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握著拳頭,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們,憑什麼打我芸姨!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三蹦子卻哈哈一樂,說:「喲,打個女人怎麼了?當年強拆西郊棉紡廠,那裡的女工圍毆咱們,我上去就放倒七八個。告訴你小子,今天我們沒直接把你姨給辦了,算是給你面子!」
「畜生!」我出離了憤怒,大吼一聲,直接沖了上去,一拳照著三蹦子的臉打過去。
誰知道,三蹦子居然一側身,躲開了我的攻擊,身子輕盈的騰到一邊。
我撲了個空,回身又是一拳,可三蹦子居然再次靈活躲開,橫跳半步,與此同時,突然一記直拳直抵我胸口。
我胸口發出一聲悶響,這一拳的力道,打的我連連咳嗽。
我退了兩步,才好不容易把氣喘勻實了。
三蹦子一撩自己的殺馬特劉海,說:「操,麻杆,你們就被這種貨色打了個半死?老子還以為是什麼牛逼人物呢,這特麼無聊…;…;」
我沒空管他的奚落,趁著她說話的當間兒,猛衝上去,整個身子往他身上貼,手肘狠狠頂向他的胸口。
我這些打架的手法,根本沒啥套路可言,全是我小時候鍛煉完,沒事在操場邊打樹幹子的打法,那會兒心裡一鬱悶我就拿樹幹子出氣,哪會知道,有一天我要和真人單挑。
可我著實沒想到,剛才我兩次出拳不中,這一貼,卻正好貼中了目標,手中擊打之下,三蹦子居然被我頂得差點兒摔倒,捂著胸腹之間,頓了幾秒,說:「這就你的絕活兒了?功夫不到家啊!」說完,再次輕盈的騰了幾步,向我猛揮拳頭。
我之前聽說過,練家子打架和一般人不同,一般人揮手亂打,拳拳都是實招,而練家子出招講求套路,有虛有實,這個三蹦子好像就是這樣,他有的拳頭,剛到我面前就收了,我本來想躲開,可他另一隻手卻從其他方向攻了過來。
我一開始還能揮手擋幾下,但後來就完全沒了招架的力氣,被他一拳拳打在身上,只能抱頭躲閃,狼狽不堪。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自不遠處響起來:「你兩條腿是擺設嗎?」
那聲音不響,很冰冷,但卻清晰的傳到了我耳朵里。
我如夢初醒,照著一個空擋,一腳朝三蹦子身上踹過去,三蹦子勢頭正勁,大概是沒注意腳下,被我一腳踹在腹部,整個人立馬退開了。
我瞅准機會,趕緊舒展開身子,一手揪住他的衣領,也管不得那麼多,揮拳就照著他臉上砸過去。這下,輪到三蹦子抱頭抵擋了,但是,他格擋我拳頭的時候,我的腳,就開始對著他的身上亂蹬。這一通亂七八糟的打下來,三蹦子被我這麼個完全不會打架的貨,揍得連連後退,衣領上的扣子也被扯了下來。
不過這傢伙相當靈活,衣領一破,就順勢一翻身,直接脫了上衣,我扯住他的上衣,他整個人卻金蟬脫殼一般的跳了出去,回身就要反攻。
我完全沒料到這一茬,眼看就要招架不住,旁邊,那聲音又響了起來:「把一套拳打的跟跳街舞似的,你的拳法是跟著優酷視頻學的?」
這下,三蹦子愣了,我也不由得扭過頭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不遠處的樹下多了一輛車,一個高挑的身影,倚著車,冷冷望著我們。居然是秦思瑤。這一眼看過去,秦思瑤有種說不出的魅惑感,即便是車模估計也不及她十分之一。她又冷哼一聲,說:「比劃完了嗎?比劃完了趕緊滾。」
「喲,這妞是誰啊?」三蹦子笑著搓了搓手。
而麻杆則跑上來,在三蹦子身旁低聲說:「就那個老師。」
