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間,已經11點半了,即不見凌方的影子,也不見凌陽的人影,張克均就來了氣,氣忿道:「那小子該不會知道雙方的差距,怯場了,不敢來吧?」
張靜鴻沉著臉說:「這樣豈不更好?」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張靜鴻仍是有種原本已亮出的拳頭,卻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他既希望凌陽能來,又不希望他不來,正兩難之際,凌方一行人出現了。
那個穿著白襯衫黑色直筒褲的年輕人,不正是凌陽麼?
張克均父子互望一眼,壓下忽然冒出來的激烈戰意,熱情上前,與凌方握了手。
「凌叔,您老總算來了,就等你老人家了。家父早就望眼欲穿了。」不愧為政治家,張靜鴻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可不低。握著凌方的手,恭敬又熱情的笑。
張克均也揚起恭敬的笑容:「凌爺爺,您總算來了,可讓我久等呀。咳,明月,幾年不見,居然長成帥小伙了。」
唯獨就不去看凌陽。
凌明月說:「均哥,你也是呢,越發帥氣沉穩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雙方寒暄一番,張靜鴻不得不把目光看向凌陽,迷惑地看著凌方:「好帥氣的小伙子,凌叔,這也是您的孫子?」凌陽與凌明月還是有些掛相的。這也是張靜鴻在心裡納悶的原因之一。
凌方趕緊擺手:「不不不,靜鴻來,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凌家的長輩,你別看他年紀小,實際上,輩份比我這老傢伙都還要高呢。」
「什麼,凌叔您的長輩?」張靜鴻父子這是真正吃驚了。
「是,我還騙你不成?」凌方嚴肅地說。
凌陽笑呵呵地說:「凌方,我目前正與張伯伯的女兒韻瑤在交往,所以呢,咱們還是各交各的吧。張伯伯,您說是吧?」
張靜鴻皮笑肉不笑地說:「如此甚好。只是我真的很好奇,凌家怎會忽然冒出個長輩呢?輩方比凌叔還要高,直讓人納悶。」
凌陽微微一笑:「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兒可多著呢,我這也算不得什麼。」
凌方呵呵一笑說:「時間不早了,今天的客人怕是我來得最遲了,趕緊上去吧,先向你父親請罪,不然老首長可得罵死我了。」
「是是是,凌叔,樓上請,您老小心些。」張靜鴻趕緊上前,正要攙扶他,哪知凌方卻先對凌陽伸了手:「二叔,您先請。」
這是凌方與凌陽私底下商議的結果,凌方是大哥凌澈的後代,拋開那五百年時間不談,人前叫二叔也還說得過去。
「二叔?」張靜鴻父子怪叫一聲。
凌方不好意思地解釋著:「咳咳,如假包換,嫡親的叔叔。誰叫爺爺他人家那麼厲害呢?」為了不讓人懷疑,只好瞎編亂造了。
張靜鴻父子仍是不肯相信,不過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再來,凌方堂堂國部級退休領導,也實在沒必要給自己整個長輩來約束自己。加上凌陽在凌方面前表現出的長輩模樣,也讓他們相信了三分。
三人上了樓,
凌方一行人上樓時,已是午飯時分,客人已全都落座,飯店已開始上菜,就算有心人瞧到了凌陽,這時候也不至於特地起身跑過去奚落人家。所以也只能一邊吃飯一邊觀注著凌陽的動靜。
