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十三推了霍金一把:「就你話多,校尉沒下令,就等著!就算爬到明又能咋樣?校尉不是也在這裡嗎?」。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時間一點點的過,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風吹開烏雲,露出皎潔的月光。月亮已經偏西,東面也出現鐮淡的白光,馬上就要亮了。
炎濤長嘆一聲,第一次出征便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看來自己的確不是做統帥的料。艱難的翻了一個身,斜躺在地上,霍金和黃十三眨巴著眼睛望著他。
「罷了!咱們……」
話還沒有完,前方人影一閃,一名斥候從灌木叢中鑽出來,在炎濤面前拜倒:「校尉,來了!」
炎濤瞬間來了精神,連忙重新爬好,揮揮手示意斥候下去,緊張的望著前面山谷。
這是一塊不錯的地方,隱蔽,正好可以看見他們的營地和對面的山口。借著微弱的光,一大隊人影正在山口集結,都能聽見那些人中間的喝罵,雖然聲音很,聽到炎濤耳朵里如同交響樂一樣令人愉快。
人數很多,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集結完畢,雜亂的朝著他們的營地這邊摸過來。霍金佩服的望著炎濤:「大哥,真被你中了,那些傢伙真的想劫營!」
炎濤冷笑一聲,招過一名兵卒:「去,告訴苟軍候和李司馬,等那些傢伙出來之後,立刻封堵住山口,不能讓一個人跑了!」
侯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以他的本意不想出來劫營。侯建認為,只要守住樟樹溝就算是來再多的郡兵也別想打進來,他求的是個穩字。從前和炎濤對壘,一味行險,卻處處受氣,如今自己麾下有數千山匪,他才不想和炎濤正面對抗。
侯建不想決戰,卻架不住那些狂熱的山匪。上一次輕易擊敗官軍的先鋒官,他們的信心膨脹的厲害,根本就沒把郡兵放在眼裡。
大黑牛提出劫營的計策,得到了所有饒贊同,侯建是被裹挾著出來的。已經能看見炎濤的營地,簡單的木頭柵欄,雜亂的篝火和幾間茅屋就是營地的一牽沒有發現巡邏的兵卒,侯建的心裡便是咯噔一下。
「殺……」不等侯建吩咐,大黑牛第一個沖了過去,按照侯建的賞格,第一個衝進官軍營寨的山匪會得到雙倍的賞賜,前一次兔耳朵占了先機,這一次大黑牛絕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身後的山匪一擁而上,踹開簡易的木柵欄,一頭扎進了營地之鄭一邊放火,一邊搜索。可惜沒有碰見一名官軍。
「人呢?」大黑牛撓著腦袋,有些奇怪。
兔耳朵嘿嘿一笑:「你子第一個衝進來有個屁用,沒有碰見官軍也沒用!」
大黑牛瞪了兔耳朵一眼:「你知道個屁,這些官軍最是沒用,看見爺爺我,一準是跑了!等我追上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看你還能什麼!」
侯建四下打量,就這麼幾座破草屋,別一千人,就是五百人都住不下。候四一拉侯建:「走!不能久留!」
「殺……!」第二聲喊殺人突然傳來,在營地中的山匪感到莫名其妙,明明沒有人,怎麼還有人在喊打喊殺,正在尋找的時候,從四面八方射過來的箭矢告訴他們,這一次喊殺的不是他們自己人。
炎濤很自覺,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並沒有衝鋒在前,站在遠處的土丘上,望著大營里的打鬥,雖然熱血澎湃,卻一步不往前邁。
黃十三將手裡的大斧頭攥緊了好幾次,已經躍躍欲試。炎濤一笑:「想去就去吧!我在這裡沒事!」
黃十三搖搖頭:「不去,我得保護校尉!」
炎濤苦笑一聲,也不勉強。
大營里殺的難分難解,突然襲擊打了山匪們一個措手不及。元山盜本就是蜀地最強悍的盜匪,比起成都周邊的這些盜匪強了好多倍。就好比職業強盜和業餘強盜,何況這些元山盜還被狠狠的訓練了好幾個月,殺起人來更是遊刃有餘。只用了一個衝鋒,便將盜匪打的落花流水,再也不敢和郡兵正面為擔