「噢!」三蹦子迎著秦思瑤走上去,笑著說,「原來是那位辣妹老師啊,嘖,還真有點兒意思,剛才老師說我拳打的不好,這麼說,難道老師也是練家子?」他嬉皮笑臉的樣子,讓我既噁心又擔憂,秦思瑤卻依然冷冷的,看都不看他一眼,說,「耳朵聾了?我讓你們比劃完了趕緊滾!」
「你他媽到底是誰。」麻杆咬牙切齒的問。
「你還沒被出踹夠?」秦思瑤依然不看他們倆。
與此同時,其他的混混也準備圍上去,我更加擔憂,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可就在這時候,忽然,不遠處又跑來一幫人,遠遠的,我就看見為首的是林修,他身後跟著的那幾個,倒不像是混子,一個個穿著黑襯衫和西褲。那幫人陣勢也不小,七八人呼啦一下就圍了上來。
秦思瑤環視四周,淡淡說:「看來沒我什麼事了。」說完,也不搭理我們,轉身回了車裡,發動了車就要離開。
那些混子一時間也懵了,但麻杆似乎第一時間在那群黑衣西褲男里找到了認識的人,說:「臥草,楊斌,這事你別插手!跟你們沒關係!」
那個叫楊斌的,是個稜角分明,剃著平頭的男人,一米七五以上的個頭,他往前走了一步,說:「那你們李老闆跟咱們的賬,什麼時候清了?」
「你存心是不是!」麻杆扯著嗓子說,「趁著咱們人少,來找茬?」
「就是又怎麼的了吧?」楊斌說完,忽然揮了揮手,他身後的那幾個弟兄,居然一個個從背後掏出甩棍來。那玩意兒,可是管制器具。
「喲呵,帶著傢伙呢。」這回是三蹦子先開了口,這傢伙又猥瑣又無恥,但卻不傻,說,「行,你們厲害,這回算我們倒霉,下回咱們找地方單聊!」說完,扯了扯麻杆的衣角,麻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曉晗他們,終於不甘心的喊了聲「撤」。
那幫人來得快,去的更快,一會兒人就沒影了。
而這邊,林修正嬉皮笑臉的給那幫黑衣西褲男們遞煙,不停的說著「謝謝哥」之類的話,相當恭敬。
敢情這些人,都是他買通來的?我還真特麼以為他有這麼大勢力呢。
那些人收了煙之後,轉身就走,臨走的時候,那個叫楊斌的拍了拍林修的肩膀,說:「別讓咱等太久了。」
林修立馬點頭哈腰,說:「放心放心,我辦事,你們放心,明早之前,一定到賬!」
等那些人走後,我趕緊扶著芸姨,讓張曉晗一起上樓,林修也跟了上來。
芸姨卻像是對我有些牴觸,並不讓我多碰她。
她的這些細微舉動,讓我心裡一陣陣發冷,雖然我沒用,但剛才,好歹我是為了他們才和別人單挑的。我委屈,他們為什麼這麼絕情?
不過,芸姨是個有修養的女人,雖然她討厭我們,卻還是留我和林修吃飯,只是我受不了那種冷眼,搖頭拒絕,拉著林修離開。
臨出門,芸姨卻忽然走上前來,把我拽到一邊,說要跟我說幾句話。
林修很會察言觀色,聳了聳肩,自己先下了樓。
我和芸姨站在客廳一角,她卻一直不開口,我有些尷尬,抬眼看著她。這一刻,我卻發現,芸姨的眼眶紅紅的。她看起來本就年輕,三十多歲的年紀,卻像是我的平輩人,比我大不了多少,比之秦思瑤的冷艷,她的臉上,更多的卻是溫柔,像個大姐姐。
而此刻,雙眼噙著淚水的她,更讓人憐愛心疼,我不由得一驚,說:「芸姨,你怎麼了?」
芸姨卻不回答,忽然伸手,摸著我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頰,說:「文正,你…;…;疼嗎?」
那觸感,頓時讓我覺得,渾身宛如觸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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