總算看到凌陽的身影,張韻瑤心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小跑步上去,嗔道:「怎麼現在才來?」
凌陽歉意地道:「對不起,讓你等久了。」伸手拂了她頰邊的頭髮,旁邊立馬傳來「哼哼」的咳嗽聲。
凌陽卻依然我行我素,親自執了她的手,輕聲問:「怎麼瘦了?」
今日的張韻瑤化了妝,雙唇抹了淡粉色的顏色,又鮮又亮,很是粉嫩。頭髮挽成高髻,插了枝別致的玉簪,看上去溫婉清麗,艷光四射。穿了件紅色吊帶及膝連衣裙,好皮膚好身材讓凌陽無比驚艷。
「還好啦,瘦了總比胖了好。」被他當場握著手,張韻瑤有些羞澀,也還有些緊張,生怕父兄當場發飆,但若就這樣甩開凌陽,未免落他的面子。
「爺爺早就等著你了,隨我去見見爺爺吧。」不敢看父兄的神色,她紅著臉兒輕聲說。
「嗯,你帶我去。」
看他們目中無人地卿卿我我,張靜鴻二人氣得不行,但當著客人的面,又不好做出有損身份的事來,最終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道:「咳咳……凌陽是吧?既然來了,就去見見老爺子吧。」張靜鴻忍下拉開女兒的衝動,對凌方道:「凌叔,請隨我來,我帶您去入座。」
其實這時候,客人都來齊了,挨近張鐵生的位置早已坐滿了人,怕是不好挪位置。但凌方好歹是國家級乾淨,總不至於把人家安排在角落裡去吧?張靜鴻就是想,面子和名聲都不會讓他這麼做的。所以只好在張鐵生左手邊的桌子上,再安個位置。
只是凌方卻拒絕了他的好意:「我來得晚,已經給你們添麻煩了,還是先給老首長問個安,請個罪吧。」然後也跟在凌陽身後,去向張鐵生請安去了。
對於張鐵生來說,若是凌陽來給自己祝壽,大可端起架子,但凌陽身後還跟著個凌方,就不能繼續擺架子了,微微從座位上欠身,熱情地招呼道:「凌老哥呀,你今兒可是稀客呀。今兒來晚了,一會兒可得自罰三杯。」
凌方趕緊說:「對不住張老弟,是我的錯,不用你說,一會兒肯定自罰三杯。」然後從凌明月手上拿過準備好的禮物,雙手遞過去:「老弟,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已。」
「老兄弟呀,你可真是見外啦。咱們哥倆多年沒好生聚在一起了,你還來埋汰我是不?今兒你能來已是給我面子了,哪還能帶禮物呢?」張鐵生埋怨著說。
「只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知道老首長您的性子,貴重的我也不敢給呀是不?只這一次,只這一次。」
「哈哈,好,就此一次,下為例呀。健為,還不收下你凌叔的禮物。」
*為趕緊雙手接過,「多謝凌叔。」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了凌陽一眼,光從外表來看,確實是出類拔萃,就是公認最俊逸的楊宇翔怕也要遜色一籌。
張韻瑤緊張地看著自己的爺爺,叫道:「爺爺,這是我給您提起過的凌陽,是我男朋友,我們在蓉城認識的。」
凌陽微笑道:「老爺子好!很榮幸能夠參加您老人家的壽宴。這是我給您老準備的禮物,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請笑納。」然後呈上一個小小的紅色方型盒子。
「你就是凌陽?」張鐵生一雙銳利如箭的眸子上下打量凌陽,似乎要把他靈魂瞪穿。
「是。」凌陽紋絲不動,任由張鐵生打量自己。
連臉上恭敬又從容的笑容也沒少過半分。
張鐵生盯了他一會兒,發現這招似乎不管用,這才笑呵呵地道:「好好好,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呵呵……」
