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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陽子曾說過:崑崙山,廣萬里,高萬一千里,神物之所生,聖人仙人之所集也。
凌陽駕馭著飛行法寶,緩緩逼近崑崙山腹地,躍過一道道高原,此刻他腳下的高原,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地累積出一層層台階。突兀陡峭而秀麗的山,仿佛像個無助的兒童,長不了多高就要夭折在這份險峻中。
凌陽穿過渾重而寂寞的原始荒原,再躍過在尖銳淡漠的冰川,清泠泠的冰川織就的冰色長紗逶迤幾千米,將一座座山川包裹成各式各樣的白色山身。不時刺出鋒利的匕首,似要將膽敢窺視它奧秘的人,撕成碎片。
凌陽在崑崙山方圓1萬公里之地全都觀察了遍,最後根據師父的描述,落在一處四周皆是冰川廣無人煙的深山下。
這兒四周寸木不生,冰川覆蓋了目及之處所有的地方,只剩下冰冷冷的雪白,與冰川的顏色,在陽光下反射出五顏六色卻又清奇冰寒的光茫,那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光。
凌陽目光四處掃射著,他的神識,在進入此地後,再無半分動靜,很快就明白,崑崙山神肯定就在不遠處了。或許,他在雪山深處,給自己設置了一個小世界,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探索。
凌陽決定,先按著禮儀,叩拜崑崙山神。
身穿一身白色道袍的凌陽跪了下來,朗聲道:「晚輩凌陽,有事拜年見山神大人。」然後點了一張親自畫好的通天赦令。
通天赦令是修道之人勾通天清諸神的重要途徑,並非人人都有這等本領,要知道,三清諸神遠在九霄雲外的三十三重天之外,離陸地隔著無窮的距離,三清天神受制於天道的約束,已被迫遠離人類。世俗界包括魔界妖界,都無法有效與諸天神勾通,唯有九幽地府酆都大帝或十殿閻王同時啟用聖器,方能打開天界的道路。但九幽地府向來受制於天庭,誰會沒事打通天庭通道受人家管轄呢?久而久之,地府也多年不曾與天界聯繫過了。天庭似乎也忘掉了九幽地府,這麼多年了,也不曾派使者到地府視察。
陽間唯一能夠真正溝通三清諸神的,也只有修為極高,並且擁有完整傳承的術士了。
凌陽擁有完整的麻衣門傳承,也擁有不弱的修為,自然能夠畫出通天赦令,溝通各路神仙。
燒掉通天赦令後,凌陽又跪下來,磕了三個頭,這也算是做到了全方位的禮儀了。
「弟子凌陽,有事拜見山神大人,請山神大人紆尊現身。」凌陽每叩一交頭,就喊一次。
直至喊了九聲,磕了九個頭,方有一個威嚴的聲音響在天地間:「小子,你找本尊何事?」
一股極其恐怖的威壓向凌陽襲來,使凌陽整個頭皮一陣發麻,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心下暗自吞了吞口水,不敢亂看,再一次深深磕了頭:「弟子拜見山神大人。」
山神聲音威嚴:「打擾本尊清修,你最好有要緊的事,否則……」
恐怖的威壓再一次襲向凌陽,凌陽心神狂跳,趕緊運轉念力護身,並磕頭道:「山神大人威儀天生,氣度非凡,弟子在您面前,只有附首臣服的份。弟子本不敢打擾山神大人清修,奈何弟子有一位親人有眼無珠,開罪了山神大人,使山神大人降罪於他,弟子深感惶恐,特地來求見山神大人,懇請山神大人大發慈悲,寬恕了弟子親人吧。」
山神眯了眼:「你親人叫什麼名字?」不等凌陽回答,又說,「可是叫張克均?」
