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夏國二十五萬兵馬分作東西兩路,同時向齊梁兩國開戰,在國書送到齊國的半月後,東線的幽燕、西涼,以及西戎、控弦狼騎以最兇殘的姿態,一路過關斬將。
夏國太師董卓率領西涼軍率先拿下飛雁關南北關隘,幽燕軍、控弦狼騎、西戎輕騎在翌日殺入九定州,擊潰一支支救援的兵馬,一路摧枯拉朽的,展開全線進攻。
就在三月底,西涼、幽燕兩軍屠平武的這天,關羽為帥、夏侯淵為副帥的西線十二萬兵馬,奔赴梁國東北面,其中草原騎兵忽然轉向,殺奔一百二十里外與梁國邊界接壤的西域小國長康。
這是位於西部西戎與梁國北面的一個西域小國,不及燕州的一半,整個國家人口在十萬左右,全國兵馬一萬兩千人。
處於梁國與攣鞮部中間,因傾向梁國,有梁國軍隊保護,在攣鞮拔鬼征伐詹密、鐵勒幾個小國時,才倖免於難。
然而,在這天,五萬攣鞮部輕騎,外加鐵勒、詹密兩國五千士兵,對長康展開攻略僅僅用了兩天征服長康國,將其國王頭顱懸在城門,方才重新殺入梁國北面與已經越過梁國邊界的夏國主力匯合。
四月初一,西北大地少見的下起了雨。
以益州軍、青州軍為主力的軍隊,由北向南推進了一百多里,在兩處山間的空地紮下營地,四萬人的營地將大山南北兩處原野幾乎占據。
這裡的山麓植被稀少,露著褐黃的泥床和山體,入眼處,是西北蒼茫荒涼的感覺。
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營盤。
轅門兵馬、車隊進出,除了巡邏、值崗的士卒,大多數士兵都縮在帳篷里等待雨停,從茫茫草原,再到蒼涼的大西北,許多人感覺到了不適,出現上吐下瀉的毛病,好在軍中將領都是南征北戰的宿將,對於這些突發的事,早有準備,甚至說習以為常。
纖細的雨簾里,隨軍的郎中正在調配止瀉的湯藥,然後照著名單,讓人將湯藥送過去讓病員服下。
此時位於軍營正中的巨大帳篷里,一身金甲綠袍的身影正坐在案前,一手撫須,一手捧著書卷觀閱。
兩側還站著兩人,一個是他的長子關平,另一個則是黑臉粗漢,叉腰壓刀。
「二哥!」
外面陡然響起張飛那粗大的嗓門,帳簾隨即被掀開,張飛與張苞帶著一身水汽大步進來,一邊拍著衣袍上的水珠,一邊嚷嚷道:「咱們還要停多久?俺和你侄子待的渾身難受,都快生霉了。」
「三弟勿躁。」
關羽放下手中的《春秋左傳》,他深知自家兄弟的脾性,倘若放在當年漢末時,不免輕責幾句,但後來知曉自己在荊州身死,三弟也為他報仇之事,而遭遇不測,心中是難免的愧疚,以及對兄弟重聚的珍惜。
「軍中兒郎連日奔波,又是草原又是戈壁大漠,如今又遇連日濕雨,身體有所不適,你我當體諒士卒,不可驅使如牲畜。」
張飛咧咧嘴,也不反駁,過來取了長案上的酒水,倒上一杯灌了口:「反正大哥不在身旁,二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重新又倒了一杯遞給關羽,後者搖了搖頭時,又問去關平:「侄兒,要不要來一杯?」
關平性子忠厚,拱手禮貌拒絕。
「三叔,這個還是下來再喝」隨即,也朝張飛身後的張苞眨眨眼睛,張苞也上前勸父親,拉到一側坐下,便聽到帳外又有人進來,邊走邊說:「張翼德,又準備不體恤士卒?脖子不疼了?」
來人一進大帳,張苞猶豫了片刻,還是拱起手:「拜見外公。」
哈哈!
