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
紀拙往前走,正思索著書的事情,
路邊的人眼尖,卻將紀拙認出來了。
紀拙轉過頭一看,是路邊擺著的個燒烤攤,
燒烤攤跟前,中年男人跟著個女人正在攤位跟前忙活,
今天天氣不錯,燒烤攤前擺著的一張張桌旁也坐了不少顧客,
中年男人繫著圍裙,忙得滿頭是汗,女人也跟著在不停地招呼著客人,給客人拿著些啤酒。
中年男人看到了紀拙,卻是笑著將紀拙叫住了。
紀拙頓住了腳,
這中年男人就是先前遇到過一次, 跟著出了一晚上攤的燒烤攤老闆,
顯然是還記得紀拙。
「小兄弟,吃飯了沒有啊,你先坐,我去烤兩串燒烤過來。」
「不用了,吃過了。」
中年男人熱情著招呼著,紀拙趕忙叫住了。
「吃過了啊,那小兄弟你先坐,坐會兒。」
中年男人將紀拙臨到旁邊張空桌旁,招呼著紀拙坐下,
這次紀拙倒是沒拒絕,就在這兒坐了下來。
「老哥你去忙你的吧,別耽擱你做生意。」
「誒,也沒多忙,看著生意不錯,要的燒烤也都烤得差不多了。」
「小兄弟你坐, 我去給你烤兩串燒烤,雖然是吃過了, 一會兒你帶回去嘛, 晚上也有個夜宵。」
「誒,不用……」
紀拙攔,沒攔住這熱情燒烤攤主中年男人,
「媳婦兒,給這小兄弟拿瓶水。」
中年男人回身往燒烤爐邊上走,順便朝旁邊女人喊了聲。
「誒。」
正給一桌拿著啤酒的女人應聲,跟著再拿了瓶飲料朝著紀拙這兒走了過來。
「小兄弟,給。」
「謝謝。」
紀拙伸手接過,也沒再去麻煩這兩口子,
就在旁邊坐著,隨便看看這燒烤攤上。
燒烤攤上這會兒坐著幾桌喝酒吃燒烤的,推杯換盞之間顯得很熱鬧。
不同桌說著些不同的話,吆五喝六間,不時再喝上兩瓶啤酒,
還有喝熱了的,掀起衣襟,露出啤酒肚來, 還有喝的臉紅了的,講著兄弟情義。
燒烤攤老闆, 那中年男人則是還在燒烤爐子跟前忙活著,烤著他媳婦兒不時遞過來的一盤盤燒烤。
紀拙這麼一坐。
就是坐了快一個小時,
中年男人幾次過來抱歉,還先端了些燒烤放在紀拙身前的桌上,
紀拙只是講讓他們忙活著自己的就行,要是他耽擱他們了,那他就走了。
紀拙就這麼坐著,聽著這市井的聲兒,熱鬧,但也不覺得吵鬧。
坐了差不多一小時,
時間也晚了,這燒烤攤上人也少了,
中年男人忙活空了,再端著一盤燒烤朝著紀拙這桌走了過來。
「小兄弟,實在是抱歉讓你久等了,怠慢了啊。」
「本來晚上也沒什麼事兒,在這兒又有燒烤吃得,又有人招待的,哪有什麼怠慢的。」
雖然是吃飽了,但先前中年男人端過來的燒烤,紀拙還是小吃了幾串。
中年男人聽著紀拙的話,也爽朗地笑了起來,
「那這兒還有,小兄弟你喜歡吃就敞開吃,吃完了兄弟再給你烤,今天我請客。」
「那可不行,現在是真吃得有點撐了。」
紀拙擺了擺手,就看到旁邊中年男人的妻子,收了旁邊最後桌顧客的錢,就也走了過來。
「……誒,媳婦兒,這就是我先前說過那小兄弟,就是那晚上陪著我出了個通宵攤的小兄弟。」
「那晚上我是真得難受啊。難受的心口都堵得慌……還是這小兄弟安慰我說……」
這中年男人將紀拙記得挺深。
當時紀拙就是心血來潮想看看燒烤攤上一晚上是什麼情況,
聽了中年男人說了的些話,其實後面寫《七種罪》也有這位攤主的影響。
「小兄弟,謝謝你啊。」
「不用,我那就是偶然遇上了,心緒來潮。還勞煩老哥記掛了。」
紀拙連忙說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跟著再招呼著,
「小兄弟,吃燒烤,吃燒烤,還喝不喝點什麼,我陪你喝兩口?」
「不用了,真不用了,晚上吃得就不少,剛才又吃點了。」
紀拙是真吃撐了,現在都還沒咋消化呢,拒絕了好意過後,
再轉過頭,望了望燒烤攤才走了桌客人還沒收拾的桌子,
「老哥這兩天生意挺好的啊?」
「也還可以吧,比小兄弟之前你過來的時候好點,天氣熱了,晚上出來吃燒烤的人就多了。這擺攤賣燒烤就是這樣的,一陣一陣的,看天吃飯。」
「你要是今天下雨,那肯定就沒啥人,要是陰涼有風那肯定人就又要多點。」
中年男人笑呵呵應著。
