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伸手一拉,鎖鏈將天狗的雙手併攏豎起,在身前形成一道「門扉」。
冰錐落在天狗的手臂上,頓時凝結成厚實的冰殼。
另一邊佐羅則是停下退後的腳步,手中細劍消失,雙手伸出:「到我身後。」
北原三人迅速來到佐羅身後。
冰錐臨近的剎那,他的面前,一道光幕出現。
冰錐與光幕相接,光幕輕輕顫抖著,同樣結出厚實的冰殼。
不過隨著佐羅收手的動作,光幕和冰殼一同破碎。
顧淵這邊就更加簡單,鬆了一下鎖鏈,天狗一動,看似厚實的冰殼立刻碎裂。
「似乎一般。」顧淵在心裡暗道。
那邊佐羅也覺得這雪女不算強:「早知道就不用心能壁壘了。」
從他施展心能壁壘的情況看,對這個四級覺醒者的標誌「技能」不算熟練。
動作還保留著施展心能之盾的習慣,顯然是為了更好的用出來。
不同於施展出來就很明顯的心能之盾。
心能壁壘是無形而內斂的,一個人就這麼站在那裡,不見任何動作,當攻擊臨身的時候,才會有光幕出現擋下。
讓人驚覺:竟然已經施展了心能壁壘了。
相比之下,那一天狂火就要比佐羅更熟練,至少他沒做出佐羅的動作。
「所以,就因為這個雪女,因為東京城……」那個手炮哥咬牙的聲音從佐羅背後傳來。
「閉嘴。」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佐羅就立刻低聲止住手炮哥。
前面那的話可以說,後面的話就不合適了。
儘管山童之患一事的確是因為東京城而起,可他們又有什麼資格,或者說實力說這話?
雖然無常看上挺好相處的,也不是什麼倨傲之人,可他們又怎麼能夠確定,對方不會因為他們的怨懟突然翻臉呢?
「事情能解決就好,記住別人是來解決事情的。」
佐羅沉聲道。
手炮哥叫做田島學,在外場鎮算是一個快樂而強大的人上人。
三級覺醒者,在外場鎮已經少數的幾個強者了。
至於快樂,瀟灑夠了的手炮哥幾年前娶妻生子,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如果沒什麼意外,這輩子都將會過得非常舒心、快樂。
然而意外經常比明天先至。
一次山童入鎮,其妻子死於山童手下。
他這種看上去疲憊糟糕的狀態就是因為此事。
「我明白,我就是發發牢騷。」田島學轉過頭去,「不過這雪女就讓他自己解決吧。」
言下之意,是不肯出手幫忙了。
「其實人家也不需要我們幫忙。」佐羅沒有把這話說出去,要顧忌同伴的想法。
無常說讓他們退,沒有讓他們插手的意思。
當然,如果無常真的打不過,佐羅還是會動手的。
只是概率不大。
雪女的恐怖光環的確比較危險。但掙脫後,正面作戰,應該比不上那隻樹魅。
無常面對樹魅和諸多山鬼都能贏,還看上去很輕鬆的樣子。
面對雪女,應該頗有餘力。
佐羅的推測對了大半,顧淵只是放出了天狗的兩條手臂。
雪女激發而來的冰准,被天狗像是拍蒼蠅一般盡數拍碎。
接觸形成的冰殼不到半秒鐘就被天狗震碎。
眼看雪女就要進入到天狗的攻擊範圍內,它退後一步,周身有白霧瀰漫,擴散。
天狗的手臂上,隱約可見一層薄薄的寒霜。
雪女的身影迅速隱沒在冰冷的白霧中。
「真冷啊。」顧淵伸手搓了搓耳朵,周圍被濃重的白霧籠罩,能見度變得很低。
五米之外就完全模糊。
遠處的佐羅等人,已經看不到他們所在。
佐羅等人則是在退,退出白霧所在。
附近數百平方米的範圍,都被冰冷的白霧擴散籠罩。
寒氣散發,提醒著這是屬於雪女的領地,生人勿進。
白霧中,顧淵不急不緩,沒有妄動。
他站著時候,便有冰錐從某個方向襲來。
不需要顧淵刻意做什麼,那些冰准就被天狗拍碎。
倒不是天狗在保護顧淵,僅僅是它在應對攻擊。
冰准襲來的方向,並不是雪女所在。
在這片白霧中,雪女似乎有能力在任何地方製造出冰錐來。
但也僅此而已了。
小跳兩下,顧淵將天狗釋放出上半身,隨便選擇一個方向,前衝過去。
他相信,這片白霧區域不會太大。
「動了——」
「白霧在移動。」
白霧之外,佐羅等人看到白霧開始移動,速度之快,不下於常人跑步。
隱約可見一個雄壯的身影在攪動風雲。
「是無常在嘗試突圍。」北原倉介說道。
「但是白霧也會動,或許突圍不出來。」佐羅低語一句,接著高喊道,「無常先生,此片白霧會跟著你一起移動!」
也不知道白霧內能不能聽到。
如果對方遲遲沒有反應,他也只能動手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無常陷落在這裡。
拋開對方的身份,對付樹魅的時候,他們也承了無常的情。
白霧中,顧淵沒聽到佐羅的提醒,但他衝刺一段距離就發現情況不對。
白霧的範圍比他想像中的要大,或者,會移動。
