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對老道士窮追不捨的巴懿聖母聽聞王婆的聲音,臉色驟然一變,隨後那雙蒼老眼眸之中,泛起極為嚴肅和凝重的色彩,遙遙看向遠方。
呼呼……
凌冽寒風吹拂,王婆身影閃爍不定,沒幾個呼吸時間,便已經看到老道士背著蕭凡疾馳而來。
「兒子!」
王婆第一時間看向老道士身後的蕭凡,見他臉色慘白,嘴角隱隱有血跡,顯然是身受重傷的悽慘模樣,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之後,她渾身的氣息,驟然間紊亂和爆炸開來。
「啊啊啊!」
悽厲嘶吼中,王婆一身黑袍炸裂,滿頭銀髮夾雜著黑絲,在狂風之中飛舞,眼中殺意滔天,死死盯著巴懿聖母,嗜血而瘋狂。
臉上的黑斑很是恐怖,如同讓人墜入冰窖之中,只是一眼看去,就冷得發抖。
最恐怖的是,王婆的那雙漆黑乾枯的手掌,紫黑色的指甲,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突兀長出,長達一尺,泛著淡淡的黑芒,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轟然炸開,四周枯草泥土連帶著殘破樹枝,全部席捲。
「你!給我死!」
三丈長的爪痕,如同撕裂了空氣,呼嘯著直奔巴懿聖母而來,那爪痕之中攜帶的陰冷氣息,還未至,便已經讓巴懿聖母身旁的聖女渾身瑟瑟發抖,臉色嘴唇都變得烏青,整個人都嚇傻了。
巴懿聖母見狀,面容凝重的將聖女輕輕往後拋飛出去,她自己則雙手交纏,掐動無數手印,隨後在身前擴散出一道蘭花指印,朝那充滿凶戾氣息的爪痕點來。
「嗤嗤嗤……轟隆!」
如同水火相撞一般,隨後便是爆炸聲響傳出,一圈圈氣浪漣漪從兩人的交戰之中擴散而出,地上所有的一切都被橫掃,連泥土都被翻了起來,如同被耕牛犁過的地。
「嘖嘖……」
老道士背著蕭凡遠離戰團,此刻不禁嘖嘖有聲:「女人啊,果然是都是瘋子,一言不合就拼命,太可怕了。」
蕭凡苦笑著沒有回答,他很清楚王婆忽然變得這麼狂暴,歸根到底,純粹是因為他受傷,而且王婆以為是那巴懿聖母將蕭凡打傷。
否則,王婆的狂暴怒火,恐怕就是朝老道士傾瀉而來了。
「我說小子,老道我好歹幫了你很多次,這一次是意外,你可不能跟你媽告狀,王美人現在的戾氣太重,老道我吃不消。」老道士很嚴肅的對蕭凡說道。
「誰贏?」蕭凡實在是沒有什麼精力去說話了,只是問出了兩個字。
老道倒也知道蕭凡在問什麼,搖了搖頭,看著那瘋狂肆虐的氣浪,沉聲道:「武尊之境無高下,單挑中勝負不大,不管誰輸誰贏,恐怕都沒有太大的懸殊,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除非……」
說到這裡,老道士愕然一驚:「除非有人要拼命,另一人不得不跟他拼命,所以很可能兩敗俱傷,最後同歸於盡!」
「救!」蕭凡用盡全力,也只說出一個字。
蕭凡的內心焦急無比,他看得出王婆的拼命之意,若是王婆真跟巴懿聖母拼命,按照聖母殿的人那噁心得要死的所謂尊嚴,巴懿聖母也必然拼命,最後只能同歸於盡。
「先看看吧,現在雙方的氣勢都太強了,貿然參與進入,氣機牽引下,老道我很可能成為集火的目標,更何況,把你小子一個人放在邊上,那聖女小妞還不是一指頭就戳死你?到時候王美人不拼命也得拼命,那就真的徹底沒戲了。」
老道士說著,朝不遠處死死盯著這邊的聖女露出一個很是和藹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在聖女眼中顯得太過猥瑣,於是她很不給武尊強者的面子,狠狠的呸了一聲。
「哎喲,這小妞叼叼的,居然敢呸我,很有想法,我喜歡。」老道士一臉欣慰的看著聖女,卻跟蕭凡說道:「要是不能幫你把這小妞睡了,老道我從此歸隱山林,回家養豬!」
轟!
就在老道士說話間,又一聲劇烈爆炸傳出,兩道身影如同炮彈一般各自彈開,然後齊齊哇的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來。
「巴懿奶奶!」
「王美人!」
老道士和聖女同時大驚。
這才交手多久?三分鐘?五分鐘?
如此短暫的時間,居然就雙方受傷,這是拼得何等強烈?
「你到底是誰?九幽魔爪果然名不虛傳!當真要跟我決一死戰?」巴懿聖母眼中逐漸有凶芒閃爍,她其實心裡對王婆很是忌憚,九幽魔爪所挾帶的陰邪氣息,太過霸道,很容易對她的內勁造成損害。
「不管是誰,敢動我兒,我便滅你滿門!哪怕灰飛煙滅,在所不惜。」
王婆說這番話的時候,並不猙獰,也不憤怒,甚至她的聲音都不大,只是恰恰讓巴懿聖母能聽到罷了。
不過,巴懿聖母的頭皮,卻在這如同玩笑一般的話語裡,轟然炸開。
她聽得出那是怎樣的一種堅定和怨毒,聽得出那話語中蘊含的無盡凶戾和殺戮,王婆越是平靜,就代表她越是殺意滔天。
因為置生死於不顧的人,已經不需要再動怒,所要做的,就是殺下去,一直殺下去,直到殺光,或者被人殺死。
「看來事情至此,已經毫無轉圜之地,為聖母殿之尊嚴,巴懿,死戰!」巴懿聖母轉頭看向西方,雙手交叉握拳於胸前,微微彎腰行禮,隨後再度看向王婆的時候,已經是眼神淡漠,顯然,她也已經決定死戰不休了。
都是武尊之境的巔峰強者,誰也不會怕誰,當他們為了某種信念而堅定死戰的時候,是他們這一生最可怕的瞬間。
巔峰強者之路何其艱難,已經數十年不曾有巔峰強者交戰,更不用說是巔峰強者的拼死之戰。
「別衝動!」
老道士大驚,此時已經顧不得其他,如果再不阻止,等雙方再打起來的時候,那就真的阻止不了了。
背著蕭凡,老道士站在了王婆與巴懿聖母的中間,臉上露出焦急之色:「巴懿聖母,你們聖母殿的巔峰強者本就不多,在這裡死磕一個,萬一其他勢力趁機來襲怎麼辦?十萬山莊、碎星島、季家、中華門,乃至龍組,誰不是眼巴巴惦記著你們聖母殿的那塊隕星、合擊陣和巨大的財富?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你覺得拼死在這裡值得麼?置聖母殿於何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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