周圍圍著的張家人則神色複雜地打量凌陽,老爺子那雙銳目,有時候連他們都要怵上幾分,這小子倒是比他們有出息多了。
管是人家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不懼怕老爺子,光這份鎮定功夫,就讓人佩服了。
張鐵生收回了身上的氣勢,又開始當場拆起禮物來。
凌陽則在心裡輕輕一笑,這老頭兒想以政治家的氣勢壓自己,怕是打錯算盤了。
他上一世可是連皇帝都見過呢,就是天上的神仙,地府的鬼神也見過不少,可也從未怯過場,更不用說,眼前這個老人,儘管在政壇上活躍了有些年,到底已退了下來,那身威嚴之氣早已消淡,就算此刻故作威嚴,怕是連自己父親的一半都不及。所以他完全是不懼怕的。
張鐵生拆了四四方方的錦絨盒,裡頭躺著枚手串,他拿起一瞧,是烏木製的手串,一共有九顆,做工倒是精細,但撐死也在幾百元的價錢。都江堰市的風景區這樣的手串隨手一抓一大把。
當然就有人笑了出來,「哎,凌陽,今兒你可是以韻瑤妹子的男朋友的身份來給老爺子拜壽。我瞧瞧你給老爺子送了什麼禮物。」
一個宏亮的聲音由遠而近,一些坐得遠的客人投去感激的一瞥,覺得這高少謹雖然性格不討喜,但這時候卻無比的順眼。
高少謹擠了進來,看到張鐵生手上的手串,就誇張地笑了起來:「不會吧,你就給老爺子送這麼個地癱貨?」
周圍就響來低低的竊笑,一些坐在遠處的世家公子更是誇張地笑了起來。
張韻瑤不喜高少謹的語氣,說:「禮貴在心意,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有個好的老子?」
向來乖乖女的張韻瑤也忍不住開炮了,一來她不忍讓凌陽為了她受這等難堪,二來,她忽然發現高少謹整張臉全布滿了晦澀的烏氣,已進入觀氣境界的她很快就明白,這是即將從天堂跌落泥里的面相,無論是代表家庭父母的日月宮,還是代表前程的顴骨,都是一片晦澀之態,張韻瑤敢肯定,高家怕是要玩蛋了,並且會以一種一泄千里、沖牆倒壁的姿態倒下,所以說起話來就沒有顧忌。
「若無你爺爺你老子給你撐著,我看你比凌陽還要不如。凌陽送的禮物雖輕,到底是自己親手掙來的。你呢,除了仗著家族作威作福外還能做什麼?」
眾人皆被張韻瑤尖銳的語氣嚇了一大跳。
「韻瑤,怎麼說話呢你?」龍惠玲急了。
張韻瑤撇了撇唇:「我說的是實話呀,全京城誰不知道高大少就是個仗著家世耀武揚威的貨。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若沒了高家給他撐著,他還能有什麼?還好意思笑話凌陽。」
眾人倒吸口氣,紛紛看向與張鐵生坐在一起的高老爺子。
高少謹的猙獰暴怒,高老爺子陰冷的神色,使得張鐵生也捱不住了,喝道:「韻瑤,你太放肆了,就算你關心男朋友,也不能這樣說少謹。趕緊向少謹道歉。」
「他惹了凌陽,就是惹了我,沒有把我放眼裡。」張韻瑤毫不客氣地頂回去,毫不怯場地迎向高少謹氣得抓狂的臉,挑釁道:「我剛才可有說錯?高大少!」
「你,你……你……」高少謹氣得恨不得給她兩耳光,但眾目睽睽下,只能忍了又忍。轉過頭過來,對張鐵生不怒反笑:「張爺爺,我一直聽說張家小公主是如何的乖巧可人,原來都是傳聞而已,實際上,韻瑤妹妹的脾氣,我倒是徹底領教了。」
張韻瑤毫不猶豫地頂回去:「過獎。當乖乖女有什麼好的?除了被人欺負外還能做什麼?我倒是想學高大少,除了耀武揚威,還能養一群人民警察做私家兵,放眼全京城,哪個公子哥有你高大少活得滋潤?」
「韻瑤,你太放肆了。」龍惠玲厲聲道,發狠地拉過她的手臂,「你得失心瘋了,怎能這樣說話呢你?啊?」
