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人的數量正極速減少,大量的唐軍士卒朝中軍大帳這邊圍了過來。
蘇辰轉身離開時,大帳前面空地,上杉謙信弓身快速而行,籠手間,姬鶴一文字劃出一道弧光剎那捲起了風聲,那身拼接的甲冑發出『嘩』的撫響,姬鶴一文字帶起罡風,與迎面而來的李玄霸悍然交鋒。
細長的姬鶴一文字,與碩大的擂鼓瓮金錘對撞——
呯的金屬交擊聲,刺人耳膜。
火花彈跳過對撞的兵器中間,四周殺完倭人的唐軍士兵,看到這邊的廝殺,紛紛揮著手中兵器,為李玄霸呼喊助威。
他們都是軍中強卒,自然信奉的是勇武這一套。
「李將軍,把這倭將砸扁!」
「砍下他腦袋!」
宇文成都駐馬橫鏜,「李玄霸,你要是勝不了,趁早讓我來!」
廝殺中的李玄霸,一錘轟的砸開極快刺來的一刀,他看不出表情,單手提錘奔突往前,凌厲的殺意與凜冽的氣勢,足可碾碎眼前的一切敵人。
距離不算太遠的宇文成都,閉上眼睛,把自己想像成上杉謙信,直面衝擊而來的李玄霸,如此僅僅一想,那氣勢足以讓他感到一絲寒意。
那揮開的鐵錘帶起的罡風,在場除了他能接下十幾錘,其他人恐怕只要稍有觸碰,輕者傷筋動骨,重者五臟移位,噴血而亡。
就在他想的這一瞬間,正如他所料,那個倭將看似刀法凌厲迅捷,展露出高超的技巧,可落到對面李玄霸身前,僅僅簡單的一錘揮開,然後轟的落下!
原本舞出殘影的姬鶴一文字,急忙收住,上杉謙信飛撲而出,滾在地上。
擂鼓瓮金錘砸下,地面都為之震動,剛才姬鶴一文字擊鐵般的延綿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這就是真正的一力降十會!
「繼續滾!滾啊!」
李玄霸邁開腳步,追擊在翻滾的身影后面,他身材高大,跨出一步等於旁人兩步,陡然間拉近,又是一錘砸了下去。
地上翻滾的上杉謙信躲開鐵錘的一瞬,忽然蹬腳,身形從地上唰的一下躥了起來,輕巧細長的姬鶴一文字揚起在天空中,刀鋒擦過空氣,帶起一片顫鳴!
他就是在等對方招式用老的這個空當,趁機給對面的夏國將領頸脖上來一刀。
「唔?!」
電光剎那間,李玄霸口鼻里發出短促的沉吟,揮出的鐵錘並未收回,只是伸出左手,猶如抓握天空一般,單手探入揮出扇形刀光的姬鶴一文字當中,一把將上杉謙信的手腕抓住。
他身形高大,手臂粗長,不僅用錘,拳腳上的功夫也常由李世民指點,偶爾趙匡胤被李世民邀過去,讓他將自己那套三十二式長拳,後世又叫太祖長拳、洪拳、炮拳教導給李玄霸練練。
就在李玄霸抓住上杉謙信的手腕一瞬,將其擒在半空,上杉謙信屈身,伸出雙腿蹬去李玄霸手臂、腋下想要掙脫的同時,李玄霸忽然將手中的倭將拋上半空,整個身體一收一放,踏出一步,握拳揮出!
炮捶!
