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忽覺眼前白影一晃,殷靈現身。
只見她手持一柄古銅鏡,對著那女鬼地腦袋拍了下去,只聽「啊」地一聲慘叫。
女鬼身子猛然向後倒去,撞在一棵竹子上,旋即又彈了回來,好一會兒才穩住身子,滿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望著殷林。
「走開!」殷靈朝女鬼警告道,將手中的銅鏡高舉,立於胸前。
女鬼打量了殷靈一會兒,有些害怕地將雙手縮了回去,一個轉身便飛快地朝竹林中跑去。
看上去,這女鬼似乎有些懼怕殷靈。
我心中不由得疑惑起來。心想:連陳婆都對付不了的女鬼,竟然會怕殷靈?這陰妹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心裡正想著,忽聽師父大喝一聲:「「想跑?受點苦再說!」
話音落,便見他抬起手,迅速飛出一道火符,朝那女鬼的後背拍打過去,「呼」地一下,女鬼的後背立馬著了火,發出一陣悽厲的慘叫聲,在地上打起了滾,幾個翻滾下來才把身上的火焰給壓滅了。
女鬼一臉驚恐地朝師父和殷靈望了一眼,轉身便飛快地朝竹林中掠去。
看到師父打出火符時的樣子,我心裡不由得有些想罵人了。他大爺的,這老光棍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這女鬼搞定,卻要讓我去送死。
幸好有殷靈出來,要不然,哥們我,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我小聲朝殷靈道了聲:「謝謝!」
殷靈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別說話。
她有些害怕地朝師父望了一眼,小聲朝我道了聲:「喬陽,我先走了。」
「嗯!」我不舍地鬆開了她的手。
殷靈也有些不舍,最終她還是輕咬了一下唇,轉身便朝朝竹林深處跑去。
然而,剛跑兩步,便見她身子猛然一顫,緊接著,像是被誰推了一把,整個人向後猛退幾步,發出一陣尖叫聲。
仔細一看,原來是在竹子之間綁了紅繩。想必,這一定就是師父布下的陣法了。
殷靈一臉驚慌地朝師父望了一眼,旋即又轉身另一個方向跑去。
師父身形一掠,迅速地擋在了殷靈的面前。
到這時,我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這老光棍是利用我把殷靈引出來的。
「你……」殷靈拿著手中的一面銅鏡護在了自己的胸前。
師父臉色微微一沉,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符紙。
見狀,我立馬沖了過去,從後邊抱住了師父:「師父,不可以!你不能殺她。」
「閃開!」
老光棍用後腦一頂,剛好碰到了我的鼻子,鼻血一下便流了出來。儘管如此,我還是緊緊地抱住了他。
誰知這老傢伙,一肘又朝我的心窩處打來。
「突」地一下,我被老光棍的肘子擊中。
這光棍的身手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這一肘子下來,直接痛得我蹲了下去。
師父沒有理會兒,而是冷冷地揚起了臉,朝殷靈道:「妖孽!你為什麼總是纏著我徒弟。」
說話間,師父已經將那一張符舉了起來。我仔細一看,是一張「五雷斬鬼符」,這一符下去估計能把一般的小鬼打得魂飛魄散。
如果落在殷靈的身上,就算不死,也會受傷。我不忍心看到陰妹子再受傷。
我忍著痛爬起來,準備抱住師父。
豈料就在這時,忽見一陣陰風襲來,陡然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師父的身子向後推了半米遠。
師父就著手中的那一張符,對著半空中拍了出去,口裡喊了一句:「妖孽!看招!」
符紙飄落,最終落在一根竹子上,很快便發出一陣陣「哧哧哧」的聲音,那一張黃符竟自覺地燃了起來,一陣烈火焚燒後,將青翠的竹節烤得發黃。
「哼!好一個茅山道士,竟然殺到鬼村來了。這地方我住了幾十年了,陰差不管,神明不罰,一個道士,來湊什麼熱鬧,我不會讓他得意的。」
忽見殷靈的身前多了一位身著青色麻衣的老太太,那老太太滿頭白髮,手裡拄著一根拐杖,一隻腳沒了,只剩空洞的褲腿。
老太太將手中的拐杖提了起來,砸在了她身前的一塊石頭上,發出一陣「得得得」的聲音,嘴唇微微顫抖道:「誰要和我孫女過不去。我,我鬼老太把他帶走,讓他出不了鬼村。」
我仔細一看,這老太太正是上次在太陰廟裡遇見的那個向我索要麻繩的那個老太婆。也就是那個砍柴大媽的婆婆,弄了半天,這死老太,竟然是我老婆家的人。
我去!算起來,我上次還喊對了呢!還真應該叫奶奶。
老太太的話剛說完,便見又從右側來了一個身穿灰衣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手中拿著一根扁擔和麻繩,向天空中的月亮望了望,叫了一句:「太陽快下山咯!」