龍惠玲拉得很用力,張韻瑤情不自禁地「啊喲」一聲,凌陽趕緊攬著她的肩膀,「伯母,你扯痛韻瑤了。」
「我教訓我自己的女兒,與你何干?」龍惠玲毫不客氣地吼道,她不敢看高老爺子那鐵青的臉色,只能狠狠教訓張韻瑤,「你以前向來乖巧聽話又懂事,今兒是怎麼了?得失心瘋了?」
龍惠玲是下了死手的,張韻瑤被她連揪幾把,手臂全紅了,忍不住叫道:「媽,高少謹明知凌陽是我男朋友,還這般損他,就是不給我面子。他都不給我面子,我幹嘛要給他面子?」
「你還說,你還說。」龍惠玲氣極,又去揪她。
凌陽趕緊把張韻瑤拉到自己身後,沉聲道:「伯母,事情因我而起,你要出氣就出在我身上吧。韻瑤也只是替我出氣罷了。」
「哈,你也知道韻瑤是在替你出氣呀?一個大男人,居然讓韻瑤一個女孩子家替你出氣?你不嫌臊得慌嗎?」龍惠玲實在是控制不住脾氣,原本她想以冷暴力來逼退凌陽,顯然是不成了。女兒實在太不中用了,太不爭氣了,胳膊拐成這樣,既讓張家下不了台,也還狠狠得罪了高家,而罪魁禍首全都是眼前這人。
凌陽微笑著說:「當然不覺得,我只是覺得很感動,真的,非常感動。」還與張韻瑤十指緊扣,相視一笑。
「你……」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龍惠玲反而氣得說不出話來。
正當僵持不下時,坐到張鐵生旁邊的身穿道袍的老人忽然說了句:「小伙子,這手串,是你買的?」
這老人的話也算是解救了幾乎下不了台的龍惠玲以及張家一大家子。
凌陽轉頭,看著這道士,目光微微縮了下,又恢復平淡,「買的。」
「在哪買的?」
「黃龍鎮。」
「在哪一家買的,花了多少錢?」道士語氣有些急迫。
凌陽比了個數字。
「五千萬?」
眾人絕倒,覺得這老道士看來修道久了,完全與社會脫節了。
凌陽淡淡地道:「高了。」
「五百萬?」
「再往下猜?」
老道子眸子縮了縮,失聲叫道:「五十萬?」
「再往下猜。」
「五萬?五千?五百……」老道士吼道:「五十?」
「對,五十塊。」
眾人倒吸口氣,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大罵這小子臉皮厚。
五十塊錢的東西,居然還敢拿到這種場合來,當成壽禮獻給張老爺子?
老道士卻起身,激動地狂吼:「我不信,這麼好的東西……小伙子,你沒騙我?當真只要五十?」
「騙你做什麼?能當飯吃麼?」凌陽閒閒地道。
「那個賣手串的人在哪?你現在就帶我去,我給你報酬,五萬,不,五十萬報酬。」道士雙頰通紅,明眼人一看就是激動所至,眾人莫名其妙,不明白這老道為何會對一串不值錢的手串如此上心。
凌陽卻說:「你就是給我五百萬,怕也買不到這麼好的東西了。」
「為什麼?」
凌陽笑了笑,「你能看出這手串的特殊功用,那麼證明,你還算是有個眼光的。不像某些人,都成了井底之蛙還在那丟人現眼。」語氣很是不屑,特有的凌氏風格,輕佻而刻薄。
而凌陽嘴裡的「某些人」則氣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道士雙眼迷了起來,又重新打量凌陽,小心翼翼地道:「小兄弟,聽你的意思,你還瞧出了這這手串的不簡單?」
這時候凌明月忍不住出聲:「拜託,這還用說?我老祖宗送出去的東西,就是一張破紙也是價值千金。這手串雖然我不知道其奧妙在何處,但應該不是凡品。張爺爺,您若是不喜歡,那就送我好了,反正我正缺一枚手串呢。」
無人理會凌明月的話,就算他稱凌陽為老祖宗,眾人雖驚訝,卻也沒過多追問。
倒是張鐵生開口了,把手串拿起來左右觀賞,對凌陽說:「這手串當真有其他奧妙?我怎麼感覺不出來呢?」