凌陽趕緊又深深叩頭,聲聲惶恐:「大人好記性,弟子親人確實叫張克均。」從師父嘴裡得知此山神極其傲慢,並且喜怒無常,蠻不講理,凌陽不敢大意,稍稍頓口氣,又一股作氣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弟子也知道這樣貿然來求山神大人實乃大不敬的行為,可弟子仍是執意前來,一為目睹山神大人的神仙威儀,二則,弟子十分仰慕大人,特意準備了猴兒醉十壇,孝敬山神大人您。」說著,高舉著一枚儲物戒。
「猴兒醉?」山神起了好奇心,凌陽手頭的戒指就飛到了他手裡,山神接過,神識微掃儲物戒,吸口氣,「挺香的嘛。」又拿出一罐酒,摳掉牛皮紙,一股醇冽的酒香撲面而來,方圓之地,瞬間被一股濃酒香擠滿,四周微風搖拽,似是連風都被該酒香給陶醉了。
「好香。」山神狠狠灌了一口,大讚:「好酒,果真是傳世佳釀呀。多少年了,自本尊受天命鎮守此山,數千年了,總算喝上了唯有天界方能釀造的瓊瑤玉液。」一股作氣把猴兒酒喝得精光,一時間灑氣滿身,雙眼迷離,雙頰也佗紅起來。
凌陽暗自心驚,這十瓶猴兒醉可是凌陽特地挑出了有數百年時間的酒,酒香濃烈,美味至極,尋常人喝上一滴,絕對能夠飄飄欲仙,只覺飛升成仙的輕盈舒爽,之後就會醉上三天三夜。術士喝上一口,必定立時提升修為,神仙喝上一碗,也會有微醉的感覺,更何況喝下整整一壇。
而山神喝了整整一壇,居然只是微醉,又要開啟第二壇,凌陽趕緊說:「大人,這酒是弟子長輩親自釀造而成,再放進地里足足有五百年,弟子和長輩都沒捨得喝,就巴巴來孝敬您了。」凌陽見山神喝了酒後,身上的威嚴消散了不少,趕緊打蛇棍跟上,說盡好話。
山神一邊喝一邊說:「嗯,你小子還算孝心可嘉。」
凌陽趕緊說:「這是弟子一片孝心,也是為了向您老人家賠罪。張克均有眼無珠,不小心冒犯了您,如今雙腿俱殘,將殘疾一生,也是給他的懲罰了。張克均此番作為,弟子不敢向他求情,只求大人您息怒。不要降罪於張家,或無辜之人。」
山神喝了凌陽的猴兒醉,身心早就爽得飛雲了九霄雲外,就說:「唔,此人確實該死。不過,看在你小子挺上道的份上,本尊就放他一條生路吧。」
凌陽大喜,但仍是不敢掉以輕心,故作狂喜,受寵若驚地連連磕頭道:「多謝山神大人,多謝山神大人。」見山神又喝掉了第二壇,又小心翼翼起身,拿出第三壇來,親自打開,雙手遞了過去:「大人請慢用。」
山神接過酒罈,又狂喝起來。
凌陽見他喝得差不多醉了,又小心提及張克均:「大人既然已恕了張克均的死罪,那還請大人放出張克均魂魄。」
山神忽然把眼睛橫了過來。
凌陽心頭一跳,趕緊又跪了下來:「大人,張克均縱然有不敬之處,還請大人看在他雙腿已殘的份上,留他一條性命吧。」
山神哈哈一笑:「你小子倒是上道,得,本尊也不是殘忍嗜殺之徒,看在你小子孝敬本神的份上,就饒他一條狗命吧。」手一揮,張克均的魂魄就出現了。
張克均的魂魄也極不好過,被折騰得倒死不活,被放出來後,也是趴在地上,半天才動了動身子,只是當他看到凌陽後,目光睜得大大的。
「凌陽?你……」
凌陽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看你幹的好事,要不是山神大人慈悲,絕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的,必讓你永生永世受罪。」又趕緊對山神叩頭說:「多謝大人宏恩,」然後又瞪著張克均,冷聲道:「還不趕緊向山神大人叩頭,感謝山神大人不殺之恩。」
「山神大人?」張克均迷茫了,並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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