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凝視,相互提防。
驀地,半臉面具男出聲,「鄭重認識一下吧,我叫向一。」
「我應該用不著再作介紹了吧?」我盯著向一,她帶著那幫羅剎兄弟曾數次狙殺我,不可能不清楚我的名字。
向一這個名字,無論是姓還是名,都很鮮有。看他的年紀不大,能在這個年紀擁有如此不俗的身手,那天賦和根骨可想而知。
他平靜地站在我的對面,淡淡地看一眼張賽坡離開的方向,只是一個眼神,我就感覺不妙。
向一是江家的狗腿子,怎麼可能棄江上游的安危於不顧。
與此同時,我也對紫嫣和天煞下達最後一道命令:「你們兩個去跟著賽坡。」
「少主。」
紫嫣和天煞齊齊開口道,數月前,就在珠海,這個向一帶著另外四個血羅剎,在地利條件下,把我們打得暈頭轉向,而那個時候,我們這方陣營中,還有小姨和冷月兩個頂尖高手在。即便如此,還是被打落水狗一樣擊垮,為此,小姨還受了重傷。
所以,這個向一絕不容小覷,紫嫣和天煞不肯離開。
「快去!」我再次下令,今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江上游,只要擒住他,引蛇出洞的計劃便可實施。
「少主。」紫嫣最後勸我一回,見我無動於衷,又叮囑一聲「保重」才和天煞去追張賽坡。
「你確定要一對一?」向一表情精彩起來,記得上一次,我在他手裡是撐不過幾招的。
「很明顯了!」我攤攤雙手,非要說的那麼明了麼?
幾乎是同一瞬,我和向一眼神猛地變冷,兩個拳頭雷霆般擊出,在空中碰撞,我悶哼一聲退出兩步,而向一不多不少,亦退出兩步。
「你進步的很快。」向一的依舊沒什麼表情。
我活動手腕,冷笑一聲,「而你好像沒什麼進步。」
從天山寒池回來,我還沒有真正意義上跟向一交過手,他的那些兄弟我倒是一一領教過。在h市監獄,三個血羅剎都不能做到碾壓我。所以,在見到向一時,我隱隱有種想與之較量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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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是驗證個人實力,二來,我想報小姨那一箭之仇。因為,洞穿小姨肩頭的那一支短箭,就是向一射出來的。
「哎,不急,這才第一招,不要那麼早下定論。」
語畢,向一用最快的速度欺身而近,我側身躲避他攻擊的同時,飛快地戴好手套,不過,這一次我沒有立即出匕首。因為我想看看,不動用殺手鐧,能不能和向一分個高下。而戴手套是為了應急,萬一不敵時我再出匕首,這樣終歸穩妥一些,畢竟,我不是那種愚蠢的托大之人。
托大不是我的格調,能活著才最重要。
向一似乎看出我的意圖,他的臉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只是攻擊越來越犀利。
我有種感覺,只要稍有不慎給他占了優勢,他一定會把優勢進行到底,甚至,不給我任何出匕首的機會。
向一的拳頭呼嘯帶風,一拳一拳地向我招呼過來,而我戴手套時的躲避,讓我暫時落了下風,只能用手臂格擋他的拳頭。
強勁的拳頭再次向我砸來,這次我不再退,格擋住之後欺身而近,一個貼山靠,狠狠地撞到向一的肩膀。
向一一個趔趄,後退了數步。
這個回合我占據了上風,可儘管如此,向一也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那面具下的眼睛,綻放出越發濃烈的戰意,那是高手對高手,才會有的眼神嗎?
也就是說,直到這一刻,向一才正視起我這個對手,而之前的一切過招只是試探。
「很好。」
向一豪放地大喝一聲,再次出拳衝來,這一次,他的拳法不再單一,而且出拳很快,以致於在我的眼中,只能看到一陣凌亂。
被逼著退後數步,我擺一個弓字形,不打算再退,而是要全力以赴。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向一遵循的就是這個,他出拳快而准,絲毫不怕我找出他的破綻。
可面對那凌亂的拳法,我腦海中的一個想法竟然是以柔克剛,借力打力。
弓字形擺好,向一拳頭帶風朝我衝來。
這一次,他的拳頭臨近我時,我做了個連他都意想不到的動作,雷霆般往前邁出一步,甚至不出手格擋他的拳頭,任他的拳頭近身。
在向一的眼中,我這樣的行為無異於自殺。
但是不是自殺,要等結果出了才知曉。
向一拳頭距離我胸前不足五公分時,我的身子整個弓起,同時用手扯住他的手腕,猛地向前一拉。
向一本就有前進的趨勢,被我一拉,更是加速了這種趨勢,這就是我所理解的借力打力,殊途同歸。
在向一被我拉過來的同時,我的膝蓋一直在等著他,看著撞過來的膝蓋,向一本能地伸手阻擋。
咔嚓,像是骨裂的聲音。
向一的身體朝後摔去,重重地落地,等他翻身跳起時,我注意到一個細節,他的右手舒展,中指微微抖動,再也捏不了拳。
向一肆無忌憚地笑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笑。
「羅陽,是我大意了,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向一說著閃電般逃離,他速度本就是擅長,我連追的心思都沒有。
「呼!」
我甩甩酸疼的胳膊,被向一接連砸中十數拳,已經使不出太大的力氣,最後若不是用了萬大師教我的借力打力,輸贏還真的難料。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可以自傲了,小姨受傷那次,向一對我有碾壓的優勢,可如今那種優勢不復存在,我終於不用再提心弔膽,也不用小姨再來相救。
向一絕對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對手,連他都不能奈何我,更別提那些血羅剎。
時至今日,我真正意義上有了自保的能力,心裡的狂喜是難以掩飾的。
人,只有自己的實力強了,才是真的強,不然的話,就算你身邊有再多的高手,你還是廢物一個。
看一眼向一消失的街道,我快速朝著張賽坡等人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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