凌陽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那道士:「我就考考道長的眼力吧。若是道長說准了,我就再免費送道長一模一樣的手串,若是說不準,那就得花錢買。」
「你手上還有?」老道士眸子一縮,大喜,轉頭對張鐵生說:「這手串,雖說只是用烏木製作,並不值幾個錢。但是,它本身,卻帶著一股強大氣場,一種蘊含有無上生吉之氣。按我們修道之人來說,那就是戴上它,能延年壽益,百病不侵,萬邪遠離,還能化煞安神。大相輔相成,不得不說,你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這手串你可知,在風水界,要賣到多少價來著?」
張鐵生半信半疑地問道:「多少?」
那道士比了個五的數字:「去年,在英國,一個當地華橋,請了當地最有名氣的風水大師給他調理風水想增強氣運,延年壽益。那風水師就給了他這麼一串手串,比這個還要小,氣場還沒那麼強大,五千萬,一分不少。大哥,你若是不信,大可親自去問,那名華橋還是咱們的同宗,張姓名望遠。」
「張望遠?唉呀,我是聽說過呢,是真的嗎?」立馬就有人小聲議訟著。
道士卻沒有理會旁人,而是直勾勾地望著凌陽:「小兄弟,我說得可對。」
凌陽拿出另一枚手串,在手上甩了甩,那道士完全是餓了數天的野狗,看到食物的雙眼放光,他幾乎是用撲的方式撲了過去。
可惜,撲了個空。
凌陽躲開了。
「沒說准,所以,還是給錢吧,五千萬。」凌陽閒閒地說。這老道士真是個活寶,不過到底還是幫了自己,陰差陽錯之下,居然還鎮住了在場所有人,讓他少了諸多麻煩。
衝著這點,還是可以便宜賣給他的。
「你誆我。」道士站穩身子後,怒氣沖沖道。
凌陽說:「你還少說了一項功能。」
「這怎麼可能?」
「我送給張老爺子的手串,除了有你所說的那些功能外,還有最重的一個功能,那就是還可以用來防身。」
「一個手串怎能用來防身,你少哄騙我。」
凌陽穿過圍觀的張家人,以及鄰桌過來看熱鬧的一群人,拿起張老爺子手上的手串,執起張鐵生的手腕,「來老爺子,做個試驗。」
然後凌陽又執起張鐵生的另一隻手,「這隻手,捏著手串,然後呢,捏著手串向這老道揮揮手,不是這樣揮,要這樣揮,要橫著揮。對,就這樣,揮出去。」
張鐵生果然就輕輕揮了出去,忽然感覺有股凌厲的氣體從手串上飛出。
道士大驚,趕緊後退,雖說他退得快,還運功抵擋,仍然被一股莫名的氣牆震得幾乎倒飛出去,把後頭的桌子幾乎掀翻。
大廳里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和尖叫聲。
那道士從一堆湯菜里起身,胡亂摸了頭上的菜葉子,失聲尖叫道:「好強大的功擊力,這不但是件法器,還是強大的攻擊法器,有此器在手,必能以一擋士。小伙子,趕緊告訴我,這手串,究竟是從哪兒得來的。」
「花了五百元,在一個商人手裡買了十串。然後呢……」
「然後怎樣?」
「我幹嘛要告訴你,這手串要不要?正好我現在缺錢,五千萬給你吧。」
「可是,我沒那麼多錢。」
「那就算了,等你有錢的時候再來找我吧。」凌陽把手串收了起來。
道士眼熱不已,咬牙道:「一千萬,我只有這麼多了。」
凌陽壓根沒理他,笑容可掬地望著張鐵生:「老爺子,我的禮物可還滿意?」
「哎,小伙子……」
「閉嘴。」凌陽瞥了眼,又轉過頭去,微笑地看著張鐵生。
道士不滿了,忍不住叫道:「你過河拆橋呀?要不是我當場道出這手串的功用,你小子早就被人轟出去了。」
「老爺子才不是那樣的人。」凌陽笑望著神色複雜的張家人,又極高冷風範地瞟了高少謹一眼,輕蔑一笑,「你以為所有人都向某些人一樣目生頭頂?」
