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隊長轉過身,看見來人半邊身子沐浴霞光,半邊身子藏在黑影里。
「紅酒先生?」
七隊長第一次和紅酒先生會面。眼睛上下打量。
只見他的腦袋,右半邊,是玻璃材質?
透明的玻璃殼,裡面裝著咕嚕嚕冒泡的紅色液體。
而他腦袋的左半邊,則有著一顆眼睛, 一個鼻孔,一隻耳朵……
就好像某個抽象派畫家,把人頭和玻璃罐子,各取一半,強行畫到一起?
真他媽噁心!
七隊長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生理性不適出現在表情中。
卻見紅酒先生,半張嘴巴露出笑容,吐出年輕的聲音。
「您好,初次見面,非常開心。
「以後,請多多指教。
「坐?」
紅酒先生走上前,就在這破敗樓房裡,和七隊長促膝而坐。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屬酒壺。
「這是之前說好的,五十年陳猴兒酒。
「是我預支的報酬。
「請你用它,去殺掉白拿鐵。」
……
夜色已濃。
辦公室里黑漆漆,只有一盞油燈,帶來淺淺光亮。
白拿鐵打個飽嗝。
「嗝~」
等會兒要去接小雨下班,不能提前睡覺。
白拿鐵便叫醒社恐靴子,把它放到桌上,給它擦擦泥土,培養一下感情。
「說起來,那天我吃下龍爪藤,你就有了爬牆的能力?」
靴子眨一下眼,表示同意。
「那如果我吃下其他東西, 你也會得到相應能力麼?」
靴子翻個白眼……倒不是不禮貌,這是約定的溝通方法,表示它也不知道。
但話說回來,吃過那麼多種食物,只有龍爪藤,帶特效。其他食物,都只能普通觸發。
「難道說,必須是藥材?」
白拿鐵思索一番。
廢土確實有很多特殊植物,難不成,是這些植物,內部蘊含特殊的力量?
像普通的大米飯、水煮藤蔓,都沒啥說道。
但龍爪藤,吃了後,可以給靴子加特效。
像藤蔓垃圾場中,存在製造「蠕動藤蔓子彈」的特殊力量。
「類似於……魔法元素?元氣?靈氣?仙氣?
「總之,這個世界,會存在一些特殊的力量。」
白拿鐵點點頭,感覺自己的推測,很合理!
「以後可以留心,遇到特殊材料的話, 注意收集。」
……
破敗的樓上。
七隊長和紅酒先生, 還在聊天。
紅酒先生雖然長得詭異,但語氣很溫和,也很健談,甚至說話有點囉嗦。
如果忽略掉他的半邊玻璃腦袋,那就是一個再正常、再普通不過的人。
「……白拿鐵很厲害。
「他能打死方一茜,能打死八隊長。
「而且,據我所知,這兩個人,在他手下也沒走幾個回合。
「很輕鬆,就被幹掉了。
「這意味著,我到現在,甚至不知道白拿鐵的真正實力。
「你去對付他,也要小心一點。
「如果你打死了他,我將按照約定,支付你第二瓶猴兒酒。
「如果你被他打死,我也將出於朋友間的道義,為你默哀。」
七隊長坐在紅酒先生身旁。
「我聽說……他的實力都是虛的。
「他能打贏方一茜,靠的是祖輩傳下來的消耗品。
「等把家底兒都吃光,他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垃圾神槍手。」
紅酒先生搖搖頭,半張臉上的半張嘴,露出笑容。
「我們倆是好朋友,所以我免費教給你一個知識點。
「一個在廢土上,很重要的知識點。
「如果某個人,讓你感覺到可怕……那麼,他所說的話,你不要相信。
「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要相信。
「你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甚至不知道他的話里幾分真、幾分假。」
七隊長心中不屑。
哪有那麼玄乎?
這個紅酒先生,不過是在裝逼吧?
「不能聽的話?那難道,要看他做的事?」
紅酒先生娓娓而談。
「一樣道理啊。
「你分辨不出他的話,也未必能看懂他做的事。
「高手做事,就像下棋。
「你以為的閒棋,其實可能是疑兵。
「你以為的疑兵,其實可能是後手。
「你以為的後手,其實可能是殺招。
「總而言之,這玩意兒很複雜。
「而且,這不單單關於智商,也關於實力。
「本來就不是對等的棋局啊!
「你甚至不知道,對方手掌里,還扣著多少棋子……」
一邊侃侃而談,紅酒先生看到,七隊長已經擰開酒壺,聞聞酒香,喝了一口。
「怎麼樣?喝下猴兒酒,感覺好麼?」
七隊長點點頭。
彎曲手臂,握緊拳頭,晃動腰身,感受涌遍全身的熱流,感受澎湃的力量,感受對身體更深層次的掌控……
這猴兒酒,簡直太神了!
一口猴兒酒,勝過苦練三十年!
「我覺得,我的黑虎拳法,可以破限了。」
紅酒先生笑容不改。
「恭喜恭喜。」
七隊長猙獰一笑。
「而且,我為什麼要去找白拿鐵麻煩?」
他盤坐在地,話音未落,便一拳轟出!
這顆拳頭,以肩帶臂,以臂帶腕,帶著「鼓鼓」風聲,快到看不見殘影,砸向紅酒先生臉龐!
嘭!
巨響聲中,煙塵四起。
卻見紅酒先生,伸出一隻手,用掌托,接住了這顆拳頭。
七隊長的身形搖晃,險些坐不穩。
紅酒先生的身體,卻始終姿態輕鬆,不動不搖,輕鬆寫意,把七隊長的破限一拳,化為無形。
紅酒先生笑意不改。
「調皮!
「我剛剛說了那麼多,你都當耳旁風?
「你只知道,我給了你一個酒壺,酒壺裡是猴兒酒。
「可你有沒有想過,那真的是猴兒酒麼?真的能喝麼?
「就算是真的,我有沒有往酒里加料呢?
「不加料的話,我該怎麼管教你的調皮?
「當然,其實也不需要加料。
「畢竟啊,其實我,多少也懂點武道,多少懂那麼一點,有點防身之力。
「這一拳,我不太在乎。
「畢竟,我見過太多你這樣的,無能狂怒。
「我還是希望,你能去攻擊白拿鐵。
「能把他殺掉,那最好。
「你可以去,也可以直接跑路,遠走高飛。
「反正,你已經喝了一口猴兒酒,我也許往裡面加了料,加了某種你再也離不開的料……」
七隊長一顆拳頭,被紅酒先生握住。
借著月光,能看到他的玻璃試管手指。
聽著他喋喋不休,好像一個囉嗦的中年婦女。
只覺得……
心臟狂跳,臉色蒼白,汗出如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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