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鹹魚人生 9、和解

    陳國忠抱著一大疊從辦公室帶回來的複印稿，吃完飯就坐在書房看了起來。一直到深夜，陳國忠的妻子都提醒了好幾次要睡覺了，陳國忠都置之不管，兀自一個人坐在一邊看著。

    「你多大年紀了，這麼晚了還在看書？你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好，還整天搞著一些東西。要我說你就退休了吧。」陳夫人給陳國忠端上來一杯茶水。

    「你懂什麼？」陳國忠很不滿意的看著自己的老伴。

    「那你還睡不睡覺？」

    「你先睡，別管我。」陳國忠喝了一口水，回復陳夫人。陳夫人看了看陳國忠，最終嘆了一口氣。

    剛開始開始粗略的看，可是翻了好幾頁，抬起頭思考了一下，又翻過來從頭看，第二遍就比較仔細了，根據嘴型，基本上是在讀書，而不是看書了。

    在寂靜的夜裡，有一些發黃的燈光陪著陳老教授一起靜謐著。

    陳國忠一邊看一邊喃喃念叨：「原來這也是武俠小說麼？」

    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良久之後那邊傳來一個聲音：「老師。」

    「哎，你已經睡了啊。」聽著錢泓渝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陳老教授有一些納悶。

    「老師，有什麼事情麼？」錢泓渝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哦，不好意思啊，小錢。已經凌晨三點多了，倒是把你吵醒了。」陳國忠看了看手錶上面的時間，有一些尷尬。

    「沒事的，老師。老師還沒有睡覺麼？」

    「哈，看王珏寫的射鵰英雄傳，一時間看得入神了，忘了時間了。對了，你有王珏的聯繫方式吧？」

    「有的。」

    「你方不方便找一個時間聯繫他來和我坐一坐，我有一些東西想和他溝通一下。」

    錢泓渝沉默了一會兒才回覆：「明天下午，王珏沒有什麼課。你看要不就明天下午？」

    陳國忠楞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你還能安排王珏？你還是和他溝通一下吧，我在近期儘量抽出一些時間來。」

    錢泓渝是一個人住的。黑夜裡，錢泓渝披著頭髮看著手機，已經清醒了不少。然後看著來電，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珏和天子閒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回到了小西門。回到小西門的時候，網癮少女還在和網癮少年瘋狂的上分。王珏對此並沒有說什麼。王珏坐了下去，換成台式機準備看一下網頁，然後繼續碼字。現在的筆記本屏幕都很小，而且性能不如台式機穩定。

    倒不是王珏過分努力，而是和天子的一席話，讓王珏覺得，自己能做的東西很多。無論是某一個行業的發展，還是社會整體的進步，其實都不簡單，都是屬於摸著石頭過河的。張明閉眼的時候，世界的發展比這個世界提早了十多年。這一個時間對於社會的發展來說，不是太長，但是其中還是有很多彎彎道道。而王珏在內心中還是希望自己能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雖然不見得喜歡站在台前，但是對於台前的人做出一些建議，王珏還是沒有問題的。

    張明的世界，因為版權問題，因為社會思潮問題，網路小說的發展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其中最嚴重的的就是好幾次的嚴打。一些沒有責任心，只為追求眼球的作者，弄出來一些宣揚色-情暴力的三觀不正的小說被狠狠的制裁了。這對於網絡小說來說是一場災難，同時也是一塊試金石，在國家調控的情況下，網路小說最終走向了正軌。想來這一段路也走了十年。而這個世界因為版權問題，可能要發展到網絡小說成熟的時間，需要的時間會更多，所以王珏覺得自己有必要在正確的道路上給他們指明一些道路。這個世界的網文經受不起上一個世界的那種風波。這個世界的網文作者本質還是傳統文人，傳統文人寫東西更習慣帶上一些色-情的東西。

    看了看校園論壇，黑白已經澄清了這是一個誤會。上面還說了一句，因為和王珏關係不錯，才會做出這樣的惡作劇。

    看到這裡，王珏忽然就覺得有一些對不起黑白了。

    但是看下面的評論，王珏卻差點吐血了。

    「哇，校花居然給那個人送衛生巾，那個人何德何能！」

    「王珏真是不識好歹，校花送的東西，你也敢不滿？」

    「好羨慕那個叫做王珏的小學弟。」

    各種各樣的評論讓王珏看的頭暈腦脹。中大學術氛圍這麼好，居然裡面的學生也會如此不正經。王珏看到這一些評論的時候，有一些哭笑不得。

    其實就算黑白不作出解釋，那一場惡作劇也會很快就消停下去。畢竟在再怎麼變態也不可能在自習室做出那麼不雅觀的事情。大家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會把這一件事情當真，最多當做一時半會兒的談資罷了。相反，黑白做出這樣的澄清，反而會影響到黑白自己。雖然只是一個惡作劇，但是確實說出去不太好。

    王珏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按照王珏對黑白的觀察，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黑白本質不壞，而且家庭教育很不錯，但是在家裡面可能被寵愛過頭了，所以有一些小調皮。

