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九月並不像靖川那麼熱,夜間的風用涼爽來形容已經不太合適,應該說帶著一絲冷意。
安幼魚的衣服比較寬鬆,隨風擺動,隱隱露出傲嬌的曲線,幾縷秀髮順著臉頰貼上了唇。
可她這會兒已經沒有精力去顧及這些,怔怔地盯著面前的林默,腦海中不停地迴蕩著他剛才的那句話。
他喜歡我
我喜歡他嗎?
喜歡是什麼?
只聞其名,不聞其意。
喜歡二字,她聽過無數遍,也在書上看到過很多次。
可這兩個字到底代表了什麼,她不懂。
因為,沒人教過她這些。
再加上她從小到大沒什麼朋友,這種帶著濃厚色彩的情感,從來沒在她的世界中出現過。
迎著林默那種說不出來含義的目光,安幼魚可以清晰得感知到心跳正在加快,奇怪的是這一次,她並未像之前一樣產生慌亂的情緒,反而出奇的平靜。
平靜之中帶著些許暖意,以及一絲絲的開心。
「林默。」
這一次,安幼魚沒有再躲。
迎著皎潔的月光,她鼓起勇氣和林默對視著,嗓音很脆,「我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很開心。」
「那就夠了。」
林默笑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笑的開心。
他左手攬住女孩,對著她那嬌嫩的紅唇吻了上去。
安幼魚閉上眼睛,長長地睫毛顫抖著,雙手環在林默的腰間,不經意間,下顎輕抬了下。
雙唇相觸。
這一瞬,兩人的身體皆是一震,仿佛心靈上建立了某種聯繫一樣。
更加嚮往。
更加依賴。
溫情的氛圍籠罩著兩人。
原本這種難得的溫情可以持續很久很久,可隨著安幼魚逐漸變紅的面頰,林默不得不放過她。
「小魚兒。」
安幼魚勾著腦袋,雙手捂臉,「干、幹什麼?」
林默將她擁入懷中,「以後要學會接吻時呼吸,好嗎?」
「我不會」
「我教你。」
「怎麼教?」
隨著對話的持續進行,安幼魚的聲音越來越小。
在她看來,以這種內容展開的聊天話題,屬實有些過於羞恥。
林默注意到安幼魚的窘迫,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忘記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了?」
安幼魚鑽出林默的懷中,一邊整理著被揉亂的頭髮,一邊小聲抱怨,「你跟我說了那麼多話,我怎麼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同理,實踐也是學會一樣技能的最快方式。」
林默上前一步,幫安幼魚整理頭髮,低沉的話語響徹在她的耳邊,「一次學不會,那就兩次,學會接吻時呼吸只是時間問題,你覺得呢?」
「你」
安幼魚紅著臉,扭扭捏捏地轉過身去,「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哪裡不好?」
「接、接吻。」
「小魚兒,我們是什麼關係?」
「對象。」
「對象之間,接個吻過分嗎?」
聽到如此熟悉的話,安幼魚再也沒有出現以前那種無語的情緒。
她很清楚,這次林默說的沒錯。
對象,是一種很親密的關係。
接吻,確實不過分。
可這種讓人腳底發軟的事情,她沒法給出回答。
林默盯著女孩不停變化的神色,緩聲道:「放心,我們只是對象,不是戀人。」
「就像你之前說過的那樣,你答應過婆婆不談戀愛,並沒有答應她不處對象,不算食言。」
安幼魚努了努嘴,「可是…這樣好像是在自欺欺人。」
「非也。」
林默耐心地做著女孩的思想工作,「騙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清楚。」
「有什麼不清楚的,騙自己的目的肯定是讓自己開心快樂,不然的話,為什麼要騙自己?」
安幼魚無言。
從剛才開始,林默說的話全部都是事實,她無法反駁。
林默將女孩臉側的幾縷秀髮挽到耳後,「自己何苦為難自己?人只活一次,就像你曾經對我說過的一番話。」
「生活百般滋味,人生需要笑對;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所以我們一定要開心,對嗎?」
「嗯。」
安幼魚聽到林默搬出自己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心靈上的那層迷霧逐漸退散。
是啊!
