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洛離開了,來接他的人全都是一身黑衣打扮看不清楚面貌,但是身絲毫沒有活人的氣息,我知道那些都是他的死士,是真的死人,我不知道這個時代為什麼廣泛運用煉屍術,也不能說是廣泛吧,因為只有皇家使用才是合法的。
他走的時候我和芯兒帶著寶寶都很不舍,看著他離開寶寶甚至是哭了,一直喊著爹爹,蔚洛皺著眉頭心情很是沉重,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居然有些不習慣沒有他了,這樣離開或許是好的,我真怕自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蔚洛走後日子確實變得無趣了許多,自從次受傷之後我的身體一隻很不好,天氣越來越冷我也不再出門了,每天烤著火爐和芯兒一起給孩子做衣服,雖然我笨手笨腳的但久而久之也學會了一些。
半個月後我聽芯兒說邊境似乎開戰了,我知道蔚洛離開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這也在我預料之,還晚到了幾個月,我漫不經心的問著芯兒:「有蔚洛的消息嗎?」
芯兒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我笑了笑沒說話,蔚洛的身份她是不知道的,所以沒有消息也是正常,突然她又說道:「雖然沒有蔚大哥的消息,但是聽說我們王親自領軍戰場了,還聽說抓出了一個內奸,是護國大將軍馮源,真是沒想到,他這一叛變啊可是給王找了不少的麻煩,我們這裡離皇城較遠,消息也較封閉,聽說是幾個月前的事了,馮家下幾百口人全都被斬首了…」
聽到龍九夜的消息我一時晃了神,針扎到手指專心的疼,芯兒見我這樣不解的問道:「姐姐你怎麼了?不會是嚇到你了吧?都怪我,以後我不跟你說這些嚇人的事了…」
我允著手指敷衍道:「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扎到了…」馮將軍暴露是幾個月前的事,那樣的話證明幾個月前已經開戰了啊,這裡算是消息在落後也不會過這麼久才知道,而且這裡靠近邊境,卻沒有一點戰火硝煙的跡象,連聽都沒聽說,這隻有一種可能,那是有人故意封鎖消息…
過了沒幾天城傳得沸沸揚揚,附近的城池被敵軍攻陷,聶火國的軍隊退到了離這裡只有一天路程的地方,戰火卻很幸運的沒有往我所在的城池蔓延,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這消息之後我更加頻繁的想起龍九夜來,前方戰事不利,顯然敵人已經策劃多時,不知道他現在情況如何…
最近天氣越發的冷了,今天一大早下起了雪,外面的地有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我很想出去玩玩,卻因為大著肚子又感染了風寒不能出門,裹得像個粽子一樣還得煨著暖爐才行。
已經臨近預產期了,蔚洛一點消息都沒有,有時候我會想他會不會趕回來,產婆幾天前已經住過來了,聽芯兒說是蔚洛離開之前安排好的,怕我一個人不知道怎麼辦,很多時候他的所作所為讓我感動不已,卻又無以為報…
夜裡肚子突然有些疼,迷迷糊糊的感覺什麼東西壓在肚子,很是難受,睜開眼看去,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大概是我想多了吧,翻個身準備繼續睡,卻無意間發現身旁的被窩是暖的,枕頭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龍延香…
我驚得坐起了身,環顧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我摸著自己的額頭,沒有犯迷糊啊,但是我確實聞到了龍九夜身的味道,那種味道像是龍延香的氣味,稍微有些不同而已,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
糾結再三我還是下床打開了門,一陣冷風帶著雪花直奔我的面門,吹得我渾身顫抖,門前的雪地里沒有腳印,但這也不能證明他沒有來過,反正他每次都不是走的正門。
風太大讓人無法忍受,剛關門我覺得肚子一陣陣的抽痛起來,冷汗瞬間冒了出來,驚叫道:「芯兒!芯兒!我要生了!快來人啊…」
我一邊費力的喊著一邊挪向床,卻跌倒了,肚子越來越疼,我是被芯兒和接生婆抬床的,身下濕濕的,我知道這是快生了,而我剛才摔了一跤,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孩子…
這個晚註定是個不眠夜,芯兒緊張的端著熱水進進出出,接生婆滿頭大汗的在一旁指導我,我忍不住慘叫著,簡直太疼了,說到底還是這具身子的年紀太小,而且懷孕的時候受了傷,身體一直很差,沒多久我沒有力氣了,孩子卻沒有一點出來的跡象。
天邊泛起了一絲白色,我的意識很是模糊,如果不是擔心孩子讓我堅持一絲清醒的話,我想我早暈死過去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和孩子都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咬破了唇再咬破了舌頭保持著清醒,用我僅剩的力氣努力著,堅持著,這是我第三個孩子,我不想再有遺憾…
依稀之間我聽到了門外芯兒焦急的說話聲,接著門被人強行推開了,一陣冷風吹了進來,我瞬間清醒了些,睜開眼看到居然是一身盔甲風塵僕僕的蔚洛,他一進來看見這場景臉色白了幾分,抓著接生婆叫道:「怎麼回事?你不是這裡最好的接生婆嗎?昨晚到現在孩子都還沒有生出來…」
接生婆吼了一晚也是疲憊不堪了,滿頭大汗艱難的說道:「軍爺啊!不是老身不盡心,而是夫人難產!孩子始終不露頭!這老身也沒轍啊!大小只能保一個,剛好軍爺您回來了,不然老身是真的做不了主…」
蔚洛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一臉的不敢置信,我虛弱的看著他,產婆的話讓我很難過,如果不是蔚洛回來了,她應該會一直這樣看著我和孩子死去,人心有時候真的很難猜測。
「蔚洛…我要孩子活下來…」我費力的伸出手抓住了蔚洛,這個孩子對於我來說很重要,他承載著我對前兩個孩子所有的虧欠,還有我對龍九夜所有的感情,反正我已經死了,能換回一條新生命我很開心…
蔚洛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堅定的看著我說道:「不可能!孩子和你都必須好好的活著!」
我微笑著看著他,意識漸漸沉寂下去,我也想活著,陪伴他們走過這個時代最後的歲月,可惜天不如人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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