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已經隱隱明白,靈武的構成方式,與天道秘籍一樣,它的本質應當也是以圖騰紋理髮揮威力。
不同的是,天道秘籍是用靈原子光暈,而靈武卻是用靈內力。
蠻君的招法威力極其驚人,他這一招不及萬一。
但是,他這一掌卻有幾分寒螭問天的味道,究其原因,是因為他在領悟寒螭問天時,領會到了它的某個圖騰片段。
然後,再藉助他自己的理解、體會,構造成了一個獨屬於他自己的圖騰紋理,獨一無二。
雖然威力遠比不上真正的寒螭問天,但卻是他現在就能勉強用出的。
僅是這一招掌法,已然屬於靈武的範疇,威力或者不顯,但震撼力已遠遠高於王管家的武學掌法。
只看王管家半跪在地,驚駭欲絕的目光,便可知這一招的駭人程度。
老半天,王管家才撐著地面站起來。
他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傷,但卻感覺精神震顫,連思維也不能集中了似的。
他隨即躬身道:「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高手!是老夫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
陳九嗤笑一聲,這回他肯定是不會相信這個老無恥的歉意了。
王管家咽了口口水,哪裡還敢呆下去,就要轉身離開。
但是陳鳴卻仍然不甘心啊!
他眼中精光閃爍,指著陳九身邊說:「王管家,你瞧,那是誰!」
王管家斜眼看過去,目光一凝:「是你!」
他們的目光,竟匯聚到了施佑青的身上。
施佑青應該是剛才被簡無明抓了把頭髮,此刻已經略微清醒了一些。
一看周遭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自己的身上,頓時脖子一縮,竟拿著書本就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只露出了兩隻眼睛來。
簡無明一把抓著他的書想拉下來:「兄弟,你怕什麼?」
但施佑青就是牢牢抓著,腦袋像個鵪鶉似的,似乎想把自己整個兒縮成球藏到書後面。
「大、大、大、大哥,我、我、我、我怎麼在這兒?你、你、你、你害我!為、為、為、為什麼灌我酒!」
陳九聽得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剛才他念詩念得挺利索的啊!怎麼現在成個結巴似的!
那頭陳鳴已然大聲喝道:「施佑青!你竟然還敢來這裡!」
施佑青只有一雙滴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湊在簡無明身邊:「大、大、大、大哥,咱、咱、咱、咱們走!」
簡無明一拍他腦袋:「走走走,走你個頭啊!你個慫貨,怕他們做什麼?」
陳鳴像是找著了突破口:「施佑青!你個文人中的敗類,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你是這小葉酒莊請來的打擂詩人?」
他指著葉白和施佑青兩人大聲喝道。
葉白有點兒懵,簡無明不是說,施佑青是個窮家小詩人嗎?
聽陳鳴的意思,難道施佑青還有竟然還有什麼惡名不成?
簡無明翻了個白眼:「你瞎叫喊什麼?怎麼?在陳兄弟身上丟了面子,就把矛頭對準我兄弟了?陳鳴是吧?你是什麼玩意兒啊!」
陳鳴指著簡無明:「你又是什麼東西!竟敢辱罵秀才、包庇敗類!施佑青是你兄弟?跟這種人做兄弟,你定也是個無恥之尤!」
忽然一道黑影一閃,陳鳴只覺臉上一陣劇痛,當即後仰翻倒,捂臉大叫。
眾人一看,居然又是一塊不知從哪裡來的板磚!
簡無明收回手:「你怎麼還學不會教訓呢?秀才遇上我,你有理,我有板磚,你說是你的理高,還是我的板磚硬?」
陳鳴肯定是想說理高,奈何牙都磕掉了半顆,嘴裡漏風愣是說不出話。
旁邊的王管家眼中狡色一閃,原本要離開的步伐也停了下來。
他義正言辭道:「施佑青,你這等文人恥辱、敗類,莫非還真有人請你作為打擂詩人?」
他眼中更多的不是責斥,而是興奮。
葉白已經愣住了,臉都開始發白,自己到底請來了什麼人啊!
施佑青腦袋都已經快縮成團了,簡無明一拍他的背脊,他哎呦一聲,挺起了腰背。
「小施!不是我說你!你越是退,人家越是不相信你!」他硬是挺著施佑青的背,將他整張臉都露出來。
「簡兄,這位施先生到底是什麼人啊!」葉白急得都快團團轉了。
簡無明拍拍胸脯:「他是我兄弟啊!」
「我問的是人家為什麼叫他文人恥辱、敗類!」
簡無明抬頭看天:「別聽他們瞎說!我可告訴你,小施可是這白月城前五十年、後五十年最傑出的詩人了!你能請到他,絕對是賺大發了!」
葉白欲哭無淚,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啊!
倒是那頭王管家冷笑說道:「你正是小葉酒莊的負責人吧?聽聞,小葉酒莊前些年盡賣些假酒,不知害了多少顧客,我原來還是不相信的。可今日一見,果真是狼狽為奸、同流合污,不是豺狼,不進一門啊!」
「王管家!你什麼意思!」葉白臉色已經白的有點兒蠟色了。
「這施佑青,原本是清風書院的弟子,清風書院當年老山長在世時,念他家境貧寒,特意准許他入院讀書。可沒想到,此人喪心病狂,全無半點讀書人的風骨!竟然在書院中,抄襲偷竊了同窗的詩詞,當作自己的出去販賣!
「你怕還是不知道吧?此事事發後,鬧得全城沸揚,有人懷疑他的秀才,都是通過作弊考來的!」
施佑青臉色氣得通紅:「你、你、你……」
「你什麼你!」王管家厲聲打斷道,「郡守早已經革除了你的功名,剝奪你參加科舉的權利!似你這等過街老鼠,早該自我了斷,繼續活著,除了污染視聽、丟老山長的臉,還有什麼用!」
施佑青只是一句句你你你,但結結巴巴,就是連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急得滿頭大汗。
陳九倒是不了解真相,但瞧施佑青這結結巴巴的嘴,估計被人陷害了,也肯定沒法辯解!
簡無明早就不耐煩了,抬手一擲,又是一道黑影閃過。
王管家眼中一驚,連忙抬手抵擋,只覺得虎口猛地一痛,趕緊拼盡了全力,方才將一塊小小磚頭低檔下來。
他心底震駭,今兒個這是怎麼了,先是一個人一掌讓自己難以生出抵擋欲望,又是一個人隨手一塊板磚,竟也有這等可怖力道!
他眼中狠色一閃,急急掃視了一眼陳九、葉白、簡無明等人:「好,好!你四人都是小葉酒莊對吧?你們且等著!老夫這就去稟報王老,定叫你們趕出酒劍詩會,再也沒有資格!」
說罷趕緊急匆匆跑走了。
王管家一走,丑漢、幾個護衛和陳鳴都不敢留了,只是挑釁地看了陳九等人一眼,趕緊離開。
葉白已經滿頭大汗,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完了!完了!酒劍詩會,名聲比起實力還更重要!咱們名聲一臭,就算酒好、劍高、詩妙,在最後的評分環節,所有評委也只會給一個最差等!」
他臉無血色,心如死灰。
施佑青這會兒早已經兩眼發紅,又氣又哀,忽然跑到後頭去搶了桌上一壺酒,咕嘟嘟就往嘴巴里灌。
簡無明撓撓頭,嘆了口氣,他是想帶著小施在酒會中一洗污名,好推翻了此前的陷害。
可現在,他好像太浪了些,情勢有點兒控制不住了呀!
三人一個絕望、一個心死、一個無可奈何。
唯有陳九,摸摸下巴,忽然說道:「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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