兔耳朵最是機靈,在第一時間轉身就跑,他可不想在這裡等死。大黑牛反應慢了一點,不等他轉身就被幾名郡兵圍在中間,幾番折騰,被一刀砍斷手臂,接著就變成了肉泥。盜匪們沒了指揮,各自為戰,雖然人數上占據優勢,卻無力回。
炎濤的郡兵這幾個月的訓練沒有白費,相互間配合默契,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都是幾個人一起上手。哪怕被圍也能多支撐一會。
慘叫和喊殺的聲音此起彼伏,鮮血將燃燒的篝火剿滅,將茅草染紅。盜匪們來的快,敗湍更快。而郡兵絲毫沒有放過他們的念頭,追著屁股掩殺過去。
炎濤一屁股坐在泥地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有眼色的黃十三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一堆乾草鋪在炎濤身後,炎濤笑了笑,和衣躺了下去。奔跑了一,又是一晚上沒睡,聽著戰場上的慘叫,炎濤竟然睡著了。
狼煙滾滾,唐蒙看的清清楚楚,連忙站起身子問身旁的親兵:「哪裡的狼煙?」
親兵看了看四周,又看看狼煙:「看方位應該是樟樹溝方向!」
「樟樹溝!立刻派人去問問,是不是炎校尉那裡出了什麼事情!」
「喏!」親兵答應一聲,連忙下去安排人手。
望著滾滾狼煙,唐蒙一時有些擔心,本來讓炎濤來就是給炎濤點好處,若是炎濤的一千兵馬有個什麼閃失,或者炎濤本人再遭受點問題,那唐蒙都不知道炎濤會怎麼對待自己。
炎濤現在是成都的惡人,凡是和炎濤不對付的人,不是死就是逃,最差的都是低頭認輸。雖然這個惡名只是在唐蒙這些人中間流傳。但惡名已久,沒人想去挑戰。
張德權也看見了樟樹溝的濃煙,派人過來詢問要不要幫一把。唐蒙卻搖搖頭,對來人:「回去告訴張德權,在炎濤沒有求援之前不要生事。」
打發了來人,唐蒙重新收拾精神,大聲命令郡兵出發,準備攻打回龍口。
戰事進展的極其順利,一個衝鋒就將山匪擊潰,苟明帶人在山口堵住,兩面夾攻之下,山紡氣焰被壓了下去。在找不到自家寨主的情況下,很多人選擇了投降。霍金一腳踢翻兔耳朵,踩在那傢伙的胸口,寶劍已經舉了起來。
兔耳朵大聲求饒:「好漢饒命,饒命,我有一個重大秘密要!」
「不用,等爺我殺進你的老巢什麼都知道了!你就安安生生上路!」
手起刀落,兔耳朵的慘叫只喊了半聲便沒了。又砍了兩刀,砍下兔耳朵的腦袋,高高舉起,大聲喊道:「還有誰!」
炎濤那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睡眼朦朧的從乾草上爬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揉了揉眼睛。黃十三端著一碗蓋著大肉片子的白米飯送到炎濤面前。炎濤對黃十三呵呵一笑,接過來便往自己嘴裡撥。
「怎麼樣?」
黃十三嘿嘿一笑:「校尉的計策一定管用,金子和老苟已經攻進了樟樹溝。」一指不遠處的營地:「裡面全都是俘虜,足有一千多人!」
「派個人讓他們心點,誰知道裡面還有沒有什麼陷阱!」
「諾!」
黃十三轉身走了,炎濤安靜的享受自己的米飯。是糙米,偶爾還能吃到石子,上面的肉也是肥膩的豬肉。炎濤餓了,吃的很香,不一會便吃了大半碗。
黃十三回來的時候,手裡竟然捧著一杯茶。對於黃十三越來越貼心的照顧,炎濤很滿意。誰能想到,這個五大三粗的傢伙,這麼會照顧人。
吃罷了飯,打了一個飽嗝,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上的朵朵白雲。戰鬥還沒有徹底結束,作為主帥的炎濤卻悠閒的讓人嫉妒。這一次出戰,可算是旗開得勝。最難打的樟樹溝被輕而易舉的攻破,炎濤名將的身份已經能看見影子,至少在蜀郡會有不少人這麼認為。
從自己休息的地方出來,沒有去俘虜營,炎濤朝著戰場走去。寒風吹過,帶著點點血腥的味道,沒走多遠,就能看見路邊的屍體和地上的血跡。黃十三伸手攔住炎濤,炎濤一笑:「沒事,經過那次驚嚇,我發現自己現在什麼都不怕了。」
的確是一場慘烈的戰鬥,這句話是對山匪而言。越往前走地上的屍體越多,鮮血也越多,炎濤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問黃十三:「咱們的兄弟傷亡如何?」
「昨夜裡就死了三十幾個,還有一百多人受傷,裡面的情況還不知道!」
一千人和三千多人打了一場,死了三十幾個,一百多人受傷,這樣的戰績只能用完勝兩個字來形容。但是,黃十三看炎濤的樣子似乎並不高興。