    簡而言之，不是什麼乖乖女。這樣的女人，王珏已經遇到了一個，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了。一般人根本不會出現黑白這樣的操作。而且王珏很明白，黑白就是在報復自己。只是黑白終究是一個正常的十七八歲的少女，套路沒有王珏這麼多罷了。

    王珏想了想在黑白的帖子中回復了。

    「我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自習室打字，鍵盤聲過大，導致影響了太多同學的學習。對於那一些被影響到的同學，我再次真摯的道歉，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在自習室做出這種事情來。」

    都已經快十一點了，王珏又打了一個多小時的字，然後和譚秀琴說了一聲，才睡覺的。

    第二天一早，王珏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乾淨衝到學校之中，在當時自己粘貼了海報的地方一一搜尋。卻發現自己粘貼的海報已經全部被撕了。

    王珏想了想，給黑白髮了一條簡訊。

    「這一件事情是我比較過分，我一共粘貼了二十三張。分別在三棟教學樓的男衛生間裡。今早上我檢查，已經全部沒有了。你核對一下數量對不對。對於這一場惡作劇，我很抱歉，但是請到此為止吧。如果將來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黑白收到這一條簡訊的時候正在和舍友吃早點。

    「我特麼稀罕和你吃飯麼？」

    「白姐，你說啥？」小月抬起頭有一些好奇，嘴角還沾著豆漿，看起來非常有礙觀瞻。

    「擦擦你的嘴巴。」

    「我還沒有吃完，等我吃完再擦嘴巴吧。對了，根據線報，王珏離開了自習室，最終去了圖書館電子閱覽室。要不要去搞他？說不定今天還會去。他們宿舍的人都說他基本上不會宿舍的，晚上都在外面住。」小月眼神之中滿滿都是精光，似乎想到了一些不錯的整人法子。

    「自然不能那麼簡單放過他。上完課，我們也去電子閱覽室吧！」黑白笑了起來。

    早上有一節公共必修課，一節專業必修課。但是對王珏來說，還有一節專業選修課和一節公共選修課。王珏在選課的時候，都是儘量將所有課程弄在一起上。這樣有一個好處就是王珏省去了多次從宿舍跑到學校的辛苦。

    王珏還沒有走到教室就在路上遇到了自己的舍友。

    「我還以為你又要開啟逃課模式了呢！」程勇走上前親熱的在王珏胸前打了一拳。

    「是因為姨媽巾的事情麼？」韓海笑著說道。

    雖然事情是昨天才出現的，但是中大並不大，還是有很多人知道了這一件事情。

    「為了那個就逃課，有一些誇張了吧。」石昊尷尬得笑了起來，然後看著王珏：「不過擺明了就是黑白要坑你。所以長點心吧，以後不要得罪女人。」

    程勇走上前把王珏拉到了一邊。

    「哎，聽說昨天下午點，在教學樓幾個男廁所中發現了一個小廣告。」

    這就傳了出來。

    「你聽誰說的？」

    「我自己看到的。」程勇笑著說道，「我還看見黑白帶著一個同學進男廁所去把那一些廣告給撕下來了呢。」程勇解釋道，然後一臉悲憤：「當時我就是去上一個廁所，然後正要拉下褲子準備交水費，然後就看見黑白紅著眼睛從廁所裡面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張小廣告。我當時以為我走錯了廁所，差點嚇得陽-痿！」

    王珏嘴角抽搐，還有這種事情？

    「當時沒有看清楚，為了避免尷尬，我去了別的地方上廁所，然就就看見小廣告了。」程勇笑著說道：「貼廣告的那個人真的很賤啊。也不知道黑白到底惹了什麼人。」

    王珏一臉驚訝：「真的？小廣告裡面是什麼內容？」

    現在的王珏是十分不想讓程勇知道那個粘貼小廣告的人是自己。

    「大約就是學生妹那種廣告，那種網站上都有的那種。」程勇支支吾吾的不敢說。

    「你打了電話沒有？」

    「沒敢打。一看就是惡作劇。」

    「膽小鬼，要是我，我肯定就打了。」

    「我想打來著。但是後面發生的一幕讓我只是記了黑白的電話號碼。」

    然後程勇將他站在樓梯口，看到一個打了電話的男生被黑白訓斥的畫面，對話一字不漏的落在程勇的耳朵里。

    程勇之所以會發現黑白這種窒息的操作，是因為昨天下午，程勇和幾個社團里的人商量事情。程勇走的最晚，所以沒有和大部隊離開，在教學樓逗留了一陣，然後就看見黑白的事情了。

    「不得了。」王珏砸吧了一下嘴巴。心裏面也感嘆自己的好運。要是這一件事情傳出去，被學校發現，一個大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好像過分啊了。

    花了一個早上，王珏把所有課上完了。正準備去吃飯，就接到了錢泓渝的電話。

    「我說錢老師，我剛下課你就給我打電話，你過分了啊。」

    「我知道你的課表啊。」錢泓渝在電話那邊笑著說道，聲音有一些沙啞。

    王珏一愣，然後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