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是你的話?」
安幼魚唇角微微翹起,這個時刻的她只覺得林默懷中好溫暖,情不自禁地貼的更近了一些,「睡覺,你已經很累了,不用再擔心我。」
「說是這麼說,可我又怎麼會不在意,這是人的本能。」
林默眯著眼,輕撫著女孩柔順的青絲,「小魚兒,你要堅強,不能太傷心。」
「我很堅強的」
「眼睛都哭腫了,這也叫堅強?」
面對林默的反問,安幼魚眼睛黯然,「院長去世的消息這麼突然,面對這種噩耗,就算是鐵打的人也遭不住的。」
「本來我這次回靖川,是準備把婆婆沒死的想法分享給院長,誰知道」
說著說著,她剛有所穩定的情緒,再次出現崩潰的跡象。
嚇得林默急忙捂住了她的嘴,阻止她繼續說話,「好了好了,你也好好休息,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明天我們以一個良好的精神面貌去看院長,好不好?」
「…嗯。」
得到安幼魚的回覆後,林默緊繃的那根神經線逐漸放鬆。
一放鬆下來,之前壓下的疲倦一股腦涌了上來。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房間裡就響起了林默的輕鼾聲。
安幼魚仰頭看著已經睡著的林默,許久,她緩緩閉上眼睛,唇角微動,「謝謝你的陪伴」
這一覺,林默睡了十五個小時,凌晨四點多時,他睜開了眼睛,習慣性地摸了摸身側。
空的?
一瞬間,林默腦海中殘留的睡意退卻,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
快速穿好鞋子,小跑著下了樓。
剛來到客廳,林默就聽到了廚房方向傳來的一陣動靜,大步來到廚房門口,正瞧見安幼魚正蹲在地上擦地板。
相比之前,整個廚房裡乾淨整潔,亮的發光。
「咳!」
聽到動靜,安幼魚回頭看來,注意到門外的林默,眉梢止不住地上揚了少許,「你睡醒了?」
林默點了點頭,來到她的身後,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大晚上的不睡覺,你這是幹什麼?」
「打掃衛生啊。」
安幼魚放下手中的抹布,「這棟房子太久沒住人,到處都是灰塵,我睡到晚上七點多就醒了,閒著也是閒著,所以就找點事情打發時間。」
林默敏銳地注意到女孩額頭掛著一層細密的水珠,嘴角一扯,「你該不會是從昨晚七點多一直打掃到現在吧?」
「對啊。」
安幼魚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這棟別墅好大,要打掃的地方很多的,不過其他地方已經擦好了,等我把廚房的地板擦完,就收工了。」
林默:「」
好傢夥!
從昨晚七點多一直到現在,足足九個小時,打掃衛生看起來是件小事,可真幹起來非常累人。
這一點,林默可是深有體會,沒練武之前,母親經常用各種理由指使他幹家務,最多的就是拖地,以前的小房子拖下來,他都氣喘吁吁。
更何況是現在的這棟別墅,關鍵是安幼魚不是拖,是擦!
擦比拖乾淨,但也更累人。
這個憨憨!
不等安幼魚蹲下,便被林默強行拽了起來,「這種活是你該乾的?等天亮叫個保潔不行嗎?」
「不行。」
安幼魚想也不想便搖頭拒絕,掰扯著手指開始算賬,「這麼大的別墅就算請兩個保潔,至少也得三個小時才能幹完,保潔一個小時至少需要一百塊,再加上這是別墅,收費更貴,一整個打掃下來差不多需要一千塊左右。」
「一千塊就一千塊。」
林默苦笑,「小祖宗,你現在也不差錢啊,你每天到賬的利息也不止一千塊啊,再說,這是我家,請人打掃衛生花的是我的錢,你心疼什麼?」
「廢話,當然心疼。」
安幼魚玉唇微努,「一千塊可以做很多有意義的事情,我們現在確實不缺錢,但就算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
「錢,要花的有價值。」
聽到她的這個回應,林默無奈搖頭,「小魚兒,你覺得錢要怎麼花才算有價值?」
安幼魚小指在下巴上戳啊戳,思索了好幾秒後給出回答,「反正至少請人打掃衛生,沒有價值。」
「如果什麼事情都請人來做,自己只是坐享其成,人生未免也太散漫了,不管有錢沒錢,我覺得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儘量自己做,不能太懶散。」
