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背著小包跑過來,雲妮妮的叫喊戛然而止,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顧惜身上。
她聽說過食堂西施,也看過照片,卻從沒真正面對面見過。如今看到,卻有些愣了。她跟那個人,好像!
唐晨抿著微笑:「臭丫頭,怎麼這麼久?」
「我去弄一點手續……你好。」雲妮妮的目光一直落在顧惜身上,越看越覺得像,真的像極了。
面對火熱的目光,顧惜心中很是疑惑,表面上則是抿著微笑的打招呼。
聽唐晨說要去找店面,顧惜並沒有答應一起去,她還得回去準備下午的工作。唐晨也沒有強求,聊了幾句便分別了。
雲妮妮三步一回頭的看著顧惜的背影,實在憋不住好奇,低聲道:「晨哥,她很像那個人……」
說話間,緊緊地盯著唐晨,注意他的臉色變化。
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他曾經有過一段非常心痛的過去。那是他當兵之前的事了,當年也是因為他跟雲華非常鐵才跟雲華說,後來雲妮妮從雲華那兒撬了不少消息。
算起來應該是七年前,那時候的唐晨可是赫赫有名的高材生,高考以全鎮第一名上的大學,而且是全國前十五的大學。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僅僅一個學期之後,他突然去當兵了!
所有知道的人都說他蠢,可誰又知道,那段時間的唐晨,是人生中最痛苦做落寞的時候……
認識唐晨這麼多年,雲妮妮從不敢提起那個人,更別說當面詢問。其他的事情都好說,唯獨那個人,絕對不能在唐晨面前提起。
可是如今看到顧惜,她實在忍不住。那個人,跟顧惜真的很相似,無論長相還是氣質!
「我知道!」唐晨淡淡的應道,語氣非常的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這麼多年了,他已經在努力的忘記那段記憶。
「晨哥,你……還是忘不了她。」雲妮妮無奈的嘆息,晨哥越是平靜,內心就越有波瀾。
忘不掉嗎?
唐晨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記憶在模糊,可每次想起總覺有點難受。
甩了甩思緒,唐晨抿著微笑轉移話題:「傻丫頭,你別管我。你確定要開奶茶店?」
雲妮妮肯定的點頭:「是啊,除了奶茶店,我實在想不到能做什麼。」
心頭則是無奈的感慨,晨哥其實比任何人都痴情,六年的時間忘不掉一段情。而且,那時候他才剛剛高中畢業……
財經學院附近的商鋪並不少,只是要出租的並不多,而且價格貴得有點離譜。
找了好幾家,要麼就是店面太大,要麼就是價格太貴,雲妮妮都不滿意。
看雲妮妮那失望的樣子,唐晨不由安慰:「丫頭,大一點也沒關係,你可以在裡面擺桌子嘛。」
「可那樣的話成本太貴,就不划算了。奶茶店,最賺錢的其實是,就留一張桌子,然後全部做外賣。」雲妮妮鬱悶撇嘴。
唐晨有些無奈,這丫頭就是太精細,做什麼都把錢算得死死的,非常心疼。
說實話,他並不希望她這樣,反而希望她能大手大腳的花錢。可她天性如此,實在沒辦法改變。
「那邊有一家,過去看看。」雲妮妮忽然指著前面喊著,沒等唐晨多說,人已經跑過去了。
抬頭望去,確實有一家店在轉讓,是一個水果店。
當唐晨走到門口,正好一個小女孩從外邊飛奔過來,擠過他的跟前沖了進去,格外高興的樣子:「媽媽,我抓到蝴蝶了!」
聲音很甜美細膩,估摸著也是個可愛小蘿莉。
正當唐晨準備繼續走進去,雲妮妮忽然一臉驚慌的轉身跑出來,強行擋在他跟前:「晨哥,這裡不合適,我們去別的……」
「輕揚,你別跑那麼快!」
沒等雲妮妮說完,裡面已經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聲音,讓唐晨不自主的微微一震。抬起頭望去,身子霎時僵硬了。
「媽媽,你看,蝴蝶!」清揚開心的將手裡的蝴蝶舉起來,那女人面帶笑容的低頭彎腰看著。
溫柔賢淑,整個人顯得很柔弱,卻又帶著幾分剛強。
那張臉,唐晨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儘管已經不再是以前那清純而又稚嫩的模樣,多了幾分歲月的嫵媚以及人母的成熟。可無論怎樣,唐晨認得出,是她……
看唐晨那木訥的樣子,雲妮妮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來這個店了,沒想到會這麼巧,偏偏在這裡遇到那個女人!
對面,張曉雅終於抬起頭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兒,也是霎時愣住了。
兩人隔著兩米多,靜靜地凝望著彼此。陌生,感傷,同時也帶著幾分苦澀。
時間總是喜歡捉弄人,這麼多年過去,原以為再也不會相見,想不到竟然在這種地方見面。
更可怕的是,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她,身邊還有了一個叫她「媽媽」的女兒……
唐晨一度以為,自己再見到她的時候會怎樣的激動,甚至曾經幻想過很多場景,卻從未想到,會在這樣狹小的水果店,平靜的凝望著她。
張曉雅也靜靜地看著他,起初眸子裡閃爍了精光,漸漸地又平淡下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兩人安靜的凝望著彼此,始終沒有說話。
「媽媽,我的蝴蝶怎麼不飛了?」輕揚埋怨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張曉雅回了神,低聲輕笑:「你都把它的翅膀捏壞了,飛不起來了。你……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這一聲「你好」,讓唐晨心頭微微一顫,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或許,這也是最好的結局吧。所有的情感,全都變成陌生的「你好」,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凝望著張曉雅,又看了看晨哥,雲妮妮很是無奈的嘆息。命運真會捉弄人,偏偏在這個時候安排他們相遇。
她是多麼的無情,六年多過去,不但有了孩子,連晨哥都認不出來了。
可她是否知道,晨哥曾為了她,不知道經歷過多少苦痛。晨哥是痴情的,儘管平日裡總有點嘻嘻哈哈,卻沒人知道,他心中藏著的那個她,這麼多年從未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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