「嫂子腿腳好利索了吧?」
「前些天剛拆了石膏,我讓她在屋裡多歇歇,她也不樂意,非得跟著出來一起受累。不過也是好利索了,沒留下什麼病根。」
「我不出來跟著,你一個人忙活的過來嗎,還嘴硬。」
旁邊的女人沒好氣地說了中年男人一句,中年男人只是笑。
「小兄弟,要不我給你再拿瓶飲料吧,都是冰的,大夏天的解渴。」
「真不用。」
紀拙只是當初透露了一些善意,這現在的攤主夫婦就恨不得十倍熱情相還。
紀拙再搖了搖頭,不過還是拗不過這攤主的妻子,
女人說著這會兒喝不下了先拿著,一會兒渴了再喝,還是給塞到了紀拙手裡。
紀拙只能拿著,再看向了這笑呵呵著的中年男人,頓了下,還是多問了句。
「那令堂,現在……」
聽著紀拙的話,這次中年男人頓了下,中年男人的妻子也沒答話,回過頭望了望自己丈夫,
不過中年男人也就頓了下,還是相對灑脫地說道,
「走了,半個月前走了。」
「臨走的時候不想待醫院了,我就去把她接回來了家裡,我給她坐了頓飯,吃了,回屋睡了一覺就走了。」
「不好意思。節哀。」
紀拙聽著,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只能這樣講了句。
「沒事兒,沒事兒,都看開了……我媽都這麼大歲數了不是,人都是要死的。生活還得接著過嘛,你說是不是。」
中年男人擺了擺手,似乎還算灑脫地說道。
紀拙沒再對此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再陪著這兩口子,說了陣話,
中年男人再講了講他兩個閨女,
提起他女兒,中年男人還是挺自豪的。
再說起一些瑣碎的事情。
紀拙大多時候就是聽著,不時也搭上一兩句話。
最後是攤位又再有幾桌客人來了,
紀拙看時候也晚了,也沒再耽擱這攤主做生意,就起身告辭了。
「那就不留你了啊,小兄弟,改天咱們有空在聊。」
其實兩人就見過兩回吧,
但君子之交淡如水,下回再遇上,紀拙跟著攤主兩口子也能再坐下聊上幾句。
走得時候,
紀拙先前說吃不下的燒烤,這攤主還是給他打包上了,
讓他帶走了,說是讓他拿回去當夜宵,也沒要錢。
紀拙也沒再多說,也就拿上了。
……
歐羅巴洲。
這會兒,還正是下午的時候。
和當時白旗國文學獎評審時候類似的情形再次發生在布克獎評審會議上。
一眾評審委員會的評審委員們,以著名作家,文學研究者,出版社編輯組成。
再次聚集在會議室,對今年的布克獎獲獎作品進行表決。
不過相比白旗國文學獎投票時,布克獎的評審委員們,意見要統一的多。
「下面開始進行布克獎最佳長篇小說的表決。」
主持評審會議的人說道,再停頓了下,看著一眾評審委員,臉上露出了笑容,
「當然,我相信對於這個獎項的獲獎作品,其實大家都已經有了答案。如果沒有意外,大家的答案和我應該也都一樣。」
其他評審委員也都看向說話的那人,臉上都露出了一些笑容。
主持評審會議的評審委員是諾斯綜合出版社的主編,而眾所周知,
伯特出版社就是諾斯綜合出版社的子社,而最後待選的獲獎作品中,其中有一本就是伯特出版社出版。
主持會議諾斯綜合出版社主編笑是因為這本書他已經看過,他相信,除非其他評審眼睛瞎了,看不出其他幾本待選和這本書的差別,不然他們子社的這本書肯定是當選了。
而其他評審委員笑,算是會心的笑意了,也算是認同諾斯綜合出版社主編的意思了。
他們同樣喜歡這本書。
「那咱們開始投票吧。請選擇《七種罪》為今年最佳長篇小說獲獎作品的評審委員舉手示意。」
諾斯綜合出版社主編說著,最先舉起了手,
緊跟著,圍在長桌旁的一位位評審委員相繼舉起了手。
直到最後一位,是位文學研究領域的教授。
他有點猶豫,是因為他還是為虔誠的信徒,
《七種罪》的簡介多少有點諷刺和輕蔑他的主了。
而猶豫的另外原因就是,他也看過了這部小說的內容,
他的專業學識告訴他,其他評審委員選擇這本書是有合理的。
「神愛世人,如果有書中那樣的苦難,神也會憐憫那些苦難的人們。」
似乎找到了心理平衡的點,再猶豫了陣。
這位評審委員還是舉起了手。
主持會議的諾斯綜合出版社主編環顧了一圈,緊跟著再笑著說道,