那轟的一聲響起時,令人頭皮都為之發麻。
半空之上的身影,化作一道殘影直接飛過無數人的視線,在眾人驚駭的目光里,落到地上時,猶如打碎的瓷器,到處都是殘肢碎肉灑落。
李玄霸全力施為時的恐怖力量,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宇文成都自詡隋唐時期,他武藝第一,都不曾見過這樣的力道,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秦瓊他們為何說他真打不過對方。
這一拳,外人只看到了表面的恐怖力道,然而在他眼裡,李玄霸那一拳,剛猛到還未觸及到上杉謙信的身體,僅僅帶起的罡風就已經把對方甲冑撕裂,甚至皮肉、骨骼關節都在這一瞬間斷裂、碎散開。
「果然,夏國第一猛將,就是不知道呂布、項羽能不能跟他打。」
宇文成都第一次忍不住認慫了,對面那不過雙十的年輕猛將,簡直就是被餵養出來的怪物,根本不是人力所能企及。
上杉謙信死了,對馬島上的倭兵也幾乎盡數清除。
秦瓊看著那邊,片刻,有些意猶未盡的嘆了口氣,隨後趕緊讓人將倭人的營地推了,派出輕騎巡視原野,然後入駐海港。
「黑炭,你還愣著做甚!?」
就在這邊吵吵嚷嚷的時候,蘇辰馬不停蹄的在白馬義從護衛下,進入對馬島的港口。
這邊人聲嘈雜,各種輜重糧秣,一一搬運到了島上,建起了倉庫存放,被清剿的倭人,不管是徵召的農夫,還是倭兵,悉數砍下腦袋,沿著海岸線插在木樁上,或堆積成山做成京觀。
碼頭上正熱火朝天,過往的兵卒紛紛朝騎馬過來的蘇辰行禮,目送著這位風厲雷行的天子,翻身下馬,徑直走上天子寶船。
三樓的船室內,賈詡、諸葛亮早已等候多時。
「丞相,戚鎮撫使傳來的消息,你知道了吧?能否將倭島近海的那股怪風平了?」
蘇辰一進到船室,解下披風丟給迎上來的吳子勛,在典韋的注目下,走到海圖前,仔細端詳對馬島東面,靠近名叫『四國』的倭島。
「關將軍那邊,此刻恐怕已經接近那邊,準備試探進攻對方防禦薄弱,要是這股風過去,吳州水軍可能會損失慘重。」
之所以說順勢慘重,是因為吳州原來的那些海上戰船,並不是新式的,只是在原來的基礎上,進行了部分地方改良,根本扛不住戚繼光描述的那種颶風。
這也是蘇辰為何急著趕回來的原因。
「亮只借過風,並沒有與人斗過法,這事還要讓張角兄弟三人來才行。」諸葛亮也犯難了,畢竟他又不是完美之人,樣樣都會,出出主意尚能說上幾句,碰上這種考驗技術上的事,還真不好說。
「大賢良師去了西方已有數年,張寶、張梁遠在越州布道,想要找過來,也來不及了。」
眼下這種情況,項羽、典韋、許褚、趙雲、呂布等人將軍也不好開口,畢竟也是他們的盲區。
「陛下、丞相!」
這時,賈詡在靠內里的座位上,忽然開口說道:「詡倒是有一個想法。」
「不害亮?」諸葛亮顯然對這個用計肆無忌憚的賈文和有些顧忌,生怕這傢伙拿自己出計。
賈詡擺擺手。
「對面說不得也跟丞相一樣,是借風。那丞相不如也借一場,兩者攪合一起,不就破了倭島附近的怪風?」
這話就連典韋都能聽明白,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賈詡:「這主意不錯,這太尉腦子裡裝了多少主意,真想砍開來看看。」
「就這麼辦!」
眼下確實沒有其他辦法,蘇辰索性一錘定音,拍響桌面:「丞相,你立即準備,跟對面的倭人一起搶風!」
「是!」
諸葛亮無奈的持扇拱了一下手,堂堂丞相,現在弄的跟神漢似得。
