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凌陽靠住在真皮椅上,對局促不安的李萬三道:「李董,幹什麼呢?我又不是洪水猛獸,至於麼?」
李萬三搓了搓雙手,訕笑道:「沒想到你本事那麼厲害,我是真的被嚇著了。」任誰知道自己身邊有個能夠控制火併能毀屍滅跡的人,都會坐立難安吧。
凌陽說:「我只針對作惡的術士,尋常人我還懶得出手呢。」
「哦……」李萬三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說老實話,他是真的被凌陽神乎其乎的本事嚇著了。
去了醫院,老彭下車來,給李萬三開了車門。
李萬三下車來,卻是瞪著老彭,責怪道:「你應該先替凌陽開車門。」
老彭說:「可你是我老闆呀。」
李萬三瞪眼,凌陽說話了:「行了,李董,老彭說得有道理,還是人家老彭有原則。」
老彭笑著說:「我知道凌陽你有厲害的本事,但我也知道,其實你不會把你的本事用在我這樣的凡夫俗子身上。」
凌陽哈哈大笑,拍了老彭的肩:「還是老彭看得透徹。李董呀,在這一點上,你可不如老彭了。」
李萬三訕笑一聲,摸了摸腦袋承認說:「是,我確是不如老彭。」
黃文理等人也下了車,恭恭敬敬地跟在凌陽周圍。
也就是一上午的時間,黃曉剛又是傷上加傷了,護士給他打的針,總會莫名其妙脫落,讓他被多扎了幾下。剛才他母親打開窗戶,外頭就飛進來一隻蜜蜂,在他腿上叮了口就飛走了。然後他母親四處去求母奶,好不容易求了母奶回來,敷在被咬之處,起身時腳下一滑,撞了輸液瓶,瓶子剛好砸在黃曉剛臉上,才剛好完全的鼻子再一次遭受重創,一時間,悲從中來,大哭不止。
看著慘得不能再慘的黃曉剛,凌陽卻是沒半分同情心,因為這全是他自找的。
黃文理安慰了正大哭不止的侄孫,又懇求地對凌陽道:「小友,曉剛這樣的遭遇,也是他咎由自取,只是,還請小友看在曉剛已受到懲罰的份上,就饒了他吧,」
凌陽說:「罷了,以後可得注意些了。」然後伸出右手,在黃曉剛的眉心點了下。
一股肉眼可見的灰氣就朝凌陽手心射來,凌陽抓在手頭,這股灰氣就在凌陽手掌心,形成拳頭大小的灰氣。
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黃曉剛的母親更是睜大了眼:「這是什麼玩意?」讓自己的丈夫重重扯了把,這才閉了嘴。
望著手頭的灰氣,凌陽唇角浮現一絲笑意,師父對於作賤道袍之人,並沒有下太高級的禁制,也就是地巫七品左右的禁制罷了。只是並不是人人都可以解除這種禁制的,因為這裡頭還有混合了巫術中的詛咒術,一般的術士想要解除,怕也力不從心。
凌陽把這股灰氣也就是混合了詛咒的霉氣收進尾戒里,拍了拍手說:「好了,霉氣已經解除,回去後,用桃樹葉泡水洗個熱水澡,再拿無根水往屋子裡灑上一通,就沒事了。」
「那個,什麼叫無根水?」黃曉剛的父親怯生生地說。
凌陽說:「就是天上落下者,不沾地就吃,露天承接,不使落地。曰無根水,」
「那是什麼水?」黃家人一愣一愣的,「去哪可以買到?」
凌陽哭笑不得,只好說:「就是雨水。從天下落下的水,不使之落地,就是無根水。」
無根水,也叫天水,泛指天上落下的水,雨、雪、霜、露等,這在《紅樓夢》中有詳細的描述,一般主要指雨水,水在地上被大自然的高溫蒸發到天上成雲,在天上的雲遇低溫再變成水落到地面,《封神演義》中也多次提到某某解藥或仙丹要用無根水服下。以現代眼光看雨水就是一種蒸餾水,無雜質。
無根水能保持某些藥材的藥性不被破壞,保持茶葉的原有風味,所以古代高雅人士愛用無根水泡茶,獲得更佳的口感,是有科學道理的。
而無根水,在道家術法裡,作用就更多了。
比如,用無根水炮製丹藥,用來磨墨畫符,都要用上無根水。
無根水是天地間最純淨的水,用來清除穢氣霉運,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解決了黃曉剛的霉運,凌陽就要離去,只是又被黃藍剛的母親拉住,稱她也時常走霉運,是不是身上也帶有霉運,請凌陽給她去去霉運。
凌陽仔細打量她一番,說:「看你面相,你的運勢確實不大好。我剛才在你屋子裡轉過一圈,家中風水也不差,之所以走霉運,那肯定就是你自身的原因了。」
「我自身的原因?」
?凌陽解釋說:「很多人有這樣一個錯誤意識,那就是說,影響我們運氣的,來來去去就是風水命理。都認為,只要八字好,風水好,運氣就肯定沒有問題了。可是,在現實生活中,無論是主觀意識,還是客觀環境,其實,影響我們運氣的事或因素太多了。只不過,有些因素作用沒有那麼明顯,有些地方作用強烈一些罷了。而暫且拋開命理風水不說,歸結生活,有些壞習慣,也常會影響你的運氣。」
