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過這麼恐怖的折射角度,我看著看著失了神,手指機械的在鋼琴彈奏,幾乎不知道自己彈了什麼,眼神始終盯著琴蓋折射出的面孔發呆。
而後,那詭異的聲音終於傳來。
不是從前方的照片牆,而是從身後的黑板。
我清楚的看見琴蓋同時倒影出了她黑色的身影,像是一張墨染單薄的紙片,在黑板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輪廓。但從那道輪廓伸出手卻枯瘦如柴,肌膚蒼白無血,在虛空緩緩浮動、抓來抓去。每一次伸手,仿佛都往前靠近了幾分,似要抓住我的肩膀一樣,一邊唱著歌,一邊只是用手朝我後背逼近!
次我覺得怪,總覺得這個女鬼不是一般的黑影戾鬼。
以往見到的黑影戾鬼,不但衣著沉黑,連鬼膚也覆蓋著一層厚重的戾氣;可音樂教室出現的女鬼,卻有著一雙蒼白的手,且始終將大部分身形躲避在牆內,似乎是為逃脫路線做準備……
最怪的是,這次女鬼已經現身,先生卻沒有急於念咒。
我緩緩用餘光掃向他時,他依舊站在牆邊一動不動,清雋的眼卻始終注視著女鬼出現的位置,聽她哀涼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響起,神情靜若止水……
恍然間,我想起果果之前的說法。
他說這個女鬼的歌聲帶著一股魔力,足以產生誘惑的力量,讓人迷失心智。
如果有人的內心世界剛好可以與之產生共鳴,那麼被女鬼帶走,則是輕而易舉的事。
仔細回想,仿佛次我也有類似的情況。
於是這次演奏鋼琴曲時,我刻意沒有去想那些曾經發生的事,始終保持理智。
但身旁不遠處的先生,他,似乎陷了進去……
——
唯恐發生這樣的情況,我盯著琴鍵,深吸一口氣,用邪術法咒用樂曲的形式表現出來。
這個方法是我從看到的,通常情況下,用於暗殺仇敵。
如在某個特定場合,只要唱出一首歌、跳起一支舞,或是彈出一首曲子,都將具有殺人滅魂的威力。
雖然這種古老的邪術方法源於古,已經失傳很久,但此刻為了對付女鬼,為了保護先生,我不得不盡力一試!
可曲調剛剛改變那一瞬,女鬼歌聲未停,先生卻略顯遲疑的轉動眸光,重新將視野落回我身。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鋒毅的眉角帶著幾分緊蹙。
我快速瞟了他一眼,加快彈奏速度,身後女鬼好像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從黑板鑽出的白手猛然朝我肩膀處一抓,我在頃刻間也立即回頭、將右手往前一送!
視線準備好的黑色銀針被我猛然扎入她的體內,她頓時發出呲的一聲慘叫,瞬間退回了黑板之!
——
算是第一次獨立驅魔吧,我情緒難免有些緊張。
待女鬼消失後,我才用同樣緊張的目光看向一旁佇立的先生。
他緩緩舉步邁近,眼神匆匆自黑板掃過,最終落在我臉,頷首垂眸:「沈小姐很適合使用邪術。」
這是在誇我對邪術已經運用得很好吧?
我想了想,說了聲「謝謝」,而後便跟隨先生的腳步一塊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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