林默頭疼不已,「不是,掙錢的目的不就在於讓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嗎?」
安幼魚軟聲反問:「可誰說更好的生活就是什麼都不做了?」
「我」
林默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安幼魚唇角斂著笑意,蹲下身,拿起抹布繼續擦著地板,「或許你說的這種生活對於很多人來說確實是好生活,但我不在其中,我覺得做這些事情很開心啊。」
「開心是吧?行,那你也讓我開心一下。」
林默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抹布,快速地擦著地板。
被擠到一旁的安幼魚香腮輕鼓,「幹什麼嘛,你是男生,這些事情不應該你來做,給我,我來擦就好。」
林默也不理她,加速了擦拭的速度,前後不過數分鐘,便已結束。
「ok!」
「搞定,收工!」
安幼魚靠著廚房的門框,唇角漾笑,「還沒收工呢,還剩下燈沒擦,對了,你知道哪裡有梯子嗎?客廳的燈實在太高了,我夠不著。」
林默眼睛一翻,「你休息一下可以嗎?再說,客廳的燈那麼高,就算用梯子也夠不到啊!」
安幼魚撇嘴,「可是我想擦,就只剩燈沒擦,做人要有始有終嘛,你幫忙想想辦法唄?」
說著,她拉起林默的胳膊晃了起來。
林默既好笑又無語,「讓我幫忙想辦法是吧?行,那我就幫你想想,哦對了,你不是會飛嗎?直接飛上去擦不就行了?」
「唉?好像是啊,我會飛的。」
話音一落,安幼魚就搶走了林默書中的抹布,接著,她的雙腳慢慢騰空,一米兩米…眨眼間的功夫,她就飛到了五六米的高空,盪在水晶燈旁小心翼翼地擦了起來。
這一幕,看得林默生無可戀。
他明明就是在開玩笑,這小東西居然還當真了?
無了個大語!
而且,她怎麼說飛就飛啊?
她明明還沒有開始習武,為什麼可以飛?連斷崖和白無痕這種站在古武界金字塔尖的存在都無法做到御空飛行,一個毫無半點戰鬥力的女孩為什麼可以飛?
就不科學!
林默站在下方,咳嗽不斷。
安幼魚低頭看了看下方的林默,眸中閃著關切,「你怎麼了?嗓子不舒服嗎?」
林默眉頭擰成一團,「小魚兒,你到底是怎麼飛的?教教我行不行?」
安幼魚恍然,隨即眼中隱晦地划過一抹狡黠,「你想學嗎?」
林默重重地點頭,「想。」
「嘿…」
安幼魚的笑容帶著滿滿的嬌憨之意,「你在想屁吃。」
林默:「」
emmm!
合著,隔這玩起了倒反天罡是吧?
想到這裡,他嘴角艱難地扯了下,眯成一條縫的眼睛中閃著危險的光芒,「小魚兒,我給你一個忠告。」
「什麼忠告?」
「你最好一直飛著,千萬別下來,不然,你就死定了。」
「」
安幼魚瞬間就沒了擦燈的心情,身體慢慢降落,平穩地落在地上,輕步上前主動撲到林默懷中,如玉一般的容顏上浮現出討好的笑容。
那雙如寶石一般的清澈眼眸,快速眨動。
「哥哥,幼魚剛才是跟你開玩笑呢。」
林默笑而不語。
見他這副無動於衷的態度,安幼魚玉唇微抿,玉額上刻著一個大字。
慫。
「錯了。」
「下次還敢讓我吃屁嗎?」
「敢」
「嗯?」
「咳…不敢了。」
「道歉。」
「對不起。」
林默嘴角一翹,抬手掏著耳朵,「麻煩某些人認錯的時候,大點聲,我最近耳背,聽力有點不太好。」
安幼魚忙不迭地提高音量,「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讓你吃屁了。」
「那你教不教我飛行呢?」
「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
注意到安幼魚臉頰上的欲言又止,林默眼睛一翻,不滿地打斷道:「教,或者不教,我不想聽到第三種回答。」
安幼魚俏臉泛苦,如實解釋道:「不教,準確來說,這個教不了。」
說話間,她抓了抓頭髮,「哥哥,可能你不相信,但飛行這個東西我真的教不了,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飛的,我思緒一動,身體就變得輕飄飄的,然後就飛了。」
安幼魚香肩輕聳,試探性地眨了眨眼,「要不,你也這樣試試?」
林默:「」
這種辦法要是能行的話,天上飛的全都是人了。
但是從女孩的神態來看,她並沒有說謊。
之所以能飛,其中肯定存在著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原因。
算了!
她都活了一千多年,特殊一點怎麼了?
