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先生,好巧,在這兒見到您。」劉永剛笑容滿面地說。
凌陽淡淡地道:「來看一個人。」
「能讓凌先生親自看望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劉永剛笑眯眯地問道,「我正要去內科看望我一個老領導,不知與凌先生可否同路?」
「我要去外科,不能與劉部長同路了。」凌陽一臉遺憾。
「確實遺憾。」劉永剛心頭微鬆了口氣,面上卻是遺憾之色,他看了看時間,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去看望我老領導了,改天有機會再與凌先生好好喝兩杯。」
「好說。」
凌陽與劉永剛分別往不同的方向走去,而雙方走了幾步後,都不約而同地駐足,並向對方離去的方向望去,雙方視線交匯到一起,又不約而同地笑了笑,大家分別轉身。
「這傢伙還有老領導?屁來的老領導,應該是某個大人物的長輩什麼的。」凌陽邊走邊想。
劉永剛也在邊走邊想:「他去外科樓做什麼?王應恆就在外科,難不成他認識王應恆?」
……
凌陽敲開王應恆的病房時,王應恆正斜趟在病床上百~萬\小!說。
「陰差大人……小神仙……呃……」看到凌陽,王應恆吃了一驚,下意識想下床,卻牽痛了傷口。
「你先別動。」凌陽趕緊說,上前制止他的動作。
觀察了王應恆的傷勢,恢復得還不錯,大概再修養兩個月就能徹底康復,但骨折的地方,也需要三個月才能徹底復原。
「你的位置已被取代,上頭可有給你交代?」凌陽問。
王應恆說:「有,前些日子省委秘書長代表吳書記來看望我,要我好生養傷。」其實他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起復,容易,但想要重新坐上實權高位,難。除非上頭有人力薦他。
王應恆知道自己的短板,那就是上頭沒有過硬的靠山,以前搭的天線也並不牢固。想要起復重新坐上重要位置,難。
等他養好傷,去zzb述職時,估計就只能去那種冷門衙門了吧。
王應恆也知道自己的長處,那就是他有毅力和恆心,以及耐性,也有韌勁,多年來他也是從大風大浪里經歷過來的,也坐過冷板凳,也受人陷害過……現在,他連zjw的飯都吃過,天堂掉入地獄的經歷也經受過,連陰間的大人物們都見識了不少,已經過千錘百鍊的心居然平靜如水,大有「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境界。
凌陽也沒有再說什麼,只讓他好生養好,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對了,剛才在醫院裡,我還看到了劉永剛,你的老領導。」凌陽一邊說,一邊觀察王應恆。
王應恆臉色有片刻的晦暗陰鬱,但很快他就笑了起來:「那應該去看望祝望生吧,祝望生是省人大主任。」
人大平時候也沒什麼實際權利的,也就是在選舉上頭,充下老資格,指點下江山,所有人都敬著,可所有人都不當一回事,但又不得不敬著,討好著。
凌陽忽然拿出一張a4紙來,遞給他:「這次你被陷害一事,王紹謙已徹底查清。你看看,這些人你認識麼?」
身在官場,牆倒眾人推這是人之常情。就算牆沒倒,可已失去身上的權利光環,才能品味出人生百味,世態的炎涼。
當王應恆接過王紹謙遞過來的一堆名單時,也只苦笑了幾聲,什麼也沒說。只是當看到其中一個熟悉的名字時,他先是驚訝,之後,又無奈而釋然地地笑了。
那是另一隻鞋落地時的釋然。
「果然,他還是在背後捅了我一刀,虧我素日裡那麼尊重他,拼全力鞍前馬後助他坐上zzb長之位。他居然這樣對我。」
王應恆嘴裡的那人,是王應恆仕途上的第一個領路人,劉永剛。沒有劉永剛,也就沒有王應恆的今天,但沒有王應恆,劉永剛也不會有今天。除了王應恆身在低位時,劉永剛扶持了一把外,之後王應恆的每一步行走,都是靠他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爬上去的。反觀劉永剛,他能坐上省zzb長之位,卻是離不開王應恆的人脈力量,和背後所做的努力。
「儘管這兩年來我發現他隱藏在道貌岸然下有一顆較重的私心,執政理念也有了衝突,可我仍是不曾對他有半分不敬,更是不遺餘力助他。」王應恆喟然長嘆,「官場這個大染缸,果真最是考驗人心呀。」
官場確實是個大染缸,凌陽對此不予作評,只是說:「官場上的事,你自己解決。」
王應恆肅容道:「這只是我的個人私事,不敢勞煩您。」
「對了,還未請教您貴姓?我都不知該如何稱呼您。總不至於一直叫您小神仙,或陰差大人吧?」王應恆感應極其敏銳,察覺出凌陽對自己並無惡意時,心頭就有些火熱了。
「免貴,姓凌。」凌陽淡淡地道,「兩水凌。」
凌陽!王應恆在心頭默念著,「那我就稱呼您為凌先生?」
見凌陽不反對,王應恆又小心地問:「冒味問一句,凌先生究竟是人還是鬼?」
「你覺得呢?」凌陽莞爾一笑。
王應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真的想知道呀,可又不敢問,只好歇了這個話題,又感激地說:「凌先生連續救過我幾回了,我卻無以為報。」
凌陽淡淡地道:「我不會平白無故救你的。」
王應恆心中一緊,小心地道:「凌先生有需要我去做的,儘管吩咐。」但他又苦笑一笑,「只是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就算想替您鞍前馬後,怕也沒那個餘力。」
凌陽暗笑,這傢伙,沒了市長光環,又沒了過硬的靠山,就想投靠自己,可又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只好不時試探自己。
「不急,來日方長。」凌陽說,「你現在最要緊的是養好身上的傷。」
「多謝您的關心,我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王應恆趕緊說,他當然想緊緊抱住眼前這人的大腿呀,耐何他屢次試探人家都不接招,也只得強按下心頭的浮躁,努力讓自己沉靜下來。
「現在能下地走路了吧?」凌陽看著他的左腿。
「拄著拐杖還可以走些路。」王應恆指了放在床邊的拐杖。
凌陽點頭,說:「現在天氣不錯,可以去外頭多曬曬太陽。若是身上沒什麼大礙,就出院,去跑馬山住上一段時間吧,那兒空氣好。」
「哦,好,我也正打算出院的。」王應恆趕緊說。儘管不明白凌陽這話的涵義,但大人物們向來喜歡含蓄說話,能否領悟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那個劉永剛……」凌陽看著王應恆。
王應恆愣了下,然後又苦笑著說:「整個官場都知道劉永剛是我的老領導,我若是與他疏遠,外人只會認為我忘恩負義。所以這兩年來,我仍是一如即往時常往老領導家跑,打電話問好。」頓了下,他又說,「這回我出事,倒是沒有再看到老領導了。」
凌陽又問:「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王應恆想了想,唇角帶著一片輕淡笑意,「接下來,他仍是我的老領導。」
能在陷害自己的人面前一直保持恭敬和親切,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這王應恆果真善於隱忍,也確實是個人物。
凌陽徹底放下心來。
在離開病房時,與進門的李夢佳擦肩而過,李夢佳反應慢了一拍只覺眼前的年輕人很帥氣,很特別,氣質很好,第二感覺就是這年輕人好面熟,只是等凌陽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後,那年輕人的斜瞥和唇邊的哂笑,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什麼,驚恐地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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