夏侯淵帶著張郃進到帳里,看到張苞如此恭敬,不免笑起來,畢竟是女兒的骨肉,愛屋及烏之下,接觸幾日頗喜歡這個悍勇的外孫。
不過看到張飛,夏侯淵還是冷哼一聲,與張郃到對面落座。
而對面的張飛按著長案,瞪大虎目:「俺脖子疼不疼關你何事,怎麼不見伱出去修鹿角!」
見兩人一見面又吵了起來,關羽嘆了口氣,將話頭轉開,向夏侯淵詢問道:「妙才,你族兄呢?」
「去查看輜重了。」
他隨意找了藉口敷衍過去,其實是族兄夏侯惇不想見關羽,雖說已經接受了來此間世道的事實,但夏侯惇的性子執拗頑固,跟張飛一樣,不喜歡一個人,全寫在臉上。
當然,關羽心裡也明白,既然夏侯淵這麼說,他也不去揭破,省得大夥難堪。
「啊啊好無趣!!」張飛使勁揉了揉濃須,「早知道,俺跟著李玄霸他們當先鋒!」
「安心跟著兩軍走吧,省得你二哥擔心你又闖出什麼禍事來!」
夏侯淵喝了一口酒,又戲謔張飛一句,便與關羽商討起下一步,眼下由唐軍做為先鋒,在前面開路,他們也不用那麼爭分奪秒,畢竟梁國皇帝此刻也已經反應過來,正在加緊調兵布防。
此時他們口中的梁國皇帝拓跋魁,正遣派走了各個部落首領,只留下三人還在殿內,說著其他的話。
「夏國兵分兩路同時攻打梁、齊,之前母后擅自調遣奉品堂高手迎救姨母脫困,順勢殺了夏國的一個高官沒想到報復來的如此之快,聲勢之大。」
拓跋魁對於母親的做法,他是極力反對的,兩國之戰就該堂堂正正,而且他還需要最後一點時間,完成軍制的改革,將所有部落兵馬聚集手中,然而,母后的這一舉動,直接遭到夏國的報復,軍隊來的如此之快,讓他不得不將手中的改革暫時停下。
「這次夏國東西兩線作戰,東線那邊,齊國不知能支撐多久」細封部落的首領有些擔憂,「而且入侵我大梁的夏國兵馬,人數有點少。」
「目前知曉的有六萬人,他們前軍已抵達石峰口。」野辭部落也是大梁的大姓之一,朝中文臣不少出自他們部落,野辭弄別就是這位部落首領的長輩,他說了句後,又補充道:「這伙唐軍已經跟天祝城的房當部落交過兩次手,對方兩戰兩勝,不容小覷。」
「聽說對方前鋒分成三支兵馬,房當氏是被哪一路戰敗?」
「傳回的消息,好像是一個老將軍,不過房當氏這會兒應該會各個擊破他們,聽說那支前鋒里,還有一個小將軍。」
「諸位首領,先不用管那邊戰事,朕準備派信使,穿過夏國軍隊的封鎖,前往長康,讓他們襲擊夏軍背後,你們部落當中誰的馬術最好?」
拓跋魁不想聽這些部落老傢伙在那東拉西扯,眼下他各族部落已經開始效應,調集兵馬從三個方向開始在大梁西都北面七百多里外開始布置陣線,只要擋住夏國兵馬南下的勢頭,再由長康從背後夾擊,製造反攻的契機,這場仗他就能將對方兵馬拖在西北戈壁、大山之中。
他剛剛如此說出不久,外面已有快馬帶著消息過來,交由宦官帶進來,拓跋魁看了一眼,表情就變了。
「陛下,出什麼事了?」下方的三個部落首領見他臉色有異,連忙追問。
拓跋魁深吸了口氣,將信函遞給宦官轉交到三人手中傳閱。
「長康國被滅了,難怪夏國的西線軍只有六萬人,原來西戎攣鞮部的騎兵,根本就沒第一時間南下,而是去打長康國,對方的主帥有點厲害。」
三個部落首領神色嚴峻,但還不至於嚇到他們,長康國小民微,要不是由梁國護著,早就被攣鞮拔鬼給滅了。
「陛下,大都這邊的地勢崎嶇,倒不用怕草原那群瘋狗,不如趁攣鞮人還未過來,用騎兵優勢將石峰口的夏國先鋒擊敗!」
說話的是第三個部落首領費聽拔俊,「集中大梁騎兵,一鼓作氣拿下他們。」
「朕也有此意,可朕的騎兵還在整訓」
「陛下,各部騎兵也是不少,而且近兩年那新崛起的粟特部,兵力頗為不俗,其部落首領軋犖山,也是一名好戰勇士,陛下抽空不妨將他招到大都!」
粟特部
拓跋魁對這個部落有些印象,三年前還只有幾十個人然而三年後,部落人數暴漲到一萬多,麾下還有兩千人的曳落河騎兵,操練的有板有眼。
「嗯,朕即刻便派人將他招來。」
與此同時,梁大都往北八百多里的石峰口。
天祝城內兵馬涌動,正在重新調遣,城外大大小小的房當部落,正匯集城中。
部落大首領房當措別,在幾日前領五千部落騎兵、一萬部落兵與夏國千軍戰於石峰口,結果連敗兩場,損失了兩千多人傷一千九百多人,狼狽的逃回城中。
隨後,便召集周圍部落遷入城內,不給夏國的前鋒軍隊絲毫的可趁之機。
當然他心裡不甘就這麼失敗,重新打探過後,發現這支兩萬前鋒竟分成三股,而距離天祝城西北角二十里外的山丘上。
是一支只有兩千多人的夏國先鋒營地。
探查的消息里,領軍的是一個夏國年輕將領,除了身形魁梧高大,看不出有其他厲害的地方。
這次,他將目光放到了這支兵馬身上。
逐一擊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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