「小子,你找死。」再一次被點名的高少謹氣得額上青筋暴跳,拔開人群沖向凌陽:「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信高。」
高少謹拉過一把實木製的椅子,就要往凌陽擲去。
張家人面色大變,「高少謹,住手。」
一直陰沉著臉的高老爺子也開了口:「少謹,別衝動。」
但高少謹哪還聽得進去,凌陽不過是普通人,就算砸了也就砸了,只要不把他當揚打死,就是打殘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陪些錢罷了,到時候再放低些姿態,張家也不會過於怪罪自己。
張韻瑤大驚失色,正要撲開凌陽,但凌陽卻拉著她,動也不動。
千均一發之際,凌明月忽然暴起一腳踹向椅子,到底是練過武的,凌明月腿勁不低,堅硬的椅子往高少謹頭上反砸去,這下可是實實地砸到高少謹頭上,鼻子上,當場把他砸蒙了。躺在地上,捂著臉翻滾哀嚎。
「啊,我的臉,凌明月,我要弄死你,一定要弄死你!」高少謹一邊哀嚎一邊嘶吼。
「少謹,少謹……」高老爺子從座位上起身,拔開眾人,扶起孫子,看著孫子臉上的鮮血,目光陰冷地盯著凌明月,不怒反笑:「好好好,凌方,你倒是教出了個好孫子呀。」
凌明月「哈」了一聲,「高爺爺,這可不能怪我,你孫子要砸我叔祖,我這做晚輩的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我這叫正當防衛呢。高爺爺,是您孫子先動手的哦,剛才您也是瞧到的,可不能黑白顛倒呀,您好歹也是堂堂大人物,可不能蠻不講理的。」
凌方慢悠悠地說:「傻小子,雖說你是正當防衛,可官字兩張口呀!」
這話怎麼聽就怎麼的意味深長。
仿佛在說,高家就是有可能幹這種事。
凌明月「嘿嘿」笑了兩聲,「不會的啦,高爺爺好歹也是國家領導人之一嘛,哪會蠻不講理呢?不然也不會做到國家領導人的位置了,是吧,高爺爺。」
高老爺子氣得吐血,就算他真想給孫子出氣,但被這祖孫便這一擠兌,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只能以發抖的語氣連聲說了個好字,「凌方,今天這筆賬,高某記住了。」
凌方依然是慢悠悠地語氣:「記下吧記下吧,永遠記住才好。」
眾人倒吸口氣,凌方自退休後一直以和氣謙虛示人,怎麼這回如此強硬?高老爺子可是曾經的七巨頭之一呢,就算已退下,但影響依然存在,跺跺腳,當今的七巨頭怕也要頭痛一陣子吧。
這凌方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但縱容孫子打了高家的孫子,還公然與高老爺子對上。他哪來的底氣?
一個渾厚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來,「呵呵,凌方,許久不見,你今日的表現,倒讓我刮目相看呀。」
說話的是劉老爺子,劉明強,也是曾經的七巨頭之一。
凌方冷笑一聲:「劉老頭,你也別得意,要知道,三十年河東西,三十年河西,你以為,你的好運氣真能延伸一輩子?嘿嘿,咱們走著瞧吧。」
眾人再一次倒吸口氣,凌方被狙擊的仕途,凌家被打壓得抬不起頭來,全是劉老爺子所賜。凌方就算恨之入骨,這些年來也是能避則避,想不到今日似乎吃錯了藥般,不但與張家硬扛上,還與劉家也硬了起來。
劉老爺子雙眼眯了起來,正要說話,劇痛過後的高少謹滿臉鮮血地起身,指著凌明月厲聲叫道:「凌明月,你他媽的等著,老子不弄死你,我就跟你姓。」
張韻瑤嗤笑一聲:「我好怕哦,你這人除了仗著家世耀武揚威外,還能做些什麼?」
「韻瑤。」張鐵生厲聲喝斥她,這個孫女平時候都是以乖乖女示人,今兒怎麼大變樣?
