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幾聲,把張萌一下子從睡夢中搖醒。♀
他揉了揉酸痛的屁股,借著車燈看了一眼窗外,不料悍馬冷不丁的來了個急剎車,讓張萌的頭狠狠的磕在了窗玻璃上。
「你個兔崽子,會不會開車呀!」
現在開車的是大愣,副駕駛上小眼鏡措不及防也給撞了一下,他有點火冒三丈地吼道。
「那……那是什麼玩意?」
大楞臉色發白,哆嗦了半天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在車子的左前方不遠處,此刻正站著一個披著長發的紅衣女子,她提著一盞鬼氣森森的藍色燈籠,似乎對車燈的照耀恍未察覺。張萌望過去,那女人似乎是感受到車子裡的眼光,她微微抿了一下紅紅的嘴唇。
張萌的後背冷氣直冒,要說這是個正常人,打死他都不信,誰會半夜三更的來這地兒站著,還穿的跟唱大戲的一樣?
「砰!」
一聲槍響打破了夜的寧靜,那個女人的額頭正中子彈,應聲而倒。
張萌心裡一咯噔,莫非這女人真是半夜來求助的?
眾人趕緊打開車門,張萌和胖子搶先沖了過去,發現滿地都是刺鼻的血污,藍燈籠歪在一邊,竟然還沒熄滅。
那個穿紅衣服的怪女人帶著一副神秘的表情,直直的躺在砂岩上,怒目圓睜的眼睛,看的大家都是心理發瘮。
「誰開槍的?」
張萌有點火大,這女人站在路邊而已,也沒招惹他們,怎麼直接就殺了?
「呦呵,我開槍還要向你匯報不成?殺了就殺了,你是不滿意我的做法?」
鋸齒黑著臉,他眯著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連人家身份都沒搞清楚就殺了她,如果她是在這裡迷路的人呢?」
張萌腦袋一熱,怒氣沖沖的吼道。哪怕是經歷了香港的那段黑暗大清洗,他還是無法接受鋸齒的這種做法。
「鋸齒算了,年輕人衝動,你就別和他計較了。阿萌啊!是我讓鋸齒開的槍,這女人出現得詭異,萬一是遊蕩在這裡的粽子野鬼,我們被盯上就麻煩了。」
賴子搖頭說道,他翻了一下那女人的眼皮,一張臉居然在瞬間露出了驚恐的神態。
「快離開這裡,否則要糟……」
賴子瘋一樣地衝到裝甲車上,把一罐黑色的液體繞著屍體畫了一個圈。又抽出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一滴滴的點在那女人的印堂上,最後就著印堂上的血,在女人額頭寫了一個扭曲的符號。
張萌也看不懂,胖子說這是道士的符咒。
畫完符咒後,賴子這才催促眾人趕緊上路。
鋸齒的神情有些疑惑,剛想再問什麼,卻被賴子一口打斷,當下照做了。
「快、快!一直跑到這車子跑不動為止。」賴子氣喘吁吁的說道。♀
張萌雖然滿肚子疑問,不過他也知道這會兒不是糾纏的時候。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賴子這麼害怕過……」胖子笑著打趣道,不過那笑容卻顯得很不自然。
他心裡很不安,剛才賴子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這才讓他突然變得驚慌失措。
「不知道,不過他剛才用的術法,好像是在隱藏什麼?」
病鬼對於這些摸金的手段,也是有所涉獵,隱隱看得出賴子的目的。
「這人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神棍,說不定就靠裝神弄鬼騙了老大,想撈一份!」車上,反倒是小眼鏡對於這件事情嗤之以鼻。
張萌也不想搭理小眼鏡,他隱約覺得,似乎一切還沒有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想到刻在苗人嚮導臉上的『死』字,還有那巨大裂縫裡的妖怪,他心裡的不安就更甚一分。
這一趟跑得特別久,哪怕是第二天在車廂里熱得都快烤熟了,賴子還是堅持讓司機繼續跑!
一直到車子實在是跑不了,他們這才下了車。這時候太陽已經下了地平線,在遠處的天邊露出了一片紅霞。
這一路,張萌算是明白了南疆究竟有多大。七兜八拐不知道多少個來回,各種地形基本都跑了個遍,而且各種山道小路來回走著,張萌都覺得自己給拐暈了……
下了車,苗人嚮導坐在地上看著一張地圖,似乎進了南疆之後,他的病情就沒有再發作,雖然有些沉默,但已經可以正常帶路了。
賴子的臉色有些不好,他還是很急躁:「你們上次開始搜查的地方,離這裡還有多遠?」
「應該不會很遠了,我們標記了一個區域,在那裡交叉搜尋附近的野嶺。連續兩次,我的人都是在那一帶失去聯絡的!」
鋸齒皺著眉頭說道。
「當時很奇怪,本來前一刻還在說著話,但是後一刻,所有的人全都失去了聯繫。三台無線電話全都打不通,還有信號接收器也聯繫不上,就像他們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鋸齒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然而三天之後,信號接收器又恢復了工作,我在那邊接到到了一些很奇怪的電波,翻譯出來的話也狗屁不通,這件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電話呢?」
張萌心裡一動。
「電話接通了,而且我聽到了呼吸的聲音,不過卻一直沒有人說話。」
鋸齒面色怪異,似乎是想不透其中的緣由。
「賴師,剛才那紅衣女人是怎麼回事,怎麼急成這樣,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賴子苦笑道:「我猜測了幾種結果,一種是那女人是粽子,不過這種可能性很低,如果是粽子的話,剛才那一槍就不可能奏效。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女人是屍妖,類似於水鬼一樣的東西。當然,還有最後一種可能……」
賴子的面色有些詭異:「我不能說,這種事情有些靈異,我說出來你們也對付不了,而且有可能會害了我!」
張萌心裡一突,賴子的這句話就說的很嚴重了,為什麼就讓他解釋一下,會害了他呢?
難道,這裡有人在偷聽?
張萌瞬時只覺得毛骨悚然,如果他們營地里悄無聲息的來了一個陌生人,怎麼到現在大家都沒察覺。
又或者是之前隊伍里的人,張萌馬上想到了那個二子,他當時為什麼要說謊?
張萌留了個心思,接下來自己一定要好好觀察觀察他,絕對不能讓他搞出什麼花樣來。
「好了,今天簡直要累死人了,開了將近十幾個小時的車。我們就在這裡紮營吧!」
鋸齒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繼續追問賴子。
吃完晚飯之後,小眼鏡分配了一下守夜的任務,眾人就迫不及待的鑽進了帳篷。畢竟在車上顛簸了很久,哪怕是個鐵人,這會兒也扛不住。
今天張萌第一個守夜,雖然現在滿腦袋都是困意,但還是得強撐著到處走動一下,否則估計坐著坐著就要睡過去了。
「我說張缺德!」
張萌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居然是胖子。
張萌嚇了一跳,他看清是胖子之後沒好氣地說道:「你個死胖子怎麼今天沒打呼嚕打死你?」
胖子難得沒有反駁張萌,他揉了揉只有一點毛髮的腦袋:「有些事情想不通,睡不著。」
「那個紅衣女人?賴子說了,那個是只妖屍而已,你怕個毛線。」
張萌也不想拿賴子的話嚇胖子,畢竟如他所說,說出來也是徒增煩惱,何必讓別人擔憂。
「屍個鬼,糊弄小孩子不成,那女人是個人,死的時候還有體溫呢,還屍妖?我屍妖他一臉!」
胖子呸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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