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苑理解大部份人的心理,卻沒法子理解凌陽這個古人的想法。
凌陽自然也有眾星捧月功成名就的想法,只是這些想法和渴望,早已隨著他的實力陡增而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滿壺水不響,半壺水響叮噹這話古人就有說過,用到凌陽這樣已擁有絕對實力的人身上,依然湊效。
再加上凌陽也已過了這些顯擺的年紀。
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悶聲發大財,而不是當個張揚的出頭鳥。
當然,適當地裝下逼還是有利於身心健康的。不過,他只喜歡在少數人前裝下逼,但要他露出臉來,在所有人面前裝逼,那就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了。
所以陳苑所謂的那些功名利祿對他來說壓根沒有任何吸引力。
身為有追求的術士,最大化的追求永遠是對道法修為提升的追求。
至於功名利祿,只要他願意,還怕不到手?
陳苑見凌陽不肯配合,心中就有些氣,不由堵氣道:「你若是不肯配合我,我就要亂寫一通了。你信不信?」
凌陽看她一眼,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而已,陳苑就覺心臟一緊,一股鋪天蓋地威壓朝她撲來,有那麼一瞬間,幾乎就要跪在地上了。
「……不願接受採訪就算了。」陳苑心臟怦怦直跳,卻再也不敢說威脅的話了。
凌陽淡淡地說:「剛才確實與對方風水師鬥法,你現在可以去金潤灣瞧瞧吧。至於要怎麼寫,隨你的便,只要不讓我的名字出現在報紙上就成。」
想了想,凌陽還是決定,讓陳苑給左岸天城打打廣告也成,只要不把他的名字放到上頭就成。
沒想到事情還有大轉機,陳苑大喜,「我知道我知道,就在報紙上以玄冥道長稱呼您可好?」
經過剛才的經歷,陳苑不敢再在凌陽面前放肆了,難得地用了「您」字這個稱呼。
「嗯,這樣也好。」凌陽說,想了想,又加了句:「再把麻衣門給加進去。」也算是變相地給麻衣門打廣告宣傳吧。
凌陽走後,陳苑這才後知後覺地罵道:「我靠,像我這樣的資深記者,都是別人給紅包請我來採訪都要看我心情。你倒是好,我主動來採訪還不求回報,又免費替你做宣傳,好像還是你施恩似的。」
……
「……聽說了吧?金潤灣和左岸新城都請了風水師,前天半夜裡雙方在各自的樓盤就進行了一場風水大鬥法,金潤灣慘敗。昨天金潤灣與左岸新城雙方風水師又進行了一次風水大鬥法,金潤灣慘慘,如今老闆和風水師已哭暈在廁所里了。」這是第二日大多數看了報紙的老百姓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老百姓嘴裡不相信風水,實際上骨子裡對於風水還是很敏感的,一看到大大的「風水鬥法」四字,自然要翻進去看過究竟的。
「是的呢?也不曉得是記者的誇大其辭,還是當真有這事。」還有一部份人抱懷疑態度。
「應該不至於,你看看金潤灣,一夕之間,小區裡頭全是飛沙走石,慘不忍堵,他們的老闆兒會幹這樣的事麼?」
「可萬一是對手乾的呢?」
「也不可能,真要是對手乾的,金潤灣的老闆兒早就報警了好不好?」一個比較篤信風水的人振振有詞地引用報紙上記者的原話。
確實,蓉城商報整副版面刊登了兩個風水師在各自的樓盤裡進行風水鬥法的事兒,儘管沒有提到當時的細節,但照片上金潤灣小區里慘烈到如颱風過境的慘像,以及120救護車也曾去過金潤灣救人的情形,再進行推理分析,得出金潤灣慘敗的結論。
陳苑不愧為資深記者,在後頭又還附上一小段去醫院採訪那名120救下的傷員,儘管沒有公布那名受傷人員的姓名,卻能推算出,這名受傷的人,就是金潤灣的風水師。應該是與左岸新城的風水師鬥法失敗受得傷吧。
至於傷到哪,是如何受得傷,陳苑四處奔波,採訪了還沒有來得及被封口的金潤灣的小區保安,從保安嘴裡得知:「……實在太嚇人了,兩方風水師鬥法,是何其慘烈呀。那王大師好端端的站在南門處,忽然對面(左岸天城)漂來一張紙。還真別說,就那麼一張紙,還真是怪了,居然就從對面馬路上直直地飄了過來,實在是太詭異了,然後,王大師與那張紙一接觸,人就倒飛了出去……真的是倒飛出去,不騙你,摔慘了,還吐了好多血。」
另一名保安也證實:「就好像王大師與那張紙一接觸,人就被炸飛了一樣,實在太詭異了。」
「後來,那邊(左岸天城)又飄了幾張紙出來,我們都嚇慘了,紛紛躲在門背後不敢動,誰知,那幾張紙就那樣直直飛入了小區裡頭,然後分散開去,緊接著,唉呀不得了,我的媽呀,整個小區就好像在放鞭炮一樣,噼哩叭啦響過不停,然後,就成這樣子了。」保安指著眼面前一片狼藉的景像對記者道。
