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顯然,天天就深諳此道。
而實現這一切的閉環……就是市場的狂熱,只要樓市能夠維持普漲,所有的問題,都將因為此而掩蓋。
甚至那些阿姨大媽還可以拍著胸口,對著家裡人,炫耀著自己的英明決策。
而她們的家庭地位也將因此,水漲船高。
所以說,在這樣的小城市裡,出了這樣一個中介,只能說,是降維打擊!
某段時間甚至有流傳,他就是這個城市的中介之王。
至於寫書,真就像前面說的那樣,只是他日常生活的調劑,因為相較於他賣房的佣金,每月的全勤,包括打賞、訂閱,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只是,時代的浪潮洶湧。
而生為沙礫,只能隨波逐流……或隨著浪頭起,激盪澎湃,或被打入泥地,淪為塵埃。
很快,市場不行了。
如雪崩般瞬間席捲整個市場,而最先收到影響的,就是他所在的城市。
就算他是中介之王,面對這樣的大勢,也無法力挽狂瀾。
加上原先累積的矛盾,牆倒眾人推,儘管他仍在奮力奔走,試圖挽回頹勢,但他在風光時,不知動了多少人的蛋糕,一旦落魄,正是刺刀相向的時候,尤其是他這樣的出頭鳥……
自然而然地,他被淘汰了,被所有中介聯手,趕出了這個行業……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他只能靠著微薄的全勤,勉強維持基本生計。
說到這,可能有人會問了那他以前的那些錢呢?
市場好的時候,賣房可是一門最賺錢的營生了,動輒成千上萬的佣金,以他既往的積累,不說能不能實現財富自由,起碼兜里,應該還有不少的錢吧?
其實不然。
他從不是個有計劃的人。
就像現在的年輕人那樣,不婚不育,不買房,只租房,賺了錢就開始胡吃海喝,胡亂花銷。
因為長得帥,有多金,所以他的生活也開始變得浪蕩,更是不願意為家庭,或者其它的一些羈絆所束縛。
嗯……還有攀比。
就算出門「打野」,人家玩一個,他一定要玩兩個;人家挑600的,他一定要挑1200的;人家一個月玩五次,他就要玩二十次,就算身體吃不消了,放在一旁看也好,臨出門還不忘吆喝今天狀態一般,只折騰了三小時,看來是要加強鍛煉了。
他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就算總有人在背後傳,說他就是個凱子。
他也毫不在意。
他追求的,從來只是自己內心的愉悅。
自然而然地,他落魄了。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句話用在天天身上同樣適用。
起初,他還真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只是接連幾個月,沒有一單成交,甚至連帶看的客戶,都明顯開始減少……
他開始有些慌了,但也只是慌。
每天晚上,他依舊眠宿於花街柳巷,醒來就和那群狐朋狗友四處浪蕩、瀟灑。
前面也說了,他本就不是一個勤奮的人,尤其在這樣的市場行情下,擺爛,意味著被拋棄、淘汰。
顯而易見的,他被淘汰了。
起初他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日子照樣過,只是閒下來的時間變得多了。
然而沒過多久,他發現,自己僅有的積蓄,已經無法支撐,他想要的生活。
終於,他開始了精打細算,開始節約開支,一分一厘都要摳著花……即便如此,沒了收入,他身邊的錢還是以一種飛快的速度開始消耗。
錢從來不是省出來的。
眼見著,日子開始變得窘迫,他開始盯上了他原本根本看不上的全勤。
從開始的一天3000字,到後來的6000字,再到後來,每天寫滿15000字……
靠著這個,除去訂閱和打賞,每個月他都可以拿到2000元的全勤獎勵。
他始終堅信,自己有一天終將東山再起,而現在的自己只是短暫地遭遇到了挫折……
令他想不到的是,當他還在做著市場回暖,樓市回歸火熱的美夢的時候。
一天,他的編輯曹賊找到了他。
那是一個陰翳的午後。
此時的天天,正窩在出租屋的一角,狼吞虎咽的吃著一碗老壇酸菜味的泡麵。
這是他今天吃的第一頓飯,而他此時的經濟狀況,也只允許他吃這一頓了。
「再忍忍,明天就要發稿費了。」
天天狠狠喝了一口湯,兩眼泛著精光,「到時候,我高低要去樓下那個煎餅攤,痛痛快快地吃上一個煎餅。」
「不夠,我還要加兩根烤腸,來個至尊版的!」
此時的他,無疑是極為落魄的。
頭髮凌亂好似雞窩,不少髮絲已經開始打結、發枯,深陷的眼窩,毫無神采,似乎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也是,原本只是玩票,一下子成了生活的指望。
壓力難免會變大,更何況,每天還要碼夠15000字,對誰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至於周圍的環境,只能說是,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逼仄、壓抑,昏昏沉沉,即便是正午,都見不到一絲陽光……
斑駁的牆體,貼滿了許多不知從哪撕下來的雜誌單頁……還有一些莫名的液體殘留。
空氣中,瀰漫著老壇酸菜以及多種氣息交織的複合味道。
天天搖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要知道,原本得勢時,他住的可是這座小城最繁華地段的大平層,有著大大的落地玻璃,站在窗前,就能俯瞰一整個城市的繁華。
而現在,他只能住在髒亂差的城郊結合部,不足十平米的單間,沒有廁所、沒有廚房,甚至沒有空調……
而現在的他,也只能負擔得起這樣一間單間了,畢竟便宜,一個月只要300。
「嘀嘀嘀。」
就在這時,劣質的音響中,傳來企鵝提示音的聲響。
沉悶,空蕩蕩地迴蕩著。
天天不禁有些愣神,抬起頭……只見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提示欄中,一個倉鼠頭像,正在瘋狂地閃爍。
許是一個人待得久了,一時間,天天竟是反應不過來。
不過他也沒有急著去點,只是在那思考,這人究竟是誰?
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這個頭像的主人,不就是他的編輯,曹賊。
由於兩人只是在簽約時有過簡單的聯繫,所以他才一時間,沒想起來。
——只是,他忽然來找自己,是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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