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婆婆放她回來的!」
心頭的一等大事放下,正準備動筷子,她冷不丁又補了一句。
「放?」菜剛到嘴邊,我又把筷子收回去,還有種想掐她的衝動,有話不一次講完,但冷月偏偏在「放」字上著重音,顯然這個事情,不像我想得那麼簡單,「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
「你先看看這個。」冷月見我臉色陰沉,也知道事關重大,便從懷裡拿出一張紙,「這是婆婆偷偷給我的,讓我轉交於你,路上好幾次差點被淑貞套走,現在總算交到你手中,也算是不辱使命。」
我蹭地將紙條拿過來,當場打開,上面是一串比較標準的行楷字體,「阿涼的醫館已經擴建,奴身多謝公子慷慨解囊,讓這三兩醫術再次造福世間,白丫頭求辭心切,奴多次勸說無果,特讓冷丫頭將信轉交於你,白丫頭現已無需外服,內服的藥阿涼也已盡數採好,你叮囑其早晚服用,日常的操持尚可,但切不可再令其過分交瘁,切記,白髮盡黑髮生,則生,否,則卒,奴也無力回天!」
「小姨她真糊塗!」像小姨這樣的情況,留在婆婆那裡最為保險,但凡有個突發狀況,婆婆也能及時施救。
冷月雙手握在一起,恍惚間想起十萬大山的日子,說道:「但待在深山,她更難安心,婆婆也說過,換個環境和心境,也許會有奇效。」
「白髮盡黑髮生!」默念一句,接著抬頭看向冷月,「但願吧。」再吃飯的時候,菜好像不可口了,卻還是硬著頭皮吃完。
「交瘁。」想起小姨那固執的性格,我搖搖頭嘀咕出聲:「門兒都沒有!」
冷月默默地坐著,我伸出大拇指說道:「認識你這麼久,好不容易辦了回實事。」
「我辦得可都是實事吧。」這一次,冷月也跟我倔。
「好好好,不跟你犟。」
「本來就是。」
辦公室里,小姨正翻閱桌子上的文件,葉洋君在旁邊陪著,小姨剛回來,她也沒有心思工作。
「咳咳。」
「嗓子不舒服嗎?」小姨抬頭看我一眼,以為我又在搞怪。
「咳,這個位置是我的!」
「嘿,當個董事長,還給你當出癮來了。」葉洋君推我一把,覺著未免太當真了些。
「就是當出癮了,你能怎樣啊?」
「你~淑貞,你快瞅瞅他,嘚瑟!」
「好,讓給你坐就是。」小姨沖葉洋君搖搖頭,起身給我騰座位。
「嘚瑟!」
葉洋君實在看不下我「囂張」的樣子,嘟著嘴離開。
她剛離開,小姨就把臉伸過來,「那請問董事長,我該做點什麼呢?」
「擦擦桌子,端個水倒杯茶吧。」我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
「哎,好嘞。」
小姨說著真幹起來,先把桌子上的文件疊放整齊,接著又端來一杯熱水,恭恭敬敬放到桌子上面,「用不用按個摩?」
「有勞!」
「嘿,你還挺入戲!」
小姨推我一把,拉著椅子坐到旁邊,正了正臉色,說道:「小羅陽,別人不懂你的心思,但我可是清楚得很,你就是不想我累,是嗎?」
我沒回答,面對妖孽的小姨,也只能悻悻地拿出一支煙。
煙還沒點著,就被小姨搶了去,她當著我的面折斷,「那你看這樣好不好,從現在起呢,你這裡再添一張桌子,我就在你眼皮底下辦公,被監督著,行嗎?」
「好吧。」不用動讓她在家閒著的心思,那簡直就是在做白日夢,她都如此妥協,主動提出讓我監督,也著實不好拒絕。
小姨回來,陸陸續續送來幾分辭職申請,但小姨就坐在我旁邊一直看,硬生生給他們瞪了回去。
雷厲風行,當天辦公室里又添了一張桌子,就在我的旁邊,小姨把她的相框,萌寵娃娃,筆筒等通通搬過來,收拾好桌子,「羅陽,把最近退掉的合作,整理資料發給我,我好找他們談一談。」
「好。」
忙一個下午,小姨說服其中一家合作方,他們同意續約,但得返還違約金,理所應當的事情,如果能繼續合作,誰在乎那點違約金。
「淑貞!」
剛要催促小姨下班,秦嵐就殺到辦公室門口,小姨疑惑地看一眼秦嵐,接著又看向我,一直瞪。
「別看我,我就是把你回來的消息,挨個給貝貝她們發了一遍。」
「喲,淑貞,我來看你,你好像不開心吶?」秦嵐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比往常我自己在的時候更有主人翁意識。
「就不開心,你能咋滴?」
「咋滴,看我不撓你。」
說著,秦嵐就和小姨相互撓起來,鬧夠了,兩人當著我的面親密地抱在一起。
「淑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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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嵐!」
「打住,我先退個場先。」我鄙夷地看她們一眼,接著就要逃。
「k他。」
小姨放話,秦嵐當即揪住我,然後配合小姨一起「收拾」我。
「淑貞,我定了酒席給你接風洗塵,吃完飯咱們唱歌去。」秦嵐摟住小姨,親昵地說道。
「就在昭陽會所吃吧。」
「在昭陽吃,能算我請客嗎?」
「在昭陽多方便!」
「沒事小姨,嵐姐錢多,咱們到外邊吃。」
秦嵐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接著繼續勸說小姨,做出一副苦苦的表情,「淑貞,就聽我的嘛。」
「好吧,真受不了你,你先去找洋君,我回楓橋換身衣服。」
「別!」聽到小姨的話,我腿肚子一顫,「小姨,我覺得你這身很有品味!」
「哪有什麼品味,隨意搭的。」
「真的,不信你問嵐姐。」趁小姨轉頭的時候,我閃電般地給秦嵐眨了眨眼。
「噢~是很漂亮!」秦嵐也不蠢,很快就明白過味兒來。
「咦,你們兩個,不會有事吧?」
小姨左看看,右看看,狐疑地問道。
我和秦嵐不約而同地擺手,搖頭道:「沒有。」
「好,那就聽你們的,不換了。」小姨整了整英倫帽,挽著秦嵐的胳膊,「走,咱倆去集合大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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