黃家人不時點頭,覺得凌陽說得有道理。
凌陽又說:「一個人運氣不好,但他不氣餒,不抱怨,咬牙堅持了下來,那麼,霉運就會遠離他。一個人,稍微遇上不好的事,就怨天尤人,成日說自己命苦,長吁短嘆,這樣的人,他肯定會越來越霉。另外,不隨地吐毯,不亂扔垃圾,這是一個人最起碼的認知。我進病房也沒一會兒,就看到你隨口吐毯到窗外,這是非常沒素質的行為。在風水上,也是相當的招忌誨。」
隨地吐毯,也就是一個人的素質問題。但這裡頭包含的內容可就多了。」
比如說,萬一不小心把毯吐在別人身上,肯定會招來怨恨詛罵。也別小看這些詛咒,遇上怨念強或本身氣場夠強大的,這詛咒還真會生效。
另外,經常隨地吐毯的,也容易生出口角是非,生了口角是非,肝火必定旺盛,肝火旺盛者,必定心情積鬱,人體也會陰陽失衡,精神會變差,陽氣必流失,陽氣流失,就會陰氣纏身,與之帶來的則是霉運。加上嘴上又愛抱怨,絕對是雪上加霜。
黃家人就責怪地對黃曉剛的母親說:「看吧,叫你不要隨地吐毯,你偏不聽,現在報應來了吧?」
黃曉剛的母親臉有些掛不住,強辯道:「我體內總是有痰,不吐不行呀,平時候也並沒有隨地亂吐的,也就是偶爾為之罷了。」
「偶爾為之也不行,還有,時常都聽到你無病呻吟,說你還不聽,還認為我看你不順眼。我都懶得說你了。」黃曉剛的奶奶對這個媳婦也有著頗多怨言,這會子找到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指責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黃曉剛的母親也是個潑辣的貨,被指責狠了,就忍不住反駁起來:「還在說我呢,是誰上衛生間總是不沖馬桶?是誰一張帕子抹了臉又抹腳,抹了臉又抹桌子的?真是噁心死了,說了你多少次了也不聽。」
這下子指責升級,婆媳二人就開始相互找對方的不良行為進行攻擊,整個病房幾乎成為這對婆媳的戰場。
黃曉剛的爺爺則在一旁好言相勸,黃曉剛的父親也趕緊去拉自己的老婆,卻被一把甩開,並指責他:「你也不是好東西,每天就當個大老爺,啥子事兒都不做,我侍候你們一家老小還討不了好呢。自從生了孩子後,你就更是當起甩手掌柜,孩子都沒抱過一下,我每天累死累活,你也不心疼。你媽還嫌棄我說我是吃閒飯的。後來孩子大些了,我去工作呢,你媽又責怪我怎麼當媽的,不好生照顧孩子。我還真是奇怪了,我們女人即上班又還要帶孩子,還要做家活侍候老小,那還要你們這些男人做什麼呢?」
黃曉剛的父親就不耐煩道:「又來了又來了,你就不能消消停?省委副秘書還是個女人呢,蓉城副市長也還是女人呢,你去問問她們,看她們回家後做不做飯,帶不帶孩子,孝不教敬公婆。」
黃曉剛的母親找不到話反駁,只能嗔目大吼:「黃文軒。」
黃文軒的老娘也插話進來:「女人本來就該做家務帶孩子,我當年也是那樣過來的。當年我比你更苦,背上背著文軒,還要上山下田掙工分,回到家中還要做一家子的飯,收拾家務,也沒抱怨過,就你是千金小姐。」
黃文軒立即說:「聽到了吧,聽到了吧,與我媽相比,你該知足了。」
「知足個屁,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要與你媽比,你怎麼就不與別人比呢,我同學的老公,人家如今家財萬貫,你呢你呢,這麼多年了,還是個窮教師。若是你錢多掙點兒,我給你做牛做馬都成。錢沒多少,還死凶八凶,擺大老爺架子,又不體恤人,還有個極品老娘見天看我不順眼,又偏心又護短,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跟了你。」說著眼睛都紅了。
黃文軒趕緊說:「你看看你吧,又去與別人比了,人比人氣死人你曉得不?」
「你他媽的還拿我與副秘書副市長比呢,你狗日的王八蛋,你能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初五?」
「好了。」黃文理大吼,對黃曉剛的母親說:「賢妻旺三代,鬧妻衰三代。你看看你們家,屁事兒一大堆,整天吵個不停,究竟是誰的過?啊?」又指責黃文軒道:「你老婆變成這樣,你要負八成的責任。別的男人把女人當牡丹養,人家就家庭和順。你看看你,把女人當草養,難怪你家中雜草叢生。還有你!」又指著大嫂,也就是黃文軒的母親:「你兒子就是讓你慣了,連一個男人的責任都盡不到還在那煽風點火。想要一個家庭安寧,你就閉上嘴巴。小兩口的事就不要去滲和,看看你搞的啥名堂。」
