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德國士兵撥開面前的灌木叢,仔細的看著前方不遠處,正在集結亂成一團的蘇軍。他的鋼盔上白色的偽裝布已經被卸下,露出了罩在鋼盔上的網格。他隨著自己的部隊就這麼一路走來,一路追殺著不停後撤的蘇軍。
這裡有一座規模不小的浮橋,頓河上因為蘇軍撤退的需要,有不少這種臨時搭建起來的浮橋,蘇軍只要渡過這些浮橋,就會立刻炸毀橋面,阻止德軍繼續追擊。
從書面上的作用看起來,這些浮橋很方便,簡直就是蘇軍的救命稻草。可是在實際的操作過程中,這種臨時渡河工具卻因為德國空軍的干擾,被摧毀了超過一半。儘管蘇軍用高射炮拼命掩護這些臨時渡河用的浮橋,卻還是讓無數部隊擁擠在浮橋邊,無法立即逃出升天。
如果問這個世界上膽子最大的士兵,是德國的裝甲部隊麼?那些僅僅憑藉著幾輛坦克就敢向數千名敵人發起進攻的德軍坦克部隊悍勇無比,卻還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玩命的軍種。
因為總是有那麼一群人,他們喜歡駕駛著車輛,飛馳在整個德軍裝甲部隊的前方。他們是裝甲部隊的眼睛,他們是整個集團軍的斥候,他們用生命來為裝甲部隊創造戰機,他們用自己最彪悍的進攻來證明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無畏的戰士。這些人就是德國裝甲部隊的偵查分隊,每一次戰鬥都和敵人最靠近的部隊。
這名德國士兵放下了用手按著的灌木,安靜的退下了路基,小心翼翼的跳過水溝,然後退到了自己所在偵查部隊的那輛裝甲偵察車的旁邊,走到裝甲車的車長身邊:「中士,敵人大概有4000人,我看見了一些重型武器裝備,有122毫米的榴彈炮,還有一些卡車以及t-26坦克,沒有展開部署的跡象,他們正在撤退,每一分鐘都有人渡河。」
這名士兵在一張白紙上一邊介紹著情況,一邊用鉛筆勾勒從了一個簡略的戰場形勢圖。德軍的文化普及程度是目前全世界所有軍隊裡最高的,新兵就要接受各種文化培訓,大部分人都必須拿到初中以上的學歷,才能在德軍內部晉升成士官。
所以他沒用幾秒鐘,就直觀的用筆在鋪在裝甲車前發動機艙蓋上的白紙上,畫出了蘇聯人凌亂的渡河情景,大炮都堆在河岸邊,等待著運載汽車拉過河去,坦克的乘員都沒有在坦克周圍,而是正聚在一起,與步兵的人爭吵著哪支部隊可以先用浮橋。
敵在明我在暗,這名偵查部隊的中士立刻內心就活動起來了,這支部隊根本沒有像樣的外圍警戒,甚至連基本的防禦陣地都沒有設置,整個部隊擁擠在一團,根本就比行軍狀態下的部隊還要脆弱幾分。這種時候如果德軍有力量切入這支蘇軍陣地的話,可能會讓這支蘇聯部隊直接崩潰。
可是他現在手裡有什麼呢?一支20毫米口徑的機關炮,可能在一定距離上可以對t-26坦克造成威脅,可是如果同時面對數千名蘇聯士兵,這件事情就不太樂觀了,一旦裝甲車陷入到敵人的重圍之中,那麼等待著德軍這麼兩三個人的命運,就可想而知了。
「我是偵查連的愛德華中士!對,我現在的坐標是作戰地圖局部第7分頁上的07-55!08-57的位置上有敵人的一座浮橋,請求空中支援。」叫愛德華的中士爬上了自己的裝甲車,用上面的無線電呼叫了空中支援。
「這裡是地空作戰協調處,你的要求我已經聽到,確認一下,請求轟炸的位置是作戰地圖局部第7分頁08-57!位置是局部第7分頁的08-57!」耳機里,傳來了協調部門的接線員的聲音,確認了轟炸目標之後就中斷了聯繫。
裝甲車上的中士端起胸前掛著的高倍望遠鏡站在車頂上又向遠處蘇軍的方向看了看,最後才鑽回自己的炮塔里,只露出了自己的腦袋,對一邊還站著的偵察兵說道:「我過去突襲一下,看看可不可以給空軍的傢伙們爭取一些時間,你和肯特在公路的另一側布置一個掩護的陣地,如果我們返回,幫我們提供一些掩護。」
「明白!」那名德軍士兵點了點頭,背著他的突擊步槍,繞過了發動起來的四輪裝甲車,坐在了帶著挎斗的寶馬摩托的挎斗里。這輛摩托也發動了起來,坐在駕駛席上的人就是叫肯特的傢伙。
兩個人沒有和裝甲車一起行動,而是在泥濘的田野上蹣跚而行,衝上了公路之後,到了另一邊的灌木叢邊上,將摩托車上的機槍隔著灌木叢瞄準了敵人可能會來的位置,然後兩個人就臥倒在摩托車的不遠處,等著遠方交火的聲響傳來。
沒有讓他們兩個久等,就在蘇聯人亂成一團準備逃過頓河的時候,他們的後面,一輛德國裝甲車卻悄然而至,將它車上黑洞洞的炮孔,對準了這些毫無防備的蘇聯新兵們。
