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大型晚會穿什麼禮裙,酒會就是為了拓寬人脈而辦,穿著方面不必講究,再說咱們也不是去拓寬人脈的,是去打人的。」說著,小姨動了動那同樣尖到極致的鞋尖。
鞋尖反射的光芒有些晃眼,我下意識離她遠了幾分,害怕她拿我做「示範」,那精心準備的高跟鞋,還是留著踢別人吧。
小姨撇撇嘴鄙視我一眼,然後站在鏡子面前擺弄衣服,我趁機靠近她做個比較,發現還真是不搭調,一個向休閒方面靠攏,一個則是太過正式。
我整了整身上的西裝:「咳,要不我也回去換一身?」
「……」
「額,你這是什麼表情?」
「底子就在那兒擺著,你再怎麼換也換不出姐的格調來!」
「……」
儘管早已領教過小姨的自戀,但還是被噎夠嗆,也怪咱沒事找事,往常都是我換衣服她過來比對,留下一通肆無忌憚的打擊後翩翩而去,這回是我主動靠過去比對,但最終的輸贏好像沒什麼變化,被打擊的人依然是我。
調侃結束,小姨讓我回去換衣服,但前提是必須要快,免得還要秦嵐等我們。
「光的速度。」
我丟下一句話往回跑,回屋把衣櫃翻了個遍,休閒的衣服沒幾套,大部分都在楓橋沒帶過來,好在有件和小姨顏色相近的,當即樂呵呵地穿在身上,換衣服時我大概能想到小姨一會兒看到時的驚訝表情。
事實上,當小姨看到我換衣服時並沒有驚訝,只是捂了下嘴巴,問怎麼挑這個色?
「為了讓咱倆站在一起顯得更搭!」
「切!」她撇撇嘴只發出一個聲。
「切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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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去。」
「用不著這副表情吧,我只是想讓咱倆看起來更搭一些。」
小姨:「我們是什麼關係呀,為什麼要搭?」
「是……」
「說呀!」
幾次欲言又止卻沒說出口,我蔫了吧唧地去取車,註定看不到她眼底的失落之色,或許在她自己心裡有個期待的答案吧。
小姨叫住我,說用不著取車待會兒秦嵐過來接。
「嵐姐來接我們?」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有點不敢置信。
「對啊,嵐嵐來接。」
「好哎。」
「可拉倒吧你不必這樣,嵐嵐接得是我們兩個,又不是你一個,有啥好嘚瑟的?」
「給人留點想像餘地不行嗎?」
「空想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聊透頂的事,有空想的時間,不如靜下心來做點實事。」
「……」
毫無疑問地敗下陣來,在掰大道理方面我好像永遠都掰不過小姨,那就和小胳膊掰不過大肘是一個道理。
不待我倆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爭辯,秦嵐就開車趕到,剛下車就甜甜地問候我:「小羅陽。」
這聲問候讓我存在感爆棚,嘚瑟地望一眼小姨,眼神里無不傳遞著一個信息:瞅見沒,人家先問得可是我。
說話間秦嵐就要過來跟我擁抱,完全把小姨當成了空氣,直到小姨咳嗽示意,她才出聲:「喲,這還有個大活人沒看見,真不好意思哈。」
「死嵐嵐,我看你是想討打。」
小姨的表情是要多吃扁就有多吃扁,秦嵐的問候讓我瞬間占了上風。
秦嵐就要治治小姨這股勁:「來,白素貞你能耐就給姐過來打一個,你自己說,都多長時間沒來電話了,在珠海見你一面可真難,你就不能學學羅陽,人沒事還給我來個電話問候。」
「他那叫聊騷。」
「靠……」我耷拉個腦袋,她這真是什麼短都要揭一下。
秦嵐:「閉嘴吧,再狡辯拿你當空氣。」
兩姐妹嘴斗夠了,然後熱情地來個擁抱。她們的感情就是這樣,吵是吵不散的。
上車時出了點問題,小姨非得要我坐前面,她要坐後排,我站在車門旁徘徊,結果她推了一把:「上去啊,專程來接你的。」
唔?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不對,看看小姨再看看秦嵐,突然間發現自己好像站錯隊了,她倆是在鬧著玩,玩完就沒事了,但我站秦嵐的隊就有事了。
我乾乾地笑一聲:「那個,要不你坐前面。」
秦嵐都恨得牙根癢:「瞅這慫樣,讓你坐就坐。」
最後看一眼小姨,我硬著頭皮坐到前排,上車就發現後視鏡里的小姨在瞥我,那表情特別耐人尋味。
秦嵐發動車子時沖我咳嗽一聲,我聞聲看去,就見她刻意挺了挺胸脯,咽了咽口水收回目光,引得秦嵐連連驚嘆:「行啊,現在定力這麼強?」
這個時候小姨在後面補充一句:「廢話,也不看是誰在管著。」
「行啊淑貞,我才注意到,你們兩個竟然穿著情侶裝!」
「這哪是什麼情侶裝,就是顏色相近點罷了。」
「別辯解了,你們兩個指定有事。」秦嵐是小姨最親近的姐妹,我和小姨沒有血緣關係這點,她恐怕比我知道的還要早,但卻一直對我保密。
「哎嵐嵐。」
通常看到小姨這個表情時,就知道她要轉移話題。
「怎麼了?」
「你剛剛說羅陽定力強,其實並不是。」
「那是什麼?」
「是你沒有魅力。」
「扯淡。」
「那要不要我來給你做個示範。」
「你來,好像怕你似的。」
小姨「咳咳」好幾回,「羅陽,要看後視鏡哦。」
我聞言專注地瞄著後視鏡,只見小姨學著秦嵐挺了挺胸,還性感地伸了伸腿,但整個過程車裡都很沉默,連「咕嚕」聲都沒有。
跟著我就感覺車座後面被踹一腳,小姨語氣挺惱:「前面坐的是殭屍嗎?」
她在怪我不配合,但我不是不想,是旁邊秦嵐一直「虎視眈眈」,沒敢去配合。
還好有車座擋著,不然那鞋尖招呼的可就是我。
但很快車裡氣氛就輕鬆下來,一場玩笑誰也沒當真。
前排坐得挺得勁,我忍不住哼唱出聲:「如果不愛了就別勉為其難,雖然我也不想說聲再見……」
「唱得是啥呀,難聽死了。」
「就是,還不是一般的難聽。」
兩姐妹統一戰線,我開始背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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