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錯,打什麼分?」
林默愣住,很快理解了話中的含義,「語文也可以滿分?
對於林默的疑惑,魏慶國笑著反問:「為什麼不能?」
「可」
林默剛開口,便被魏慶國打斷,「語文不是不能滿分,只是相對來說,語文滿分要比其他學科滿分更難。」
「安同學這張試卷的作答,我找不出任何扣分的地方,無論是字體,還是閱讀理解,亦或者最後的文章,堪稱完美。」
說到這裡,他滿臉欣慰道:「很久沒看到這種趨近完美的作答,賞心悅目。」
「這麼誇張嗎?」
別人夸安幼魚,林默打心底里高興。
他只是不太理解,魏慶國的反應屬實有些反常…準確來說,應該用誇張來形容。
「老師,我考了143分,哪怕安同學是滿分,我們之間也只差7分。」
「沒錯,從表面上看的確只是7分的差距。」
魏慶國並未反駁林默的觀點,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林默陷入沉默。
「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安幼魚同學考150分,那是因為卷面分只有150分,而你考143分,說明你的水平只到這裡。」
安幼魚安靜地坐著,全程沒插話。
魏慶國收起桌上的兩張試卷,先是看了眼林默,隨後目光落在安幼魚身上,「這件事情我會告訴閻老師。」
一句話,便讓安幼魚緊張了起來。
魏慶國也看出了這一點,連忙解釋:「別擔心,我保證閻老師不會說什麼,但以後不許再這麼做,年輕人就要發光發亮,收斂光芒不是你這個年齡該做的事情。」
「嗯。」
安幼魚鬆了口氣。
囑咐完安幼魚,魏慶國看向林默,「抓緊惡補一下數學,偏科的這麼厲害,很難考入重點大學。」
「老師,任何學渣逆襲的第一步,必須要先成為偏科生,一科起飛,接下來就會迎來全面爆發。」
趁著這個機會,林默舊事重提,「所以我才提出想和安同學做同桌,她能幫助我很多,這個建議其實您真的可以考慮一下。」
「說不定您的這個決定,會讓二中多出一個清大高材生。」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甚至還加了些蠱惑。
魏慶國人老成精,哪是那麼好騙的,「去找閻老師說吧,只要他同意,我沒意見。」
林默悻悻一笑。
找閻世鳴?
還是算了!
回到教室的時候,正好趕上下課時間。
看到兩人結伴歸來,不少學生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
「你們說,魏老師叫林默和安幼魚乾什麼去了?」
「還能幹什麼?肯定挨訓唄!」
「挨訓?林默這次奇蹟般地考了那麼高的分數,怎麼可能會挨訓?」
「安幼魚的分數好像很低。」
「正常,人家長的那麼好看,靠臉吃飯就行了;這一點和我一樣。」
…
周文浩心煩意亂地合上書,看向剛才那名自誇的男生。
男生滿臉的青春美麗疙瘩痘,讓他直反胃,「聊八卦能不能去外面聊?教室是學習的地方,不是給你們聊八卦的地方!」
這名男生也不慣著周文浩,立刻反懟:「下課時間,你管得著嗎?」
「你不就是對安幼魚有意思嘛,可惜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
「你」
周文浩憤怒不已,回想起這段時間林默和安幼魚走得比較近,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
論長相,他自認為不比林默差。
學習成績更是甩了林默八條街。
可安幼魚為什麼選擇搭理林默,卻不搭理他?
他不服!
倘若林默比他優秀,他還不會這麼難受,關鍵是林默哪哪都不如他。
周文浩握緊拳頭,一個計劃在心中醞釀而成。
念罷,他雙手在書桌中摸索一番,將一個用紙包裹的物體裝進褲兜,快速出了教室。
到了中午,教室中又只剩下林默和安幼魚。
這次林默留下,並不是為了搶安幼魚的午飯,而是為了學習,時間寶貴,他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
學習本身就是一個簡單又困難的事,只要能無視干擾,付出一定會有收穫。
突然,試卷上出現了一個粉色飯盒,安幼魚的聲音隨之響起。
「給你吃。」
安幼魚的目光中卻透出幾分緊張,她害怕林默拒絕,因為飯盒中是昨天剩的飯菜。
林默抬起頭,從這個角度看去,安幼魚沐浴著陽光,縷縷青絲上宛若灑滿了一層金粉,她那白皙脖頸下精緻鎖骨若隱若現。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才打開飯盒,「昨天剩的?」
「嗯。」
安幼魚怯生生的解釋:「這些都放在冰箱裡,沒有壞,可以吃。」
林默抬頭,「你把飯給我吃,那你吃什麼?」
「我…不餓。」
說著說著,安幼魚又低下了頭。
這是她的個人習慣,每次說謊時,都會下意識地頓聲低頭。
恰巧,林默知道安幼魚的這個習慣,嘴角噙笑,「今天胃口不好,我估計只能吃一半,剩下的一半給你吃,不准嫌棄。」
安幼魚搖頭,「不用」
林默吃的很快,一兩分鐘的時間,便消滅了一半的飯菜,「謝了,小魚兒。」
安幼魚想糾正一下『小魚兒』這個稱呼,可一想到前幾次的抗議並不管用,這個念頭瞬間打消。
她接過飯盒回到座位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玉頰兩側梨渦淺淺乍現。
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林默狂刷練習冊,直到放學鈴聲響起。
他放下筆,甩了甩酸痛的右手,懶洋洋地伸了伸腰。
顧凡背起書包,神色頗為複雜,「默哥,這麼學真的有意思嗎?」
聽到這個問題,林默坐正身體,朝著安幼魚那邊看去,「顧凡,我有必要糾正你一下;你這個說法並不對。」
顧凡不解,「哪裡不對?」
「人在做一件事之前都有目的,比如說你打遊戲,是不是在去網吧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上幾顆星了?」
這下,顧凡被徹底問住。
林默繼續道:「只不過,打遊戲這件事情本身充滿了不確定,你無法把握最終的結果,因為以你的實力無法突破遊戲的種種限定。」
「學習則不同,只要你肯付出,就肯定會有回報,回報的大小在於付出的多少。」
「一件事不應該用有意思和沒意思來評價,而是要用值得不值得。」
「好比你通宵打遊戲,精神上得到了慰藉和短暫的歡愉,可卻付出了一整個白天的精力,為了瞬間且沒有意義的快樂,浪費一整天,你覺得值得嗎?」
「我」
顧凡張了張嘴,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的林默有種陌生感。
林默迎上顧凡的目光,「我的理智告訴自己,我現在做的事情值得。」
顧凡繼續沉默,好半晌兒才出聲,「默哥,受教。」
之前他喊林默為默哥,多多少少有些玩笑之意。
現在的這一聲默哥,卻喊的真心實意。
林默起身拍了下顧凡的肩膀,「時間還有,一切還來得及。」
顧凡眼神恍惚,而後迅速變得無比堅定,「多謝。」
林默笑了笑,目送顧凡離開。
等到連值日生都離開了以後,安幼魚才開始收拾東西,她本能地朝著教室後方看去,這才發現林默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她的身後。
「哈嘍,小魚兒。」
林默向前探著身子,仿佛教室中的光都被他的笑容斂在一起,深邃的眼眸如同黑洞,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安幼魚怔住,仿佛被施展了定身術。
西瓜的清甜在於第一口,悸動卻在一瞬間,那是像夏天橘味汽水一樣的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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