經過經上描述,記者又去採訪了左岸天城的保安。
這邊的保安說話方式可就興奮多了,不但對記者詳細說了事情經過,還把記者帶到凌陽施法的現場,指著對面,對記者說:「我們的風水師就是在這兒施法的。」
記者問是如何施法的,保安就說:「看不出來呀,就一個鈴鐺,搖呀搖的,對方風水師就飛出去的。」
「咦,我聽金潤灣那邊的保安不是說,對方的風水師是被一張紙擊飛的麼?」陳苑問。
「你聽我把話說完嘛。」保安很是不高興,繼續說:「我們的風水師用鈴鐺就把對方風水師擊飛後,對方又爬了起來,衝著我們這邊大喊斗天印,還比了個怪模怪樣的姿勢。然後就出現一股狂風,這股風還不小,吹得我們遭不住。我們這邊的風水師,仍是搖了搖鈴鐺兒,這股風忽然就沒了。你說厲害不厲害?緊接著,我們的風水師又搖了鈴鐺,然後又丟出一張紙出去,那張紙居然沒有被風吹散,也沒掉在地上,就那樣呼兒呼兒地跑向對面了。然後,對方的風水師就被炸飛了出去。一哈哈兒,我們的風水師又丟出張紙,呼兒呼兒地飛呀飛,又飛向對方的小區裡頭,然後就爆了起來。唉呀,那副陣伏,實在了不得。我長這恁麼大,還是第一次瞧到風水師鬥法的場景,真是不枉此生了。」
「對對,這輩子也值了。」另外的保安也興奮地直搓手。
陳苑卻是帶著不信邪,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跑去丈量了左岸天城與金潤灣的距離,整整112米,這麼遠的距離,輕飄飄的一片紙如何會直直地飛向對面呢?
最後,在報紙末尾處,記者陳苑總結了自己的話:「正是因為這些平常人無法理解的場景,風水師在我們普通人眼裡越發神奇神秘。只是可惜了兩方風水師一個受傷不接受採訪。一位行事低調,不欲出風頭,不肯告訴姓名,也不肯讓記者拍照。只是對記者說了道號和門派。此人道號玄冥,出自麻衣門,年紀非常輕。若非記者運氣好,聽到消息後來得快,剛好在門口堵住此人。若非聽保安指證,記者還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年紀輕輕高高瘦瘦長相非常英俊秀秀氣氣又皮膚白皙的年輕人居然就是左岸天城的風水師,還是名極其厲害的風水師。此人雖然是名道士,但穿著打扮與普通人無疑,簡單的短袖襯衣加黑色牛仔褲,頭髮修剪得伸落帥氣,活脫脫一個都市時尚青年,岔眼看去,還誤以為是大學生呢。既有大學生的斯文帥氣,又有都市精英的穩重冷峻,實在難以想像,這樣的年輕人,居然是一名能夠把成名已久的風水師斗得慘敗的風水師。」
儘管陳苑沒有把凌陽的名姓和照片公布出來,卻讓所有對此消息感興趣的讀者找到了諸絲馬跡,那就是左岸天城的風水師很厲害,很年輕,高高瘦瘦,皮膚白淨,還很英俊。
一石激起千層浪,人們對於未知事物本來就帶著好奇,加上風水師這個向來活在傳說中的群體,更是激發了人們的無限好奇。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想,這個風水師是什麼樣的,自己是否見過。
而習慣看報紙的何玲玲,拿著報紙卻若有所思,她一邊觀察著張韻瑤,一邊看報,心頭暗忖:「年紀很輕,高高瘦瘦,長相英俊,皮膚白皙,應該就指的是他吧。」又重新把記者的描述仔細看了遍,心頭更是震憾:「想不到,這傢伙居然如此厲害,還會風水鬥法。」
一時間,左岸天城的樓盤大賣。、
顧客們紛紛追問「你們的風水師長什麼樣?是不是購買了你們的房子,就可以免費給我們的物件開光?」
得到確切的「但凡在左岸天城購房都能免費給其提供的物件開光,並由左岸天城的御用風水師玄冥道長親自在青羊宮開光,顧客還可現場觀看開光儀式」的答覆後,老百姓們的購買激積性全被激發了,幾乎把售樓部擠爆。其火爆到讓售樓小姐們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如此火爆的購房熱潮,在蓉城上數十年往後數二十年怕也沒有如此盛況了。看著購房者們毫不在乎地數出一張張鈔票,實在難以想像眼下還真是房地產寒冬的大環境。
左岸天城的樓盤賣得極好,短短數天時間,正在修建的一期樓盤不用說,連還沒有籌建的二期三期樓盤也已賣空,喜得售樓小姐們合不攏嘴。按著千分之七的提成來算,她們這個月就能拿下近十萬塊的提成了,這在以前,完全想都不敢想。
永興公司的員工也非常高興,房子好賣,那麼今年的年終獎應該不會太少就是了。
而開發部的員工周洋和石開俊更是逢人就說:「玄冥道長我是知道的,我還見過他,他還親自替我算過命,替我的招財貔貅開過光。他還經常坐我姨父的車,一眼就瞧出我姨媽身有暗疾……」又是一長串的誇大其辭的描述。
