯得有些緊張,剛要開口,先生便抬起茶盅,細呷了一口:「別嚇唬她。」
明明是和之前差不多的說法,但先生在對楊岸說起,語氣多似無奈輕和;和夜月談及,卻是命令的口吻,甚至帶著威脅的意味,仿佛他在揣度下去,先生不會坐視不理……
我詫異偏眸,餘光,是先生清雋無瀾的神色。
他依舊淡然自若,但周圍散發出的氣場卻與先前不同。
這下,夜月看著我的眼神,便越發饒有興致,修長手指還不自主的桌輕輕敲打:「聽說修佛之人,大多修身養性。怎麼心悠將你送去佛殿後,你的脾氣倒是和以前不同了。」
「因為我不是他,以前的事,我忘了。」說完這話,先生便拉著我起身,「我只是帶未婚妻來見見老朋友。既然已經見過,那不打擾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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