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司總部。
令無數人聞風喪命的黑獄大牢。
這可不是外面那些分部,光有個名頭唬人的大牢,而是正兒八經的原版。
黑獄大牢仿造十八層地獄而建造,從地上往地下,一共修建了十八層牢房。
按照犯人的危險程度,重要程度依次往下上升。
越往下的犯人就越危險。
據說在十八層只有一個牢房,那裡關押著整個趙國最危險的犯人。
至於到底有多危險?
嗯,很危險就是了。
江平表示,反正他不知道。
御史夫人被他帶入黑獄大牢後,可沒有關到地下的待遇,直接被關到地面一層。
這裡的多是普通武者罪犯,牢房還算寬鬆。
御史夫人作為女犯人,更是擁有一個臨時的單間,還讓獄卒貼心地給她換上了乾淨的茅草。
雖是淪為階下囚,但御史夫人仍舊保持著冷靜,沒有像普通人一般大吼大叫,說什麼自己是冤枉的廢話。
對此,江平倒是很欣賞。
他一向討厭大吵大鬧的女人。
不過人家不說話,他也不怎麼喜歡。
「喂,陳夫人,你這麼安靜,我很沒成就感的呀。」
隔著精鐵柵欄,江平和陳夫人打著商量道:
「要不然你問我幾個問題?比如說我怎麼知道你是兇手的?
又或者說說你和陳御史和他原配夫人的恩怨情仇,我這人最喜歡聽八卦了。
我好歹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破案的。
你這樣子讓我很沒有成就感啊。」
站在江平旁邊的朱厚照不由翻了一個白眼。
什麼花了不少功夫,明明活都是他幹的。
這位姑爺唯一幹的事情就是回家搬救兵,然後坐在家裡等他結案。
不過誰讓他欠了這位姑爺一個大人情呢,這會兒還是安靜地當個美男子。
「我什麼都不會說。」
陳夫人縮在牆角,眼神有著對周圍環境的明顯嫌惡,但她的情緒已經冷靜下來。
不愧是能買兇殺人,還能表現得若無其事的狠人。
「還有我的案子應該是大理寺和刑部審理才對,你們神捕司無權過問。」
「你們抓我已經是擅用職權,若是再敢對我用刑,你們就等著我丈夫的彈劾吧。」
「哎呀,你怎麼突然這麼聰明?還知道我們現在奈何不了你。」
江平一拍腦門,無奈道:
「不過這樣會讓我覺得我變成了大反派一樣。
搞清楚啊喂,你才是犯人!」
說著,他眼神一瞪,一股無形的氣勢掃過整層牢房。
哀嚎的犯人停了下來。
撒尿的人也不自覺憋了回去。
這一刻,連牢房中的老鼠也停下動作,嚇得趕緊躲回了洞裡。
嘭!
陳夫人直接被這股氣勢壓得撞擊在身後牆壁上,似乎還有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頂在牆上。
她立刻喘不過氣來,臉色漲紅起來,手腳就像離開水的魚,不住撲騰著。
「本來這事本公子不知道也就罷了,我就當沒看見,可是誰讓本公子知道了呢。」
「你的丈夫是副都御史,你的父親是前禮部尚書,你家世顯赫,可在我面前,有用嗎?」
「你看看,我現在就能輕易要了你的小命,你害怕嗎?」
「姑爺!」
一旁的朱厚照忍不住心中一凜。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江平的實力。
這一份氣勢,已經遠超於他。
早就聽過姑爺資質過人,二十歲就成就大宗師境界,可現在看來,他在大宗師這個境界走的比他想像中還有遠。
起碼他是遠遠不及的。
「放心,我又不傻,現在殺她,麻煩多多。」
江平氣勢一收,陳夫人摔落牆角,大口大口呼吸著。
「我就是有點不爽,憑什麼殺了人還敢在我面前這麼囂張?
就是流流眼淚也好,我還當她有幾分懺悔之心。
可你瞧瞧她說的話,擺明了是知道有人能撈她出去。
關鍵是我知道她特麼說的還是真的。」
「淦!」
江平甩手離去,再無半點調侃之心。
朱厚照也跟著嘆息一聲,招來侯在一旁的獄卒吩咐道:
「照顧好她,出了一點差池,本捕頭拿你是問!」
而後,他快步跟上江平。
……
昏暗的狹長大牢過道。
「姑爺,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朱厚照走在江平身後,一邊問道。
其實這件案子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雖然陳夫人是買兇殺人的真兇,證據也夠了,甚至陳夫人自己也默認了。
但案子本身就存在很多疑點。
比如為何一直待在鄉下的陳御史原配怎麼會突然想著帶著女兒入京,是誰給她的消息?
這位陳夫人又是怎麼知道人家入京的日子,並且還提前找好了殺手?
又如何會在兇殺案第一時間就有人報案,東廠的人又怎麼來得那麼快?
陳夫人暴露得也太過順利,太快了。
真相還在很遠很遠的位置。
江平卻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朱厚照愣了一下,沒想到江平會把選擇權交給他。
他不自覺舔了舔嘴唇,說道:
「還是,不查了吧。」
「為什麼?」
「師父教過我們,我們這些當捕快的,最重要的是職責是負責抓賊。」
朱厚照眼露回憶之色道:
「只不過隨著神捕司越來越大,我們擁有了很多本該不屬於我們的權力。
但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加痛苦。
在某些時候,我們其實只需要負責當好一把刀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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