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危急,顧不得多想。
我轉過臉,便將中指往嘴裡咬了一口,然後掏出了師父給我的那一把短小的桃木匕首,將血抹在了上邊,旋即一個悶頭便潛進了湖水中。
透過湖水,我隱隱可見一個像猩猩一樣的水鬼,一手一邊正拖著兩人緩緩向水底游去。
我瞥著一口氣,迅速地朝那個水鬼的身旁遊了過去。
那水鬼在水中看到了我,突然用腳朝我的腹部蹬了過來。頓時,我感覺像是被什麼給猛撞了一下似得,痛得我差點就在水中暈過去。
不過,還好,勉強算是扛得住。我忍著痛,伸手一把抓住了那水鬼的腳,用桃木劍對著它的腳底一劍便刺了過去。
那蓄生猛地朝我蹬了過來。
方才我已經吃了虧。
這次我可沒那麼傻,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匕首,對著踹過來的腳,直接一刀子過去。
「突」地一下,桃木匕首,刺中了那水鬼的腳。
那蓄生在水中一陣亂踹,向前遊走了。
不一會兒,忽見水中有一人漸漸的浮了上去。
此時的我,也已經憋得受不了,兩腿一蹬,整個身子往上浮了上去。我的腦袋鑽出了水面,腦袋晃了晃甩去了頭上的水珠。
我聽到耳邊有人噴了一口水。
回頭一看,正是漢斯的腦袋鑽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不行,小茹還在那水鬼的手裡。
我深吸一口氣,再次沉了下去,握緊手中的桃木匕首,向水中的那一道水影遊了過去。
這回隱隱看到了練小茹的臉。
我立馬將手伸了過去,練小茹的手緊緊地與我的手扣在了一起。
可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隻粗糙的手落在了我的手腕上,緊接著一臉巨大的力量,拽著我的手拼命地往下沉。
我顧不得多想,握緊手中的那一把桃木匕首,便對著那一股力量發出的方向刺了過去。
忽覺手腕一陣猛地顫抖,緊接著那一隻手鬆開了我。
我在水中,隱隱看到了水鬼的樣子。
向前遊了一陣,再次對著水中那一道黑色的影子刺了過去。
水鬼被我刺中,用腳蹬了我一下。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送向了後方。儘管如此,我的手仍然沒有鬆開練小茹。
我拼命地蹬著腳往湖面上送,不一會兒腦袋便從水中鑽了出來。
我的腦袋剛從水中鑽出來,緊接著身旁也拱起一道浪花,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從水裡鑽了出來,甩了甩腦袋,接著是一陣急促的呼吸聲。
好一會兒才聽到「哇」地一聲,有人哭了。
只見練小茹在水中大聲哭著,一邊哭一邊仰著頭吸氣。
見狀,漢斯也喘著粗氣遊了過來。
「你們沒事吧!」漢斯說。
「沒事!」我說。
練小茹只是一個勁地哭著,沒有說話。
我牽起她的手叫了一聲:「快走!小心水鬼還會過來。」
這丫頭才沒命似地跟著我一起朝前邊游去。
漢斯也拼命地向岸邊游去。
我遊了一陣後,便發現,陳婆也在前邊。
她正用手拖著師父往岸上送。看上去,師父也像是溺水了。
不過,一會兒,我又看到他老人家上了岸,接著站在岸邊將陳婆也拉上了岸。兩人坐在柳樹下,觀望著我們。
我牽著練小茹的手遊到了湖岸邊的淺水區。
「好了,終於脫險了。」我朝練小茹道了一聲,正準備上岸。
誰知,練小茹「哇」地一聲撲倒在我的懷裡,哭得淚雨綿綿。
「喬陽!我以後再也不下水了。嗚……」
我輕輕拍打著這丫頭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練小茹這丫頭經歷過先前的生死考驗後,一定是被嚇壞了。這丫頭,連話都不說了,依在我的肩膀上哭得,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般。弄得我都不知所措了。
漢斯已經游到了岸邊。
他朝我和練小茹望了一眼,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攤了攤手,便自己先爬上了岸。
這時陳婆和師父倆人都過來了。
「快上來吧!」陳婆朝我和練小茹伸出了手。
我扶著練小茹的身子朝練小茹道:「丫頭先上岸再說吧!」
練小茹點了點頭,輕輕抽泣地任由我托著她的身子,往上送。陳婆接住了她,將她拉上了岸。我抓住岸邊柳樹的根,也爬上了岸。
一上岸,師父跑過來,關心地問了一句:「喬陽!沒事吧!」
「還好!沒什麼事。」我說。
朝師父望了望,發現他老人家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而且渾身濕透了。我便問了一句:「師父,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我命犯深水關,一落水就暈湖。剛才看到你師伯下水了,我又不放心,只好也跳了下去,誰知一下去,整個人就失去了方向感,還好是你師伯救了我。」
