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潘熙和呂方恭敬的站在九龍丹爐之前,他們的神情極為拘謹,就連大氣似乎也不敢喘上一口。
一位老婦人站在他們的面前,或者說就站在了九龍丹爐之前。
老婦人默默的繞著九龍丹爐走了兩圈,然後看向丹爐之內。那丹爐之中早就被清理的乾乾淨淨,連一點兒殘渣都沒有了。
「小潘啊。」
「在。」潘熙連忙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
雖然老婦人什麼也沒有詢問,但他卻早就準備妥當了。
「老祖宗,這些殘渣就是從九龍爐內取來的。」潘熙沉聲道,「徒孫已經分析過了,確實是上品破境丹,裡面的藥物成分沒有任何差池。」
「呵呵,老身不是懷疑你。」老婦人淡淡的道,「以你的眼力,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就算是想要混淆什麼東西進去,也是不可能的。」
潘熙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激動之色,道:「多謝老祖宗。」
老婦人接過了瓷瓶,打開一看,訝然道:「只有這麼點啊?」
呂方的面色一紅,連忙掏出一個瓷瓶道:「老祖宗,剩餘的在這兒。」
「你這小子不地道。」老婦人啞然失笑道,「老身不說,你就故作不知了。」
呂方的臉色漲得通紅,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老婦人大笑道:「其實你們的心思我也知道,不就是想要通過殘渣研究出點東西嘛。哎,可惜你們的經驗還是太少了,若是能夠成為高級煉丹師,這些殘渣落入你們的手裡,也不算是明珠暗投嘍。」
潘熙和呂方連連應是,心中卻是為之駭然。
想不到老祖宗對徐毅的評價竟然是如此之高。
要知道,徐毅雖然煉出了上品破境丹,但他畢竟不是一個真正的煉丹師。可是,在老祖宗的話語之中,似乎唯有高級煉丹師才配研究他留下的丹藥殘渣。
這位老婦人名為閻瑤,在丹房,乃至於在整個巧器門中都稱得上是赫赫有名的了。
雖然她並非靈丹峰的現任峰主,但卻也是丹房中僅有的兩位榮譽長老之一,更是門中地階強者。她說出來的話,分量極重,就算是宗主也要考慮幾分的。
閻瑤嗅了嗅瓷瓶內的殘渣味道,又用指甲尖挑了一點兒品嘗一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奇怪,這藥效融合的如此之好,其中分量把握之精準,就連老身親自出手怕是也不過如此。那小子是如何做到的呢?」閻瑤自言自語的道。
潘熙抬頭,道:「老祖宗,我們將徐毅喚來一問便知。」
閻瑤啞然失笑,道:「小潘啊,你成為煉丹師那麼多年,自從你師傅離世之後,老身也曾親自指點過你。」
「是,多謝老祖宗。」潘熙的眼眸微微發紅,「若是沒有老祖宗護持,潘熙絕不會有今日。」
閻瑤擺了擺手,道:「你也不必謝我,我之所以助你,那是因為你有煉丹的天賦,而我不忍心看這天賦白白浪費了。」她頓了頓,又道,「不過,老身指點多次,自問也是毫無隱瞞,但你現在卻依舊在中級徘徊,未能進階高級煉丹師啊。」
潘熙面紅過耳,道:「徒孫駑鈍。」
閻瑤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說你笨,而是告訴你一件事情,就算那個叫徐毅的小娃兒願意把精髓說出來,你也未必能夠學得會。」
潘熙這才明白,不由地愈發慚愧了。
閻瑤緩緩的道:「呂方,你說那徐毅從未學過煉丹術?」
「正是,晚輩願意以性命擔保。」呂方毫不猶豫的說道。
「哦,你說說看,與他如何認識的?」閻瑤饒有興趣的道。
呂方不敢怠慢,將徐毅拿著叔父的手書來找自己開始說起,當他說到徐毅三爐成丹,一月煉成中品壯氣丸之時,不僅僅潘熙為之動容,就連閻瑤的目光都亮了起來。
「晚輩見他確有天賦,於是就將破境丹的丹方給了他。而他在外門庫房於敦執事那兒得到了相應藥材,據說第一次開爐,就成丹了。而如今,這才多長時間……」呂方長嘆一聲,話語中唏噓不已,「連上品破境丹都出來了。」
「你給他的是哪張丹方?」
「就是丹房中流傳的最基礎丹方。」
「你沒有訂正修改過?」
呂方的臉色微微泛紅,低下頭道:「老祖宗,晚輩只是一個低級煉丹師,沒有權利和實力對破境丹的丹方做出修改啊。」
「哦,是老身想差了。」閻瑤笑道:「看來,這丹藥還真是那小子自己琢磨出來的。但是,就算他天賦再好,也不可能一次成功啊。」
呂方苦笑連連,道:「晚輩對此也是深表懷疑,但那破境丹的藥材異常珍貴,特別是其中六樣,每一種都在庫房有著記錄。徐毅只是一名普通的外門弟子,憑他自己的人脈關係,肯定搞不到第二份的。」
閻瑤沉吟片刻,嘆道:「原來如此,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潘熙和呂方都是神情大動,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聽到答案。
徐毅在煉丹上的天賦如此的駭人聽聞,要說他們不羨慕,那絕對是騙人的。
「徐毅應該是覺醒了某種神通,而這種神通與煉丹,或者是預感方面有關。」閻瑤淡淡的說道。
「啊,神通?」
潘熙和呂方面面相覷,如果是神通的話,那他們就無計可施了。因為神通是每一個人的天賜之物,旁人根本就無法學習。
神通天賜,其他人就連理解都無法理解,又要如何去學習呢?
「老祖宗,不管徐毅擁有了何等神通,他始終都是宗門弟子,而且在煉丹上有著不可思議的天賦。」潘熙朗聲道:「我想請丹房各位長老開恩,破例允許徐毅加入丹房。」
「連上品破境丹都能煉製,加入丹房自然沒有問題,而且還要給予他煉丹師的身份。」閻瑤緩緩的道:「不過這件事情,你們最好還是問問他本人的意思,切記,一切商量著來,不可強迫。」
強迫?
潘熙大惑不解,他轉頭看向呂方,卻見這小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倏然間,潘熙想到了章鑫鑫,也想到了那個「章」姓,於是,他隱約的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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