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鄭管事可不是什麼好人,你怎麼去惹他了?」王昊疑惑道。
寧天也不遮掩,直接說,「我是來給陸家老太爺治病的。」
王昊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張大嘴,「你說陸家花一個億招神醫的那個?」
陸家招神醫這件事,凡是在西北的人大約都知道,王昊當初剛來西北的時候,聽到陸家花一億招神醫,整個人都震驚了。
王昊現在想還是很震驚,他張大嘴,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天,「你是神醫?」
寧天淡淡點頭。
王昊嘴巴依舊張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自己當初也想過要是能拿到這一億有多爽,可他沒這個能力,要救活一個昏迷十年的植物人,王昊覺得這事比捅破天還難。
結果寧天說他是神醫?
王昊知道寧天連高考也沒參加,也沒有去讀大學,聽同學說,寧天還是個孤兒。
這種情況怎麼會是神醫呢?
或許和他一樣,因為經濟條件不好,去陸家應聘零工了?
王昊這麼想到,但也沒問,他覺得寧天沒直說是因為自尊心強,他也犯不著去挖根刨底揭人傷疤。
想到這裡,王昊趕緊轉了話題,「啊呀,沒想到你來西北了,正好我們好久沒見了,走,我家擺了個燒烤攤子,跟我去吃飯。」
一邊說著,一邊大手大腳攬上了寧天的肩膀,「有空順便再帶你在西北逛一逛,我跟你說這裡的風景挺不錯的」
「嗯,好,謝謝。」
沒想到一向討厭麻煩事的寧天居然答應了,王昊還愣了一下,」稀奇啊,我以前約你吃飯,你都不鳥我的。「
寧天笑了笑,「現在不同了,走吧,去你家吃燒烤。」
「哎,好好好,我們還是騎車去吧,不遠的。」
王昊扶起了那輛有些老舊的自行車。
寧天也不嫌什麼,跟著去了。
對於一直善意對待自己的王昊,寧天並不介意和他去吃一頓飯,反正陸家的事也沒有急切到今天必須解決,遲一天去也沒關係。
入了夜。
南郊一個不起眼的巷子裡,幾張塑料桌椅、一個燒烤爐、一輛三輪車就支起了一個燒烤小攤子。
正是晚飯時間,應該是人流最大的時候,可這個支起的燒烤攤上沒什麼人。
一對頭髮花白的夫妻,滿臉疲憊,守著空蕩蕩的攤子嘆氣。
「唉,苗苗的學費還差三萬就補齊了,結果出了這檔子事,這可怎麼辦啊?」
妻子一張圓臉耷拉著愁緒,沾了麵粉的手在圍裙上搓了又搓,數著零錢盒裡的錢,搖頭,「那群人說了今天要來收保護費,可一個月一萬,太貴了」
丈夫臉上的皺紋很深,一雙手都是勞動人民的模樣,黑乎乎又粗糙,他抽了口煙,最後道,「實在不行,我們搬個地方吧。」
「我們搬了,總不能下一個地方還有人收保護費。」
妻子點了點頭,「真的不行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好不容易才在這裡站穩了腳跟,如果換個地方又要從頭開始,他們其實都不想走。
這對夫妻正是王昊的父母,王安平和劉金鳳,兩人文化水平都不高,也沒什麼技術,就會一手燒烤的手藝。
在兒子王昊考上西北的大學後,兩夫妻也跟著來了,就在西北南郊這邊的一條巷子裡擺起了燒烤攤。
因為貨真價實的食材、秘制有味的調料,半年來生意也算紅火,賺來的錢財給王昊交學費是足夠了。
但是三天前,一幫染著黃毛的混子溜到了這裡,兇巴巴地給了三天時間,讓他們交出保護費,否則讓他們生意都做不成。
今天是第三天了,夫妻倆沒敢告訴兒子,就想著自己來扛,兩人都是老實巴交的人,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換個地方躲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巷子口嘈雜起來,亂七八糟的嬉笑聲,還有一聲聲流里流氣的口哨,一幫染著黃毛的混子踢踏著腳步來了。
這對老夫妻趕緊站起來,緊張無比。
「怎麼樣了,老不死,錢準備好了嗎?」
領頭的混子穿著條皮夾克,前面後面都打著鉚釘,一邊說話一邊歪著頭,好像這樣講話更有氣勢一樣。
他身後的小弟們嘻嘻哈哈,叫喊著「給錢「,把幾張塑料椅子踢倒踢翻。
皮夾克一腳踩中了塑料凳,笑嘻嘻地伸出手,「來,給錢吧,一個月一萬,我保准你們在這條街生意紅火。」
滿臉皺紋的王安平往前站了一步,小心翼翼道,「這個不好意思啊,我們只是小本生意,而且剛來這裡沒半年,一個月一萬真的給不起。」
「你看,幾位小哥,你們以後來我這吃飯都免費,」王安平說著,趕緊讓妻子把烤制好的一盤燒烤捧上來,「來,幾位小哥先吃點東西。」
那一盤都是油汪汪的大肉串,皮夾克看了一眼,嫌棄地直接打飛,「誰要吃你這點東西!「
嘩啦一聲,鐵盤翻倒在地,肉串全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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