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
自欺欺人,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想到這裡,她心中泛起一絲愧疚,沒有兌現諾言的愧疚。
婆婆,幼魚沒談戀愛,因為我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
不過
幼魚處對象了,嘿,您一定也在替我開心吧?
林默見女孩清眸愈加明亮,心中鬆了口氣,溫聲調侃:「這是想通了?」
「想通了。」
「我是你的什麼?」
「對象。」
說完,安幼魚眉頭一蹙,語氣加重了一些,「林默是安幼魚的對象。」
林默笑,「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我們的固定項目再增加一個,除了按腳以外,以後你還要學習接吻時呼吸。」
「嗯…」
安幼魚低頭看著地上,穿著卡通涼鞋的玉足不安分地踢動著,「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接吻時…不許伸舌頭。」
「這個肯定不行,換一個。」
聽到女孩的要求,林默想都沒想便搖頭拒絕。
開什麼玩笑?
接吻不伸舌頭,一次兩次倒還沒什麼,可一直不伸舌頭,那還算是接吻?
就算是,也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吻!
安幼魚噘著嘴,「什麼叫換一個?我沒有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不接受。」
林默聳了聳肩,「這種要求太過分,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接受。」
「你、你」
安幼魚跺了跺腳。
她拿林默一點辦法都沒有,真的沒有。
為什麼阿姨和師母三言兩語就可以制裁林默?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林默看著女孩生氣的模樣,心中暗笑不已。
對他來說,什麼事情都可以縱容。
一旦涉及原則,那可就不行了。
當然,他的原則比較多。
比如說知足常樂,再比如說安幼魚剛才的要求。
事關以後的幸福大事,一步都不能讓。
讓了一步,就會發現還有無數步。
最好的辦法,一開始就不開這個口子!
安幼魚氣呼呼地揮了揮拳頭,一抬頭正好瞧見林默眼中的笑意,「你笑什麼?」
「笑你。」
「打你!」
聽到林默的回答,安幼魚高舉拳頭。
林默撒腿就跑,速度之快,在樹林之中如同鬼魅一般。
跑了十幾米的距離後,他回頭一看,只感覺一股涼氣順著脊椎骨涌了上來。
頭皮發麻!
此時的安幼魚正在後方追著,可是她的雙腳卻離地十幾公分,以這個角度看過去,這丫頭根本就不是在地上跑,而是在天上飛。
看到這一幕,林默瞬間停下腳步,等待安幼魚追上來以後,按著她的肩,將她按在了地上。
安幼魚並未意識到什麼,小拳頭如雨點一般落在林默的身前,「讓你笑我,打死你!」
林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是不能躲,也不是不想躲,而是沒必要躲。
安幼魚的拳頭一點威脅力都沒有,別看她嘴上喊的凶,可根本不捨得用力,用『口是心非』這個詞來形容她再合適不過。
見林默不躲,安幼魚打著打著就停下了動作,「你怎麼不躲呢?」
林默並未回答這話,神色間透著一絲凝重。
「小魚兒。」
「以後禁止亂飛。」
「啊?」
安幼魚懵了,「亂飛,什麼亂飛?」
林默點了點她的腦門,將剛才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幸好這裡沒其他人,不然的話,肯定會被嚇個半死。」
根據師父所說,哪怕是古武界之中,也沒人能飛。
站在古武界頂端的十級武者,最多只能做到短暫的滯空,飛行根本不是十級武者這個境界可以掌握的能力。
古武界從未有人達到超凡之境,所以超凡之境能不能飛行尚未可知。
由此可以見得,飛行這項能力有多困難。
可安幼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卻擁有這項能力,一旦暴露,麻煩可就大了。
在沒有絕對的力量之前,林默絕對不允許安幼魚可以飛行的消息透露出去。
聞言,安幼魚後知後覺地才想起剛才追林默時的那種奇異感覺。
她很聰明,瞬間就猜出了林默的擔心,也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不好意思地吐了吐香舌。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
「你啊。」
林默哭笑不得,「小魚兒,你現在可以想飛就飛嗎?」
「我也不知道,要不試試?」
「試試。」
見林默點頭,安幼魚眼睛一閉,調整著情緒。
數秒之後,她左腳踏空而起,停留在了距離地面一尺左右的高度。
她睜開眼睛,低頭看著腳下,「好像可以唉?」
林默靠近了一步,「落下來試試。」
安幼魚點頭,安穩地落在地上。
看到這個情況,林默心中已然知曉安幼魚可以自由控制這項能力,低聲囑咐道:「小魚兒,你的這項能力不得萬不得已時,千萬不要施展知道嗎?」
安幼魚乖巧點頭,「嗯嗯,我知道的。」
她很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
這種只存在幻想之中的能力,一旦暴露,那麼她肯定會被當做小白鼠研究。
切片,切片,再切片!