「嘿!你看,那好像是德國人的裝甲車,哪裡來的?」一名蘇聯士兵背著他的莫辛納甘,偶然間看見那輛塗著德國灰的裝甲車碾過了一片還沒復甦的灌木,向著他們開過來的情景。
他一邊開口問自己的同伴,一邊用胳膊肘頂了頂身後的朋友。而聽到他說的話之後,周圍的蘇聯士兵都向著他說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現那裡確實有一輛正在靠近的德國裝甲車,車頭上塗著的黑色實心白色邊沿的巨大鐵十字,表明了它屬於敵人的身份。
這時候應該怎麼辦?不是應該立刻開火,反擊突然出現的敵人麼?為什麼大家都只是在看熱鬧一樣看著那輛裝甲車越來越近,卻沒有一個人從背後摘下自己的步槍呢?第一個看見德軍裝甲車的蘇聯新兵有些迷茫的想道。
不過還沒等他給大家做出一個正確的示範,德國裝甲車上面那個矮小的20毫米機炮伴隨著mg42機槍的炮塔,就猛然開始了射擊,機槍的火苗噴射出來,曳光彈橫掃進密集的蘇聯人群,一時間鮮血到處飛濺,士兵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開始一片一片的倒下。
「德!德國人!」終於有一名還算不笨的德國士兵喊出了早就應該被人喊出來的告警,可惜的是這一聲叫喊沒有讓緊張慌亂的人群想起自己該做什麼。相反的是,因為這這一聲歇斯底里的叫喊聲,讓已經絕望的人群更加混亂起來,於是人群開始自相踐踏,而軍官們再也無法約束住他們手下的士兵了。
靠近浮橋的蘇軍開始拼命的向浮橋上擁擠,已經上了浮橋的士兵開始拼命的向河對岸飛奔,跑的慢的人被後面追上來的人推倒落入河裡,或者直接倒在浮橋上,被後來跑過的人踩成了一攤爛泥。
槍聲開始密集起來,並非是蘇聯還擊德軍的攻擊,而是為了穩住陣腳,或者是爭奪上浮橋的資格,自己人對著自己人拼命的開火。這裡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所有人都希望可以儘快擺脫身後的德軍。
至於說究竟有多少德軍在自己的身後,這個重要的事情沒有人喊,也沒有人希望知道。大家都只是知道德軍似乎不可戰勝,大家似乎都只想先到對岸再來計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德國偵查營的這輛編號為224的四輪裝甲車快速的掠過人群,炮塔側對著那些如同羔羊一般懦弱的敵人,輕而易舉的把無情的子彈打入脆弱的**之內。這場戰鬥雖然還沒有結束,不過現在看來過程已經比愛德華中士的預期,容易了不知道多少倍。
「轟!轟!」20毫米的機炮連續開火,將那些停放在岸邊,根本就沒有了操作員的蘇聯t-26坦克一輛接著一輛的擊毀,其實那些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的蘇聯裝甲兵們,根本就沒有想要回到他們的坦克里的打算,因為幾乎所有蘇聯人都知道,t-26這種所謂的坦克,在對抗德軍裝甲部隊的時候,就和棺材沒有什麼分別。
一些個子彈打在了裝甲車的側面。在上面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彈痕,蘇聯人的反擊終於開始了,可惜一切似乎都來的太晚了。只有步槍的蘇聯士兵們並沒有辦法對付已經加厚了裝甲的德軍裝甲車,而他們手裡能對付裝甲車的裝備,現在已經成了一堆燃燒的廢鐵。
「哐當!」愛德華掀開了自己頭頂的艙門,探出了自己的腦袋,用他從俄語手冊上學來的詞彙,拼湊成了一個簡單易懂的句子:「投降!或者死!」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讓那些裝甲車對面被嚇得縮成一團的蘇聯士兵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德軍並沒有讓他們可以非常配合的放下手中的武器那種數量,很多人似乎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
「投降!或者死!」帶著濃濃的自信,愛德華中士再一次大聲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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