張韻瑤來到張鐵生面前,笑嘻嘻地道:「爺爺,您別生氣,您孫女我,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孫女的本事張鐵生再清楚不過,忍不住心中一動,輕聲道:「你的意思是……」
張韻瑤輕笑出聲,在老爺子耳邊輕聲道:「爺爺,至多三天,高家就要完了,還是徹底完蛋的那種。」
「什麼?」
不止張鐵生震驚,就是坐在張鐵生旁邊的劉明強也是大驚失色。
高家會完蛋,這怎麼可能?不說高家老爺子還在,就是高家二代人物也都是能力不凡,個個身居要職,怎麼可能說完就完?
劉明強忍不住看了張瑤韻,張韻瑤回他一個淺淺輕笑:「劉爺爺,剛才凌爺爺說得對,風水,確實會輪流轉的。」
儘管對方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娃,可不知為何,劉明強的心臟仍是突突地跳了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漫延心間。
而這邊,高少謹已經大吼大叫地被張克均等人半拉半扶地扶了出去,應該是找醫生去了。
而凌明月正所向披靡地壓制著高老爺子:「高爺爺,您聽聽,我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他就要弄死我,我好害怕哦。高老爺爺,難不成,身為共同國領導人之一的孫子,就可以隨意殺人不成?」
「高爺爺,我和高少謹也都只是小輩,小輩們的事兒,您老人家也要插手麼?這恐怕不妥當吧?」
凌陽拍了他的肩膀:「如果大人不插手,高少謹哪來的本事置你於死地?你呀,還是趕緊向高老爺子認個錯,請老爺子高抬貴手,饒你的性命吧。」
「我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告饒?就算是共和國領導人,也要講道理,*律不是?」
「法律是替這些領導人的後代設置的,傻瓜。」
「可是,我也是領導人的後代呀?」
「這倒也是呢。」凌陽摸著下巴,對氣得頭髮根根直豎的高老爺子道:「老爺子呀,您若是想動用權勢來打擊報復我們凌家,我們接著就是。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吧。」
然後越過一群已經木掉的人,來到張老爺子面前,歉然道:「不好意思,老爺子,因我的到來,差點攪了您的壽宴,真是罪過罪過。」
張鐵生沒有理他,因為他瞧到高老爺子已朝自己這邊走來,趕緊起身說:「高兄,小輩們不懂事,實在對不住,你消消氣……」
「是呀,高叔,您老人家消消氣,我代韻瑤向您道人。」張靜鴻夫婦了上前陪笑。
高老爺子沒有理會眾人,只是目光陰冷地剜了眼張韻瑤,對張鐵生冷笑道:「張鐵生,你倒是養出了個好孫女。凌方,你也是。」
「高兄,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亂語……」
凌方則呵呵地打斷張鐵生的話:「好說好說,我也覺得明月今日的表現非常棒,不畏強權,哈哈!」
「你!」高老爺子氣得全身顫抖,最後強壓制住怒火,對張鐵生冷冷一笑:「張鐵生,你我的交情就到此為止呀,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告辭。」
「哎,高叔,高叔!」張靜鴻等幾兄弟趕緊上前,但都被震怒中的高老爺子掀開,大步而去。
龍惠玲轉身,氣沖吖地沖向女兒,尖聲道:「張韻瑤!」
「爺爺。」張韻瑤趕緊躲到老爺子身後,說:「爺爺。」
「好了。少謹受了傷,高兄去看望也屬正常。時間不早了,大家歸位歸位,吃飯吃飯。」張鐵生霸氣地阻止了龍惠玲的繼續發飆,對凌方道:「高兄走了,凌老弟,你就坐他的位置吧。」
眾目睽睽下,凌方這個早就過了氣的國部級退休幹部,坐上了儘管已退休卻依然有不小影響力的人的坐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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