師父有些臉紅地答道。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回過頭去看練小茹。
這丫頭正抱著自己的師父哭得稀哩嘩啦,不能自已呢!好一會兒,才見她停下來。
她走到了我的面前,一臉委屈地撇著嘴巴朝我道了聲:「喬陽,謝謝你!」
師父和陳婆對我倆一陣關心的噓長問短後,這才放下心來。
漢斯拿起相機,走到我的面前,說了一聲:「謝謝你!」轉身想離開,卻被師父給叫住了。
「等等!小子,我看你額頭上的保壽宮,盪著一股黑氣,這是怨氣。黑色五行屬水,說明這怨氣與水鬼有關,叫水鬼怨。此怨不除,以後肯定還會出事。」
「水鬼怨?」漢斯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師父有些不高興地朝他白了一眼:「算了,你信就信,不信就當我沒有說。」
漢斯朝師父笑了笑道:「信,我信!可是我要怎麼做呢?」
「念解怨咒解除冤氣。」師父漢斯答道。
「怎麼解?」漢斯問。
師父朝漢斯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呆會兒,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就是。」
說罷,師父便朝先前漢斯所坐的那一棵柳樹旁,仔細觀旁了一陣。
好一會兒,他才朝漢斯使了個眼色道:「你先對著這柳樹跪拜吧!簡單一點,直接對柳樹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犯冒,說滿一百零八遍。」
漢斯一臉不解地望著師父,最後又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
顯然,他還是不太相信師父。
我朝漢斯解釋了一句:「漢斯先生,你就按我師父的意思去做吧!我師父是一個懂得下茅山法術的道士,對付水鬼肯定比你厲害。」
「那是!那是!」漢斯有些不好意思地連連點頭。
其實,這小子也是一個中國人,估計是在外頭呆久了,身上免不了有一股子洋味,這讓師父多少有點不爽。
儘管如此,師父還是黑著臉,從自己的包里摸出了三根香,然後點燃,遞給了漢斯,一臉認真地叮囑道:「先拿著香,對著柳樹磕三個頭,饒樹三圈後,然後對它說對不起。說滿一百零八遍。與此同時,我給你燒一點解怨金,同時心裡默念水官大帝形象。」
師父的這個解怨法,我倒是有點了解。
以前袁叔也給人做過類似的法術。據說,一些經常出沒水上的漁民或者是一些挖沙的工人,如果八字不是很硬的話,最好是多拜一拜水官大帝。因為水官大帝是掌管水上事務的神仙,拜了水官大帝後,便可以消除一些關於水上的災難。
「好吧!」漢斯點了點頭,便當真對著那一棵柳樹拜了三拜,不一會兒,又饒著柳樹走了三圈,然後在柳樹下跪了下來,一臉虔誠地對著那棵柳樹說「對不起!」
師父則在一旁念嘮著,也不知道他是真念還是假念。
他和漢斯兩人的樣子,看上去非常的滑稽,弄得我和一旁的練小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心想,肯定是師父有意這麼整漢斯的。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打消了這種想法。
忽見師父走到那一棵柳樹旁,一臉嚴肅地朝漢斯道,好了:「把你手中的香,插在柳樹的前邊,然後轉身朝前走,走滿七七四十九步再回頭,步子不要太大。柳樹為陰,人命屬陽。七七四十九,千萬莫回頭。開始!」
「ok!」
漢斯點頭答了一句,立馬將手中的那三枝香插在了柳樹的前頭,旋即便轉身一直朝前走。
師父表情嚴肅地,俯下身子來觀望那三柱香,旋即臉色沉陰地指著香灰道:「看到沒有,這是替身香,左邊的彎到右邊去了,連在一塊兒,等到火頭一滅,香灰就換到另一枝香上去。說明這湖裡的水鬼是要找來替身的。」
師父的話剛說完,便見到,兩根香飛快地往下燃燒,緊接著,左邊的香灰倒在了右邊的香頭上。然後左邊的那枝香頭就滅了。香灰從中斷開,乍看起來,這香灰完全像是右邊那一枝香燒的。
忽見師父朝半空中望了一眼,旋即一臉激動地叫道:「天馬上就要下雨了。太好了!今天,我可以做一件好事,把這湖裡的水鬼給超渡了。快,離開這裡。」
說完,師父在柳樹上貼了一道符,然後又在它的前邊畫了一條橫線,這才匆匆朝漢斯所走的方向跑去,陳婆、小茹和我立馬跟了上去。
這時,我聽到漢斯念了一句:「四十九!」
他猛然回過頭來,臉色陡然間變了,繼而大叫一聲:「看!柳,柳樹下有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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