這讓脫離白霧成為了一件難事。
天狗雖然暴力無雙,可除了暴力之外,並無其它特別能力,不像雪女,能夠製造白霧,能夠發射冰錐。
天狗可以兩拳把雪女打個半死——至少這隻沒什麼問題。
可是找不到雪女,就算一可以拳把雪女打死也沒有用。
「看來要換個鬼怪了。」鎖鏈從牢籠內伸出,把沒有盡興,極不情願的天狗拉了回去。
雪女沒有乘此機會攻擊。
在顧淵以不慢的速度移動的時候,冰錐就沒有再攻擊他了。
無論是白霧在擴張,還是在移動。
雪女做不到一心二用,既控制白霧變化,又以冰錐攻擊顧淵。
把天狗重新關押,還在移動的顧淵雙眼稍微一閉,牢籠的虛影一閃而過。
一扇牢門在他身邊浮現。
和普通的牢門不同,這扇牢門之上,隱約覆蓋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白霜。
在尋找樹魅的時候,顧淵就已經注意到這扇稍微有些不同的牢門,同時記住了裡面的鬼怪散發出來的「氣息」。
這股氣息,和已經隱匿的雪女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鬼怪牢籠中,同樣關押著雪女。
既然天狗抓不住雪女,那就讓它的同類來對付。
牢門打開,沒有什麼手臂之類的玩意伸出來,反而是一陣肉眼可見的凌冽寒風。
有意思的是,寒風避開了顧淵。
哪怕近在咫尺,顧淵都沒有感受到任何寒意。
「看來應該是我誤會了,天狗才是比較特殊的那個。」顧淵在心裡暗道。
樹魅不曾對他動手,只吞噬同類。
裂口女也對顧淵拿走它剪刀的行為不做任何表示。
雪女吹出一股股寒風還特意避開顧淵。
只有天狗無論出來幾次,都一如既往地狂躁,滿腦子只有「戰汝娘親」四個大字。
戰鬥和殺戮就是天狗的一切。
所以才會在失去其餘所有目標後,攻擊顧淵。
其它的鬼怪,無法溝通卻也不至於攻擊顧淵。
顧淵停下腳步站立不動,期待牢籠的雪女會怎麼做。
寒風吹著周圍的白霧一陣翻湧,卻沒有將白霧吹散,恰恰相反,周圍的白霧變得更加濃烈了。
顧淵可以感覺到溫度進一步下降。
暴露在外的肌膚有一種被針扎的刺痛感覺,緊接著是麻木感。
抬手看了一眼,顧淵看到自己的手上已經有了一些寒霜。
「怎麼回事?」
「好冷,這溫度下降的也太快了!」
佐羅等人和白霧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驟然感覺到氣溫的下降。
白霧翻湧著,已經不像白霧,更像翻滾的浪濤。
原本的模糊身影消失,霧中是什麼情況佐羅他們完全看不清。
就連白霧之外,那些草木都已經被凍結起來。
「事情有變,我們恐怕要動手了,島田,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心裡清楚。」佐羅沉聲道。
稻田學沉默不語,手卻已經變成了手炮。
雪女,可不是縛地靈類型的鬼怪!
如果不能除掉它,說不定什麼時候,外場鎮就會多出一大堆的人形冰雕。
翻湧的濃霧中,顧淵已經感覺溫度下降到他難以接受的地步了,再這樣下去,他估計要凍死在這裡。
就在顧淵打算有所動作的時候。
面前兩三米遠的地方,一道身影出現,有些狼狽地摔在地上。
「雪女……」顧淵明白牢籠內的雪女做了什麼事情了。
它以自己的白霧侵蝕此雪女的白霧,將對方逼出。
既然如此。
牢門瞬間關上,隔斷牢籠和外界。
翻湧的白霧失去了根源,成為無根之水。
另外的牢門打開,天狗迫不及待地探手而出,照著雪女就是一拳。
地面似乎晃動了一下。
「轟!轟!」
天狗連砸兩下,最後一下致命一擊,被鎖鏈牢牢鎖住。
顧淵揮揮手,鎖鏈纏繞著天狗的手臂將其強行拖回到牢房中,關上牢門。
周圍的氣溫正在回升,白霧以很快的速度在消失,只比生成的時候要慢一點。
不過滿地的白霜,估計還要維持一陣子才會化水。
顧淵低頭看著前面腳下的雪女。
它臉還保持完好,但半邊身子已經破碎,鮮血自素白之衣下流淌染出,在白霜之地染出一片紅色。
衣服上也沾染著點點猩紅。
配合其漂亮的容貌,畫面可謂悽美。
受到如此重的傷勢,雪女已經無法動彈。冰錐、白霧什麼的更是無法施展。
「無常先生。」
白霧散去,那邊佐羅等人走過來,「已經結束了嗎?」
他們還沒出手呢。
「嗯。」顧淵點點頭,「這雪女已經沒有反抗之力,應該隨便補一刀就死了。」
佐羅張口,還打算說什麼。
一個如同瓶塞拔出的聲音響起,一發炮彈從佐羅身邊掠過,擊中雪女的頭部。
雪女的腦袋炸裂開。
將最後的悽美畫面變成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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