不過這樣也好,不操心。
日子還是很舒坦的。
就在這邊在對馬島上準備布置一個大型八卦陣時。名為『四國』的倭島南邊,二十艘海船,掛著夏國的旗號,以及一面『關』字牙旗,正逼近四國南部海岸。
「此處連倭人巡視的船隻都沒有,他們到底是無船可用,還是掉以輕心?」
行駛船隊中間的座艦上,關羽身披綠袍,內里金黃明光鎧,旁邊的周倉持青龍刀,右邊的關平壓著劍首,隨父親的視線,觀察著前方海岸線。
「父親,確實有些古怪,就算倭人將兵力調到對馬島那邊,這裡不至於沒人巡邏才對。」
「嗯,為父也是如此想的,傳令給你三叔,讓他別慌,先讓趙魁安放下兩艘小船,派幾個士兵過去試探近海的深度,可否停船。」
關羽深思熟慮後,讓長子關平派出旗手,給左右的張飛、趙魁安打出旗語。
不多時,就見兩艘快舟從趙魁安那邊的座艦側面,飛快朝岸邊劃了過去,然而就在此刻,兩艘快舟朝『四國』海岸靠近約莫五里左右,剛才還明媚的天空,忽然間陰沉下來。
海上大風猛地呼嘯而起,海浪翻卷,將十五艘大船盪的在海上來回顛簸,剛才過去的那兩艘快舟此刻已經覆沒在了大浪里,舟上的幾個士兵被浪頭打進了水底。
「改變航向!」
預感到不妙的關羽,也不管試探進攻了,這突如其來的大風,絕對不是開玩笑的,要是十五艘戰船都在這裡折戟沉沙,上萬人就因此喪命。
「父親,你看那邊!」
就在關羽發下命令,與趙魁安的船隊在劇烈的海風裡艱難轉向時,關平陡然發現了有火光亮起。
順著長子所指的方向望去,艦隊的東面,五艘大船,燃著火焰,順著這股怪風迅速向西,朝這邊駛來。
火攻?
關羽皺緊眉頭,要是讓對方五艘火船撞過來,尤其是撞到他所在的座艦,一旦船身著火,後果可想而知,偌大的海面,想逃也沒地方逃。
「快轉舵啊!」
關平此時也頗為著急,而張飛那邊的座艦,他和張苞卻命人調轉相反的方向,帶著兩艘戰船就要去攔截那五艘火船,得知旗語傳達的消息,關羽氣得鳳眼睜圓,衝到船舷,大聲呼喊三弟的名字。
「二哥!」
那邊虎牙戰船緩緩調轉了方向,張飛衝到船尾,朝後方相隔兩里的關羽座艦吼了一聲。
「兄弟倆,不能一起折在此處,俺去為二哥開路!」
「翼德!!」關羽氣得跺腳,眼裡都泛起了濕痕,「不許胡來啊!你讓我如何面對大哥!」
「哈哈,大哥往後就讓二哥照看了,這次,就讓弟先去一步!」
張飛虎目含淚,朝遠處的關羽拜了一拜,直起身時,轉過來就朝兒子張苞吼了一句:「虎父無犬子,隨為父赴死!」
「孩兒願往!」
張苞重重拱手,跟著吼道:「把船身橫起來,攔下倭人的火船!」
遠方,五條燃燒的火船徑直衝了過來。
下一刻。
一道聲音陡然響徹這片海域。
「關雲長,呂蒙往後不欠你的,當年那一刀,今日就當還給伱!」
西北面,海綿泛著蒙蒙白霧,兩艘衝出霧氣,一個身影站在船首,一手持刀,一手按著護欄,望著同樣正望過來的關羽。
兩邊交錯而過。
呂蒙在船首上,拱了拱手,旋即不再看露出驚愕的關羽,目光投向撞去張飛那邊的五條火船。
秘術:白衣渡江!
兩艘戰船悄無聲息的划過水汽,越過了張飛所在的座艦,直直迎向前方的熊熊大火。
「好叫世間人知曉,東吳雖有鼠輩,但也有慷慨赴死的豪傑,哈哈哈——」
呂蒙的聲音響起的剎那,兩船與相繼與五艘燃火的倭船撞在一起,上面的火油轟的一下爆發開。
海面上頓時一片大火,黑煙沖天而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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