「恭喜,我們達成了完美的共識。」
「這樣,至少不用擔心今年的白旗國文學獎將我們的布克獎比下去。只是可惜了,白旗國文學獎比我們早頒獎那麼段時間。」
「但我們至少比龔古爾文學獎早,不是嗎?」
……
「carol:a先生,《七種罪》再次獲獎了!獲得了布克獎今年的最佳長篇小說,也是最重磅的獎項!」
「carol:現在布克獎還沒公布,不過我們已經先得到了這個結果,出版社母社,諾斯綜合出版社的主編也參與了這次的評審。」
紀拙是在慢悠悠散著步,走回到小區樓下,在涼亭里收到的卡羅爾發來的消息。
看著卡羅爾第一條發來的消息,
紀拙只是感覺有點麻,沒啥太大的感覺。
虱子多了不怕癢,都有白旗國文學獎給衝破目標銷量了,再多個獎項又能怎麼著呢。
另外這個獎項雖然著名,但紀拙沒咋聽過,也就前幾天順便搜索了下,
卻沒有太直觀的感覺,也沒感覺太激動。
而卡羅爾第二條發來的消息,
卻是讓紀拙在想……怕不是有內幕。
這獲獎作品還沒公布呢,就知道了,參與評審的還有諾斯出版社這個伯特出版社的母社主編。
然後,紀拙就在想,
前些時候才跟卡羅爾說,等什麼時候《七種罪》獲得更大獎項在接受採訪。
總感覺現在這……是打臉都不過夜了嗎?
「拙而不凡:嗯……知道了。謝謝。」
「carol:a先生,我們提前預製的新封面和宣傳物料已經開始印刷,隨後就會進行整書裝訂。之後等著布克獎獲獎的消息徹底公布,出版社就會針對獲獎進行宣傳。
carol:這次,a先生你的作品銷量就終於要迎來大爆發,a先生您和你的作品也將一步步走向王位!」
感覺怪狂熱興奮的。
不過紀拙感覺自己興奮不起來,特別是想著那虧了,不,是沒賺到的一千二百萬。
這得賣多少本書才能幢回來啊。
嗯,國外出版的書都貴一點。
現在《七種罪》的英文版售價大概是12.9英鎊。
換算一下匯率,按紀拙現在的版稅分成一本書大概能拿到十來塊錢。
扣掉稅,就當十塊錢吧。一千二百萬大概需要賣一百二十萬本。
嗯……好像也不算很多。
可這只是兩個月的鼓勵金啊……
不過反覆想了想,還是讓紀拙稍微興奮了點,畢竟多少能回點血啊!
「拙而不凡:謝謝。」
「carol:這是我們出版社和作為主編的榮幸,能在職業生涯中出版這樣一本優秀的作品。」
這誇得,紀拙都不知道該說啥。
只能再道了聲謝,然後就結束了和這有點興奮狂熱的卡羅爾的交流。
放下手裡的手機,
紀拙再轉過頭,看了眼這會兒站著的涼亭邊上另一道身影,
那小胖墩正站在紀拙邊上,有點眼饞紀拙手裡拿著的燒烤。
「……要不來點?」
紀拙一屁股在涼亭底下的長凳上坐了下來,將燒烤遞了過去。
小胖墩聽著紀拙的話,咽了咽口水,不過還是抬起頭,倔強地搖了搖頭,
「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不能白吃你的東西。」
「都淡如水了,就沒必要那麼計較,給你東西就吃。」
紀拙從打包袋子裡抽出了一根燒烤,咬了一口,再將裝著燒烤串的袋子朝著小胖墩遞了過去。
「一起吃吧。」
「……大哥,你說得也有點道理吧。那我就吃了。」
小胖墩的倔強還是沒忍過燒烤的誘惑,然後果斷坐了下來,從袋子裡抽出一根燒烤,
美滋滋吃著,
不過紀拙就看著小胖墩先是大口大口吃著,
結果吃著吃著臉上又有點懊惱,嘆了口氣。
「怎麼了?」
「哎……我不該再吃燒烤的。我今天已經吃了兩個蛋糕,三個雞腿,兩個冰淇淋,一杯奶茶,三頓飯……再吃燒烤我又得胖了。」
這話給紀拙干沉默了。
拿著燒烤,默默吃了口。
你要是胖了,
你覺得是因為燒烤嗎?
「哎,不吃了。」
小胖墩嘆了口氣,幾口將手裡拿著的烤串飛快吃完,
就是往旁邊一坐,就是一坨。
「……吃吧,都吃那麼多了,不差這點了。」
看著小胖墩目光還往這邊不停的瞟。
「大哥你說得話也有道理吧……那我就再吃兩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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