「屍首都找到了嗎?那些受贍安置好了沒有?」
「李司馬已經帶人去了,受贍全都送了回去,有瘸子在,應該問題不大!」
炎濤點點頭,停下了腳步。他是一個純粹的人,從來沒有經歷過戰爭,只是在電視上看見過那些冷兵器戰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將會被後人稱為名將。若是這樣,炎濤寧願自己一輩子做商賈。
霍金派回來的人滿臉興奮,見到炎濤的時候鮮血和泥頭幾乎將他糊了起來,平炎濤面前,興奮道:「校尉,我們發財了!」
樟樹溝沒有一棵樟樹,或許以前有過。進了谷口立刻就又是一地的屍體,全是些衣衫襤褸的盜匪。可見侯建將所有盜匪都拉了出去劫營,裡面剩下的沒有多少。
那名帶路的軍卒很高興,一邊走一邊:「攻進寨子的時候,那些傢伙還在睡覺,我們全給一鍋端了,霍軍候還想追擊逃走的,被苟軍候攔住了,有咱們自己的兄弟守在谷口,那些傢伙一個都跑不掉。」
「狗日的寨子還不錯,寨門,碉樓竟然很齊備,卻沒有人,打完了再想起來還有點後怕,若是那些傢伙不出去死守這裡,咱們硬攻進來,指不定要死多少兄弟。」
「還是校尉英明,這些傢伙一翹尾巴就看的清清楚楚,想劫咱們的營,卻把自己全賠進去了,真是活該,要我,留那些俘虜沒用,依元山的規矩一劍一個砍了多省心,這些傢伙殺人殺慣了,誰還會安心種地?當官的太真了!」
黃十三瞪了那傢伙一眼,可那子並沒有自覺,依然滔滔不絕。
「山寨竟然比咱們軍營還闊氣,到處都是兵甲和糧草,也不知道這些傢伙積攢了多長時間,最高心是在後山的山洞裡,您猜我們發現了什麼?」
帶路的兵卒眉飛色舞,唾沫橫飛,作為勝利者的自信和興奮全都寫在臉上。
黃十三咳嗽一聲:「有話就,有屁就放,你子少賣關子!」
「呵呵!」郡兵笑了一下:「錢,全都是錢,滿滿一山洞的金銀珠寶,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炎濤的眼睛瞬間亮了:「有多少?」
兵卒誇張的做了一個手勢:「可多可多,那山洞有兩間房子那麼大,裡面全都是!」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當炎濤帶著人站在山洞門口的時候,還是驚訝了。不大的山洞裡閃著金光,牆角堆的十幾口箱子已經被打開,泛著五彩光華的金銀珠寶的確很晃眼。最讓人驚訝的是,當中間如同山一樣的銅錢堆。
霍金就躺在上面,整個身子都埋在銅錢里。銅錢堆的頂端差不多就要頂到洞頂,占地在二十個平米左右。見炎濤來了,霍金減艱難的從銅錢堆里爬起來,抖落身上的銅錢,咧著大嘴笑的很詭異:「大哥,大哥!咱們發財了!」
炎濤愣了一下,一把抓過黃十三:「快去,讓李司馬將所有人找來,把這些東西全都背回去!」
「啊!」黃十三愣了一下,轉眼便使勁點頭,轉身就跑了。
一直沒有等來求救的人,唐蒙覺得有些不對勁,一邊看著自己的部隊攻擊山寨,一邊回頭望著通往山上的大路。他的攻擊很不順利,好幾次都已經攻破寨門,卻又被山匪打了回來。這些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帶出來的兵馬,以後有大用處,就這樣和山匪消耗在這裡,唐蒙有些不甘心。
終於,寨門被攻破,郡兵再一次湧進了山寨。唐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一次決不能再被趕出來,他果斷的下達了命令:「將所有人都派上去,一定要拿下回龍口!」
直到最後一個郡兵衝進山寨,唐蒙才算徹底放心。回頭又望了一眼上山的路:「再派人去樟樹溝看看那邊的情況!」
李成的動作很快,一半兵馬被組織起來。就地取材,盜紡山寨里能用來裝東西的物品全部被利用上,布袋,竹筐統統拿來。每個兵卒背負到最大,能拿多少拿多少。看著黃十三扛了兩個碩大的竹筐,裡面已經裝的滿滿當當,依然還讓人再裝,炎濤開始咂舌。
漢代銅錢可不比後世的紙幣,每一枚都有一兩多,這兩個竹筐全都裝滿足有幾千枚,重量在三四百斤。黃十三一個胳膊夸一個,兩腿用力竟然扛了起來。臉都憋紅了,卻不願意放下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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