這婦女,我認識,就是上次在半路上,借麻繩給我的那個砍柴大媽。
大媽說罷,來到了老太太的身旁,將手中的扁擔,有意在身旁的毛竹上敲了一下,朝老太太道:「媽!我這扁擔一頭重來一頭輕,兩男一女不好挑啊!」
老太太朝地上躺著的那個梅山惡道董七,瞟了一眼道:「地上還躺著一個。兩男兩女,剛剛好。」
大媽將手中的麻繩在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繞了一圈,垂掛在脖子上,叫了一句:「還差一根麻繩咧!」
這倆個鬼婆說話,神叨叨的,還真的有些令人心裡發寒。
就連一旁的陳婆都有些擔心了。她連忙走到了師父的身旁,小聲朝師父道了一句:「橋生!我看這地方不是一般的陰地,我們還是別鬥了吧!」
師父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應了句:「我自有分寸。」
說罷,他揚起臉,朝殷靈還有那兩位鬼婆問了一句:「到齊了嗎?都出來吧!」
老太太咳嗽了兩句,對著四周望了一眼,拍了拍手掌道:「鬼村的人,都出來吧!」
話音落,很快便看到有一位男子拿著一根血淋淋的扁擔出現在老太太的後邊,應了一句:「媽!我來了。」
「麻姑!我也來了。」
「麻婆!我也在。」
「我們也來了。」
「我也來了。」
「我也在……」
「鬼老太,我也來了。」
只在轉眼功夫,整個竹林里是黑壓壓的一片,到處是人,少說也有七八十個。
有的吐著長長的舌頭,有的則腦袋上破了一個洞。有的則是滿臉的鮮血。根本就找不到幾個看著順眼的人,反倒是瘮人得心寒。
此時的殷靈,只是低著頭,不敢看師父和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老太太一手挽住了殷靈的手臂,裂嘴一笑道:「閨女!不怕,今個兒,奶奶替你作主。這事,不成也得成。」
聽了這話,陳婆的臉色陰沉,將手中的桃木劍握得緊緊的。有意朝師父的身旁靠近了一些。
師父卻是一臉的鎮定。不過,心裡估計也很緊張。因為,我看到他的額頭上微微滲出了細汗。
就這樣,兩邊對峙了一會兒。
忽見,師父清了清嗓子,朝老太太拱了拱手,一臉微笑道:「既然都到齊了,那我們就好好談一談吧!」
說罷,師父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盒煙,抽了一根出來,叼在嘴上,用火機點燃,吸了幾口,才朝鬼老太道:「說吧!你孫女為何要纏著我徒弟不放?」
鬼老太裂嘴「嘿嘿」一笑道:「說起來,這是緣份!天賜陰緣啊!那天,我孫女前往三棵松向天求緣,若有人能給她的母親上一柱香,她願意與身相許,結為夫妻。剛許完願,便見你徒弟在她母親的墳前上了三柱香,後來又與她撞了個滿懷。這就是緣份啊!」
聽到這,我不由自主地回憶起當天給鄒麗看墳的事情來。
我記起來了。看完墳後,我的確在三棵松上了三柱香。原來,那墳里躺的那個死女人就是殷靈的母親啊!
我去!這麼說,那死女人,豈不是我的丈母娘?
想到這,我不禁有些為殷靈感到難過。想想,她母親死後,被人制了煞,還被人上了鎖魂釘,而且幾次被刨墳,真夠命苦的。
不過,是不是丈母娘,還得看師父怎麼說。我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師父的臉上。
只見他老人家臉色微微一沉,略作思考狀,好一會兒才笑著道:「既然是天賜陰緣,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我看,找個良辰把這陰婚給辦了吧!免得我這徒兒,整天魂不守舍的,想著你們家陰妹子。」
鬼老太了聽,微微有些驚訝,很快便掐起了手指,再次露出笑容道:「我看,就在今晚把這陰婚給辦了吧!寒月為證,風竹相送。這陰婚一結,就可以把新郎接過來住。我們新房子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新郎官入洞房呢!」
殷靈一聽這話,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她抬頭朝我望了一眼,眼眸中滿是柔情。
我也跟著笑了。心裡很是激動,一想到可以和我心愛的陰妹子在一起,那心簡直就像開火車一般,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陰妹子的臉上。月光下,她滿臉羞怯地低下了頭,用手卷著手中的一塊紅手帕,那一臉的羞態,看得我心都要醉了。
人生三大喜,最爽不過洞房花燭夜。哥們等這一天,老久了。今天總算是拔開雲霧見明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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