黃文軒的母親不服氣地說:「我哪有慣呀,文軒上班也很辛苦的呀,每天起早貪黑的,我就是心疼他嘛。」
黃文軒的老婆立及說:「我上班就不累?我不但要上班,還要收拾家務買菜做飯,家裡家外一把抓,你兒子幹了些啥?活該我就是你們家的傭人啊?」
「你也給我閉嘴。」黃文理又對侄媳婦怒喝:「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們全都有錯。在外人面前就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平白讓別人看笑話……咦,李董他們人呢?「
眾人這才發現,病房內早已沒了凌陽和李萬三的身影。
這時候的凌陽,已坐著李萬三的車子走了老遠了。
在車上,李萬三感嘆地道:「一家子極品呀,黃老那麼德高望重的人,居然還有這等侄兒媳婦。」
凌陽卻說:「那女人固然有不對,但也是被黃文軒給逼出來的。」
黃文軒的老婆當然談不上修養,但黃文軒堂堂一個人民教師,在外頭的修養或許不差,但在家庭修養中,怕就差得遠了。
一個人的修養基點是自律,自尊,自愛,不分男女。男女之間情在先,責任在後,愛在中,敬在中。聽他老婆的隻字片語的抱怨,凌陽也多少知道黃文軒這樣的人不是好男人好丈夫。
李萬三吃了一驚:「關黃文軒什麼事?」他覺得黃文軒多好的一個人呀,老婆那樣罵他,都還忍著讓著,如果換著自己,早就暴走了。
凌陽失笑:「如果黃文軒當真是個好男人,他老婆還會那樣成為怨婦?」
李萬三不以為然:「有些女人呀,就是愛抱怨,一丁點的事都要抱怨個沒完,還愛翻舊賬,成天沒完沒了的抱怨,男人可受罪不起。我是男人,深有體會呀。」
凌陽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
下午,張韻瑤放學回來,就算到凌陽站在床邊弄著什麼,就問:「幹什麼呢?」
凌陽忽然現寶似的把床上堆放的衣物讓她瞧:「剛才酒店工作人員把我們的換洗衣服送來了。我正在疊呢,對了,你的內衣褲我也替你洗了,指了指衛生間。」目光顯擺地看著床上已摺疊好的衣服。
其實,這些衣服他早就摺疊好了,只是一直沒有放進衣櫃裡。目的嘛,自然是等未婚妻回來表揚他的。
「不會吧,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錯不錯,有進步,唉……唯一不足之處就是,折得有些不符合標準。」張韻瑤張大了嘴巴,雖然不明白這傢伙今天吃錯了什麼藥,但能主動幹這些家務,還是相當欣慰的。為了不打擊他的積極性,也就忍下一籮筐的批評,拿起一件自己常穿的白襯衫,重新打開來,給他做了示範:「襯衫只有一件疊法,那就是把襯衫放在水平位置鋪平,襯衫比較皺的地方要弄直,再把所有扣子扣好,最上邊一顆也要扣好。然後把襯衫翻到背面來,把兩隻袖子也平坦在兩邊,把隨便一隻袖子往裡疊進一小段。再把另外一隻袖子也是同樣疊好。然後把衣擺向上疊一小段,再向上疊一小段,這段要比前面的那段稍微大些,最後翻到正面來,再把領口理一下。再把肩膀處領口處理一理,這樣就可以了。放到衣櫃裡也不會容易皺了,最重要的,穿在身上,特別有質感。」親自折了一遍後又說:「襯衫想要穿得高端大氣上檔次,在摺疊之前呢,最好還要用熨斗熨一下,再摺疊,這樣穿出來的襯衫才能筆直舒展。」
張韻瑤如數家珍,但凌陽聽在耳里,無異是聽天書。
她又把凌陽折好的一件t恤翻出來,t恤有t恤的折法,褲子又有褲子的折法,大衣不能折,最好熨一下再掛起來,還有襪子需要放到專門的收納盒裡,林林種種……等她全都示範後,凌陽原本昂得老高的頭顱已垂了下來。
張韻瑤見他這般,又好氣又好笑,又努力找了個讚美之詞:「第一次都這樣,多折幾遍就熟能生巧,這個內褲……你折得還是不錯的。」
內褲有什麼好折的?
凌陽的臉就黑了一半,張韻瑤見狀,又努力讚美他:「我的內衣要專門放一個盒子的,你居然還想到了,值得表揚。」
凌陽剩下的臉全都黑完了。
她的內衣他根本就沒動好不好,本來就裝在那盒子的。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凌陽忍不住說。
「想聽實話?」張韻瑤也覺得自己就像面對三歲小孩子那樣,明明做得慘不忍睹,但為了孩子的自尊心,還要違心誇獎鼓勵的感覺。
凌陽翻翻白眼說:「不用了,你也別拿我當三孩子小孩子。」他又不是經不起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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