一想到那種畫面,她就怕的不行。
也正因為如此,還不等林默再叮囑什麼,她急忙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補充道:「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特別注意的。」
林默這才放心,「好了,我們該去見閻老師和師母了,再不去,他們該等急了。」
「嗯。」
有了剛才飛行的小插曲兒,安幼魚早已將林默笑她的不快忘卻,小手拽住林默的衣角,邊走邊道:「這麼晚了,也不知道閻老師和師母找我們什麼事情。」
「見了面就知道了。」
七八分鐘後,夏北南門外。
夏北的門禁是晚上十一點,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二十幾分,這個點,基本上校門口已經沒什麼人。
等林默和安幼魚走出校門後,瞬間就看到了站在門口右側的閻世鳴和夏靈柔,連忙走了過去。
人未到,聲先至。
「師母,學生想死你了。」
走到近前,林默張開雙手,「抱抱。」
閻世鳴:「」
咋就那麼想揍人呢?
夏靈柔盯著林默看了看,眼中閃過明顯的驚訝。
記憶中,林默好像沒這麼帥啊?
男大也可以十八變?
可是距離上次在靖川第一次見林默到現在,也才過去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兩個月時間,可以變化這麼大嗎?
「老閻,林默是不是整容了?怎麼感覺他比之前帥了好幾個檔次呢?」
「帥個屁,老子看見他就煩。」
閻世鳴眼神不善地盯著林默,舉起拳頭,「小子,你把話說清楚,你想抱誰?」
林默臉不紅心不跳地指了指夏靈柔,「還能抱誰,當然是抱師母啊。」
見林默還敢這麼說,閻世鳴的牙都快咬碎了,「你抗揍嗎?」
林默眼睛一翻,「閻老師,我抱師母,又沒抱您,您急什麼眼啊?」
閻世鳴:「」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抱他老婆,還問他急什麼眼?
特嫩嫩的!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就在閻世鳴發飆的前一秒,夏靈柔拉了他一下,看向林默的目光似笑非笑。
下一秒,她做了一個和林默相同的動作,張開雙臂。
「來,抱吧。」
此話一出,閻世鳴的臉黑如煤炭,眼神極欲殺人。
站在林默身側的安幼魚,眉梢下彎。
林默乾咳一聲,「師母說笑了,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我當真了。」
夏靈柔笑,「來,抱一個。」
林默:「」
在他看來,夏靈柔和母親身上有著一種共同的屬性。
很難去形容,非要找出一個詞的話,那就是跳脫。
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林默悻悻一笑,「算了,算了。」
夏靈柔哼了聲,「小樣,跟我玩,你還嫩了點。」
閻世鳴給了妻子一個幽怨的眼神,「小柔,萬一這小子真敢抱你呢?」
夏靈柔抿嘴一笑,以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最兇狠的話。
「他要是真敢抱我,我就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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