念及於此,林默心裡就好受多了,「行吧,其實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並不是很想學,好了,你給我安分一點,都打掃了這麼長時間,歇息一會兒。」
「等天亮了以後,我們去買貢品,然後去看院長。」
「好。」
聽到林默的安排,安幼魚乖巧點頭。
再次來到院長的墓碑前,安幼魚眼中透著思念和感傷,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院長,幼魚來看您了。」
「說句心裡話,幼魚心裡還是有點怨您的,好歹臨走之前您也見我一面啊,就這麼一聲不吭地離開了這個世界,我真的很難過」
林默將準備的貢品和燭台以及鮮花一樣樣擺好,然後就退到一旁,安靜地聽著女孩的自言自語。
兩個多小時後,臨近中午,林默扶著安幼魚走出了陵園。
正午的陽光很熱,給人一種夏天即將來臨的錯覺。
暖風吹打在安幼魚臉上,她理了理臉側被風吹亂的頭髮,「哥哥,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咳!」
聽到這個問題,林默尷尬一笑,「小魚兒,我之所以瞞著院長去世的消息,只是想讓這份傷心來得晚一些。」
安幼魚的聲音很軟,「沒有怪你,我只是…有些遺憾。」
「誰的人生都有遺憾,想開點。」
林默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其實瞞著你也是院長的意思,你對她來說是牽掛,是留戀;她臨走之前不想看到你梨花帶雨的樣子,只想保留記憶中你快樂的模樣,她想帶著最好的記憶去往另一個世界。」
安幼魚駐足,沉默了許久,最終輕嘆一聲,「或許瞞著我是對的。」
當天兩人又去了孤兒院一趟,官方接手以後,孤兒院已經徹底的改頭換面,各項設施,條件,和當初完全就是兩個樣。
相比之前,孤兒院的孩子多了幾個,但大部分還是以前周玉琴收養的孤兒。
安幼魚一出現,瞬間就被孩子們圍住。
看到弟弟妹妹們,她低落的心情回暖了很多,臉上也終於露出笑容。
傍晚時分,霞光橘紅。
孤兒院門外,一群孩子衝著林默和安幼魚揮手,「哥哥姐姐再見。」
這一幕,別說的安幼魚,就連林默都心有感觸。
安幼魚大喊回應,「再見,哥哥姐姐以後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你們也要好好學習,不許偷懶哦。」
第二天,兩人又去了高中母校。
第三天,林默帶著安幼魚在外面玩了一整天。
這幾天在靖川的日子,兩人都是在一張床上睡,而且還是安幼魚主動要求的。
當然,只是單純睡覺。
林默在確定安幼魚接受了院長去世這個消息後,當天晚上躺在床後,主動開口提及回帝都的話題。
正在發呆的安幼魚回過神後,下顎輕點,「好,回去吧。」
林默試探性地說了句,「如果你不想走,我們還可以再待兩天,今天才二十九號,三十一號下午坐飛機也來得及。」
「不用。」
安幼魚輕輕搖頭,「該做的事情也都處理好了,回帝都去看看閻老師和師母,有段時間沒見他們了。」
一聽這話,林默猛地一拍腦門,「我去!壞了!」
見他這麼大的反應,安幼魚滿臉疑惑,「什麼壞了?你這是怎麼了?」
林默咂了咂嘴,「之前我答應過師母,要帶你去她家裡吃頓飯,忙著忙那…給忙忘了,這一晃都過去個把月了,這下我算是徹底完了,師母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聞言,安幼魚撲哧一笑,「你就那麼怕師母嗎?她明明很溫柔的啊。」
「溫柔?」
林默翻著白眼,「小祖宗唉,麻煩你搞清楚一件事好不好,師母的溫柔只對你,和我可沒什麼關係。」
「而且」
安幼魚倚著林默的肩膀,「而且什麼?吞吞吐吐的,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林默一嘆,「而且師母的性格和咱媽差不多,我晾了她這麼久,等見了面,她還不知道怎麼給我甩臉子呢。」
「哥哥,我覺得你是在杞人憂天。」
安幼魚抿嘴一笑,「你放心,如果到時候師母對你冷言冷語,我一定會幫你解釋清楚的,最近,我們事情這麼多,忘事也很正常。」
「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
聽到安幼魚肯定性的回答,林默暗鬆一口氣,隨即想到了一件事,「小魚兒,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什麼事情?」
「咳…我不知道這個時候適不適合說。」
「有什麼不適合說的,想問什麼就問唄。」
「那個」
對於林默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安幼魚倍感新奇,「到底什麼事情啊?」
林默深吸一口氣,「就是」
他猶豫了下,最終一咬牙將心中所想之事說了出來。
「就是訂婚的事情!」
「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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