「……人家還挺見義勇為的,我表妹在餐館被官二代欺負,只有玄冥道長挺身而出還把那群官二代斥得體無完膚,連公安廳長的公子在他面前都活像個小媳婦似的,氣場完全爆棚。」
眾人無不羨慕,直把二人樂得走路都有風。
當然,身為女人,追問的最多的也就是長相和身高了。
周洋哈哈大笑:「帥哥,當之無愧的大帥哥,超級大帥哥,瘦瘦高高,身材超好,哇,比電視裡的模特兒還要帥,帥爆了,帥呆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帥的帥哥……」這話就惹來更多女人的胖揍……
……
有人高興,自然就有人沮喪。
比如,劉明威,以及他的父母。
劉母哀聲嘆氣:「不管報紙上說得是真是假,但金潤灣確實沒法子住人了。這才一夜的時間,整個小區簡直就像被鬼子打劫了似的,整個小區庭院,全是灰土泥跡,沒一處是好的。尤其諾大的小區裡頭,連絲鬼影子都沒一個,我和你爸走在裡頭,就好像走在荒無人煙的墳里里似的,格外滲得慌。連先前聯繫好的裝修工人幹了兩天都不幹了,工錢不拿就跑了,說裡頭實在滲人,陰森森的。」
劉父沒有劉母這麼多抱怨,對劉明威說:「要不,咱們也把房子退了吧。」
「對對,咱們還是把房子退了吧。現在但凡買了金潤灣的房子的人,全都鬧著要退房呢。」劉母又說,「只是,這個老闆比起左岸天城的老闆來,可就差得遠了,非但不同意退房,反而態度還強硬。售樓人員態度也差得可以。」
劉明威寞然無語,翻來覆去把蓉城商報看了一遍又一遍。
「風水鬥法?爸媽,你們信嗎?」
「管他信不信,反正金潤灣的房子無人住是事實,小區里陰氣森森也是事實。許多前陣子退了左岸天城的房子來買金潤灣的人,捶胸頓足也是事實。」劉母哀聲嘆氣,「早知如此,咱們當初就該左岸天城的房子。」
「是呀,銷售實在火爆。最誘人的還是但凡買了房子的顧客,還可以送一物件,請對方的風水師給免費開光呢。」
「是呀,現在的人呀,嘴裡說著不信不信,實際上,一旦有免費的,一個個的比任何人都還要瘋。」
「人家的一期工程,因為有仙人施法的那幢房子,因為早已賣空,後來有人前腳買進,後腳就賣出,居然純賺二十萬。你說厲害不厲害?」劉父又把道聽途說的消息當成勵志對妻兒講。
劉母就捶胸頓足:「早知如此,我們當初就該買下才是呀,就算不住,轉手賣出去,不就可以多賺20萬?」
劉父劉母都是農村人,祖上積了德,居然養了個出息的兒子,還做了律師,成為村子裡難得的高收人,儘管幾年來生活條件好轉,但20萬對他們說,確實不是小數目就是了。
吳玉霞也有些後悔了,對劉明威說:「早知會這樣,當初就該聽凌陽的話。」
劉明威臉色就沉了下來,冷哼一聲:「你們呀,人家說什麼就什麼,都是炒作,炒作,你們明白嗎?」
劉明威把報紙扔在桌上,「什麼風水師鬥法,你們信,外人信,反正我是堅決不信的。肯定是兩家老闆搞惡性競爭相互攻擊罷了。這記者怕是被收買了吧。怕然搞什麼風水鬥法的嚎頭,哼,我是律師,一切講究的都是證據。在沒有真憑實據面前,我是絕計不會相信的。」
「可是,咱們也親自去小區瞧過了,小區確實冷清呀,清冷到陰森森的感覺。」
「那是心理作用。」劉明威不客氣地道,「你們女人呀,聽風就是雨,人家說什麼就什麼,就沒個自己的主見。」
劉母不敢言語了,又訕訕地問:「就算人家是在炒作吧,可小區冷冷清清的,住進去的人實在太少,就算有住進去的,在這個消息後,也趕緊搬出來了,準備賣房子呢。我們的房子怎麼辦?」
劉明威沉默了。
別看他表面上說得義正嚴辭,實際上,他已在後悔了,只是房子是他作主買的,想要他承認是自己的主觀錯誤,又拉不下這個面子。
忽然劉明威又想到了方劍陽那在左岸天城做事的凌陽,雙眼亮了亮。
……
接了劉明威電話後,劉明威把來意一說,方劍陽想了一會兒,道:「一會兒我找凌陽問問,實際上,金潤灣究竟是不是與左岸天城搞風水鬥法,我並不是那麼相信的。只是凌陽在左岸天城做事,應該比外頭知道的更多些,到時候我幫你問問吧。」
「好,一切就拜託你了。」
方劍陽掛了電話,卻並沒有立即給凌陽打電話,而是若有所思起來。
一會兒,他忽然起身,胡亂找出前幾天看過的報紙,只是報紙已被人收走,只好去服務台,問了舊報紙被回收的去處,費了好大波折,才找來前些天看過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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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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