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雲到底還是相信了這個小賊的話,叫了乘務員過來。燃武閣 www.ranwuge.cc
主要是火車廁所外面同樣人來人往,這事,本來也無法保密。
乘務員匆匆而至,一眼見到地上倒著的小賊,更是十二分興奮,急切道:「可算逮住你們這幾個孫子了。」
操著一口不大標準的官話,乘務員簡直恨不能對穆青雲納頭便拜,感激涕零。
「上個月,有一撥賊剛從我們火車上切走了官府的一箱子檔案文書,為了這個,我好幾個同事都吃了掛落,工作差點沒了。」
「早上開會還說這檔子事,真沒想到,這幫混賬居然這麼快就能落網!」
那賊一聽說車站那邊,已經派出人手去尋他妻子,這才鬆了口氣。
隨即眼珠子溜溜轉,反駁道:「可不能什麼都誣賴給我們,我好好的,要官府的檔案文書作甚,又不能吃又不能喝,還賣不了錢。」
「我真是第一次出來討生活。」這賊嗚呼哀哉,「哎,真倒霉,不光自己栽了,還害了老婆……我老婆可不能有事,你們趕緊去救她。」
穆青雲心下好笑:「你是真心愛護你夫人,還是非要你夫人陪你一起砍頭?」
小賊嘿嘿一樂:「這不好說,應該兩種心思都有?」
「反正我要死了,我婆娘也得給我陪葬,她長得那麼好看,留她一個人,哼哼,我可不放心。」
「再說,我為了娶她,金山銀山都花了出去,這要是輕易便宜了旁人,我不虧死!」
穆青雲聽得猛翻白眼。
這群賊可不是一般的偷盜,官府最近幾年修律,扒火車與聚眾搶劫同罪,嚴重的話,是真會殺頭。
最近兩年各地官府都殺得人頭滾滾。
百姓們還拍手叫好。
明國的鐵路運輸承擔了很重要的任務,有些時候這些扒火車的,只是偷了點他們去賣,只能廉價賣出去的貨物,官府很多大事就要被耽誤,損失根本難以用金銀衡量。
尤其是最近兩年,官府正在禁區進行大工程,火車就如一條條血管,盤活了朝廷的布局,所以在這方面的管理就更為嚴格。
就說這幾個乘務員,全是練家子,修煉過內功的那種,平均五品上。
這賊表現得特別乖覺,麻溜把自己怎麼吸引眾人注意力,手下人又是怎麼盜竊說了一遍。
小賊恭維穆青云:「大小姐您身手是真好,我都沒看出來您是個練家子,要早知道您在車上,再怎麼我們也不敢放肆。」
交代過,還著重強調自己是頭一次,以前絕對沒幹過。
至於檔案文書,更是沒譜的事。
乘務員也不反駁他,點數了贓物,再看看這幫賊,擺擺手就讓人把他們提溜走。
臨走,小賊還高聲道:「大小姐,您可別惱,我們是義賊,財物只取二三,貧寒者,老弱婦孺者我們都不取。」
「您可以問問,您旁邊坐著那個孕婦,還有老嫗,她們就什麼都沒丟。」
身邊乘務員笑道:「小姐別聽他胡說,貧寒老百姓,能有什麼值錢東西給他們偷?」
「不過這幾個如果確實沒碰過文書檔案,那還真到不了殺頭的地步,坐牢也坐不久。」
明國律法很細緻,也很嚴格,扒火車和扒火車不一樣,偷盜和偷盜也不一樣。
這幫人此時看,顯然很懂行,就卡著一條線在偷東西。
偷得多不多?很不少,但他們最多罰款,再被關個三個月。
除非在此期間能審出其它贓物,說不定能把人送到刑場去砍一回腦袋。
穆青雲和乘務員說了說情況,登記過,就從贓物里把倒霉的周小姐丟的香囊,繡帕,綴滿寶石的匕首都要過來,準備給周小姐帶回去。
別的都不重要,但這把匕首異常鋒利,吹毛斷髮,刀柄上還刻有幾個張牙舞爪的字——『天吞雲』,肯定是人家周小姐的心愛之物。
果然,穆青雲還沒回去,就見周碧雲立在座位邊上,氣得臉都白了:「肯定是剛才,就我去教訓那打老婆的混賬時丟的。」
「爹,我要我的匕首,無論如何都要找回來。」
周碧雲一時沒忍住,稍稍低頭,眼淚滾滾而落。
周恆嘆氣。
他帶女兒出門,是想讓女兒多長點見識,讓她知道江湖險惡。
可真遇上,仍然心疼又生氣。
那可是他女兒貼身放的東西,真是,真是——
穆青雲連忙輕咳幾聲,笑道:「周小姐,你看看這可是你丟的東西?」
周碧雲一轉頭,就看到自己的匕首,淚汪汪的大眼睛裡登時就有激動和喜悅溢出來。
穆青雲趕緊鬆手,任她把匕首搶了回去。
這要鬆手稍微晚一丟丟,這小姑娘怕不是要抱著她的手臂啃?
周碧雲喜極而涕,哭了半晌,才想起來,鄭重同穆青雲道謝。
她拿著匕首跑水房去,細心地擦拭了許久,回來還在拿帕子擦,表情心疼得要命。
至於其它零碎,那些繡帕啊,香囊一類,甚至有一塊羊脂白玉的吊墜,個頭不大,但價值頗高,周碧雲是一概不要,連碰都不肯碰。
「誰知道什麼髒的臭的人碰過,我才不要。」
周恆一拽女兒,周碧雲回過神,臉上一紅,急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穆青雲失笑:「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這姑娘不是嫌棄自己。
「如果周小姐真不想要這些東西了,不如捐出去做個慈善?」
穆青雲笑道,「各地的慈幼院之類,似乎都值得捐一捐。」
周碧雲紅著臉點頭。
穆青雲便轉移了話題,簡單和周家父子說了下剛才那一場鬧劇,主角全是賊。
圍觀的配角里也有他們的同夥。
周碧雲愣了愣,呆滯半晌,捂住滾燙的臉呻吟:「丟人啊!」
她當時可是真情實感地想英雄救美,對於打老婆的男人那是一百個義憤填膺。
結果人家兩口子卻是故意哄著她玩。
「我都沒臉見人了,嚶嚶嚶。」
周恆看了看自家嚶嚶的女兒,再看看和女兒年紀相差仿佛的女孩子,心道:果然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他閨女和人家比,可是稚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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