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幾次張口都未講出話來,被人信任的滋味,只有親身經歷了才會懂吧。她輕撫蘭兒的小臉,最終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惑,「淑貞也在家,你怎麼不把工作交接給她?」在王偉看來,我和小姨才應該是所有機密都共享的兩個人。
「她的病情有加重的跡象,我想這段時間,她還是在家帶孩子吧。」王偉清楚小姨在十萬大山看過病,我和她在吉隆坡也曾提及到此事。
「淑貞她一直在吃藥,怎麼突然間又加重了呢?」王偉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捉急,以前不認識,相互之間不了解,她倒是沒什麼感覺,但經過後來的相處,尤其是她懷孕和cmtb收尾這兩次,小姨都是盡心盡力地幫她,這讓她們的姐妹感情一度飆升,不然她們也不會交換各自的秘密,成為對方的傾聽者。
「這個我說不準,總之先按我說的辦,我會通知洋君配合你。王偉,小姨和集團,我可交給你了!」
「你若信我,我必全力以赴。」說著,王偉正色地伸出手。
我握住她的手,「我不信你,還能信誰啊?」
四目相對皆沉默,相互擁了擁,她勸我心不要焦慮,船到橋頭自然直,她說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
回屋時,湯貝貝正靠著枕頭捅咕手機,婉兒已然熟睡。
「你怎麼還不休息,不知道明天要早起嗎?」
聽到動靜,湯貝貝丟下手機撲到床邊,「爺爺他沒事吧?」吃飯時她就在我身旁,我和賽琳娜的通話她聽了個大概,回屋時心就一直懸著,此刻那種緊張不安更是通通爆發出來。
我拍拍她的肩膀,「暫時安全著,你不要急。」
「什麼叫暫時安全著?」
「就是有人想在監獄動老爺子,被獄警發現了…;…;」
「羅陽,我很怕,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我就剩下幾個親人了,不想任何人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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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入懷,我說:「我會的。」
整晚,湯貝貝都不安地蜷縮在我懷裡。
翌日,冷月五點鐘準時把我們招呼起來,趁著她們去洗漱,我把王偉的事給葉洋君交代一遍,葉洋君本來有疑惑,可得知小姨病情加劇之後,當即表示她會在工作方面配合王偉。
有葉洋君的保證,我頓時放心不少。
匆忙的一頓早飯之後,我們踏上回家的歸程,h市,不論是對我,還是對小姨和湯貝貝來說,那是永遠的故鄉。
包括離不開娘親的婉兒在內,我們一行四人在距離監獄最近的酒店訂好房間,這是湯貝貝的意思,我來之前問她要不要回湯宅,她的回答是,爺爺什麼時候回去,她就什麼時候回去。
其實我能明白,湯宅里認可她對她好的兩個人都不在,就算是回去也體會不到家的感覺。
進了酒店,屁股還沒坐熱小姨就打來電話。當然,這個電話主要是氣勢洶洶的質問。
「羅陽你什麼意思,是想把老娘從公司里除名嗎?」
「我可沒那意思,咋還叫上老娘了呢,小姨你挺年輕的。」
「那你說,你讓王偉交接工作是什麼意思?還留我在家帶孩子,你這齣的是什麼餿主意,我哪有哄孩子的經驗,不哭還好,一哭起來我就束手無策,實在沒招。」
對此我也挺急的,「那你找王偉求求經唄。」
「得嘞,那我去求經。」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聽著「嘟嘟嘟」的聲音,我是好一陣無語,感情她又是老娘又是佯裝發怒的,是在這等著我呢,一聽我讓她去找王偉,她借坡下驢就去了。當然,這非常符合小姨精明的性格,我沒有太多的意外。
對付小姨沒有招,我就交代王偉,讓她安排一些稍微輕鬆的工作給小姨。
將行李放到酒店,我們第一時間和賽琳娜會面,然後一起去監獄看老爺子。
時隔數月,又經此一劫,老爺子的確憔悴了很多,但當他看到湯貝貝和婉兒時,眼裡還是散發出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到這一幕,我不禁鬆了口氣。
探監的時間有限,確定老爺子無恙後,我們在獄警的陪同下離開。
離開時,湯貝貝抓著爺爺的手不肯走,最終還是湯衡勸她鬆手的。
走廊盡頭,我驀地回頭,見老爺子一直望著湯貝貝的背影發笑,我似乎能理解他,有個湯貝貝這樣的孫女,還是很幸福的吧,畢竟他那兩個兒子,從代我入獄時就一直不理解他,滿打滿算只來探望過一次,哪像湯貝貝,過個春節巴不得天天來。
湯衡還嘲笑過一回,問湯貝貝是不是想在監獄裡過年,湯貝貝當時是這麼答的,要是獄警不轟人,我就留下來陪您吃飯,用手機給您播春晚的小品。
探監出來,我最先看向冷月,「月月,弄好了嗎?」
冷月用芊芊細指捏個「ok」的手勢,摸出手機點了幾下,監獄裡的畫面分兩框呈現在手機內,這是張賽坡找來的遠程針孔攝像頭,冷月只匆匆學了一遍,就把兩個攝像頭成功安放,一個安放在監獄入口,另一個正對著老爺子的牢房。
只要這兩個地方有人經過,冷月的手機都會震動,到時候再查看手機,但凡發現來人可疑,賽琳娜會第一時間通知監獄長,出動獄警保護老爺子,當然監獄長肯幫這個忙,都是賽琳娜打點關系所致。
「做的不錯。」我看一眼清晰的畫面,拍拍冷月的肩膀,得虧她一次就成功,不然我們還得找藉口再進去一回。
確定錄像穩定,我轉頭問賽琳娜,「娜姐,我昨晚跟你說的那個事可行嗎?」
賽琳娜搖搖頭,「這個還不確定,不過,若江家真的不像以前盯的那麼緊,總歸還是要有機會的,我已經約好了中間人,明天就去談。」說著看向湯貝貝,「貝貝,你明天得跟我去一趟。」
「好。」湯貝貝飛快點頭,她自然想的是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在人際走動方面,她自認比不上賽琳娜,但也想出一份力氣,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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