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北辰!」蘇雪氣得直跺腳:「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嗎?」
「氣氛太冷,活躍一下,再說了,你以前沒少嚇唬我,現在自己知道害怕了?」寧北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虧你還是獵鬼師,嘖嘖嘖。」
「滾一邊兒去。」蘇雪氣怵怵地坐下,時至下午,人有些發暈,還真有些困:「我睡床,你出去睡沙發。」
寧北辰見蘇雪上下眼皮直打架,知道她是真困,不再磨嘴皮子,乖乖地回到客廳,只是沒有關上門,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好可以看到房間裡的動靜,寧北辰雙手抱在腦後,目光直視著房內,困意不知不覺地襲來,他甚至比蘇雪先合上眼……
蘇雪沉沉睡去的時候,順勢將雙腳提上去,側身,正好對著那面鏡子,鏡子裡現出她曼妙的身姿,鏡子裡,蘇雪的臉年輕,漂亮,臉頰飽滿,在烏黑頭髮的襯托下,臉龐白皙,小巧但高挺的鼻樑還有櫻紅的小嘴兒,鏡子裡傳來一聲嘆息。
「你是誰?」蘇雪站在一片廣闊的草地上,腳下的野草黃黃地,耳邊的那聲響分明就在附近,但轉身,身後空無一人。
「你真美,年輕,年輕的肉體真好。」這是個女人的聲音,冷傲,憂傷。
「你是鏡中鬼?」蘇雪說道:「不對,你是畫裡的鬼,但鏡子將你折射出來,正好對著床上的人,歐沉見過你,你把他怎麼了?他的死和你有關係,對不對?」
身後一股白氣從樹幹里噴出來,化成一個頭髮長到腰間的女人,她看上去四十多歲,方臉,估摸一米七高,個子足夠高,但她穿著一身白色寬鬆的袍子,直到腳後跟,將身段遮得嚴嚴實實,看不清楚她的身材如何,但從她俊秀的下巴來看,體型偏瘦。
那頭如黑色瀑布一般的長髮非但不仙,反而顯得死氣沉沉,連同她的臉,也顯得像塊菜板,她的五官很平,毫無立體的感覺,但眉眼卻清晰,肯定稱不上丑,卻只是平凡,正如常人所說的那句扔在大街上頓時找不到的類型。
蘇雪斷定自己還在夢裡,但眼前看到的聽到的卻是真的,她一走神,一抬頭,「天!」那個女人死魚眼一般的眼睛近在眼前,眼白里紅通通地,遍布血絲,她頭髮原本遮擋住了左臉靠近耳邊的部分,現在近了,看得清清楚楚,耳邊一大塊撕裂的皮膚!
那塊原本應該平滑的肌膚像被人扯去了皮,露出下面的肉,紅通通地,上面浮現許多水泡,一顆又一顆的紅色水泡密布,一顆挨著一顆,蘇雪雖然不是什麼密集恐懼症患者,但看到水泡中央的白色點點,心中仍略有反胃。
燙傷?蘇雪一愣,女人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臭烘烘地,她不是活人……
「你的皮相真好。」女人突然伸手撫著蘇雪的臉:「把你的皮給我吧。」
蘇雪冷笑一聲,打了一個響指,原本湛藍的天空上方突然顯出四面彩色的令旗,四面令旗席捲而來,嗖嗖掃向女人,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女人的身子倏地飛起來,越過四面令旗,長發飄揚,身輕如燕地越過令旗,落到的身後的樹上。
「歐沉也在這裡見過你。」蘇雪說道:「她是你殺死的?」
「他沒有完成任務。」女人說道:「我讓他找到殺的人我,可是他沒有辦到,他遇上我,可是又沒有幫助我,就要死,你,也一樣。」
蘇雪驚出一聲冷汗,女人的聲音冰冷無比:「三天之內,找到殺我的人,否則,你將和歐沉一樣墜入地獄,不得超生!」
手腕一片冰涼,低頭一看,手腕上繫上了一根頭髮絲兒,一條黑線沿著脈胳往上,蘇雪似有所悟,周身寒涼,四面令旗散開,回歸原位,蘇雪一驚,猛地睜開眼,後背一片寒涼,居然流了一背心的汗,頭髮絲兒都沾著水氣。
剛才的一幕太真實,真實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蘇雪半信半疑地瞧著自己的手腕,一道黑線從掌心沿著血脈往胳膊上方延伸!
那條線不粗,極細,蘇雪冷汗直流,突然跳下床,砰地關上門,身子抵在門後,雙手顫抖著將衣服掀起來,露出柔軟的小蠻腰,心臟邊上,那根黑線赫然在目,它直達心臟……
「蘇雪,你關門做什麼?」寧北辰就像一隻嗅到獵物香氣的鷹,敏銳地靠在門外。
「我……好像遇上麻煩了。」蘇雪喃喃念道,放下衣服拉開門,露出自己的手腕讓他看:「我現在知道歐沉怎麼死的了,這屋子果然不乾淨。」
寧北辰看著那道黑線,蘇雪將夢中情境一講,寧北辰便說道:「這是怨線。」
「枉死鬼魂的怨念生出的怨線,」蘇雪說道:「怨線入體,除非解除冤魂的冤氣,否則,冤氣加深,必死無疑,歐沉就是死於怨線發作。而我,恐怕是下一個。」
寧北辰抬頭看著那幅畫,面色一沉:「糟了,畫上的情況又發生變化了,不止草黃了,現在連樹上的葉子也微微發黃。」
果然,之前還枝葉繁茂的參天大樹,現在頂端的樹葉邊緣泛黃,原本的生機此時也大受影響,截然不同,蘇雪恍然:「這幅畫其實是女鬼的怨線情況報,怨氣越重,畫上的情景也在發生變化,草地原本應該是綠色的,只是怨氣未消,一點點嚴重,草變黃了,現在輪到樹。」
頓了一下,蘇雪說道:「現在也輪到我了。」
寧北辰懊惱不已,沒和蘇雪搶床,是怕她睡不好,這一讓反倒讓她陷入險境,他一拳打在牆上,皮肉綻開,血流出來,蘇雪喝斥道:「你這是做什麼?就算你殺了自己,也改變不了現實,這東西一天在我身上,我的危險一天不能解除,先想想辦法查查這幅畫的來歷。」
寧北辰雙手掐在腰上,莫名地想打電話給姚娜,讓這個多事的姐姐看看她管閒事管出來的結果,蘇雪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說道:「現在責怪任何人都沒有意義,況且,咱們當初一口答應的時候,也沒料到現在的結果。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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