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鋒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反對者閃擊了一下,定了定心神,問:「你不認同大家提出的推舉方法?」
姜不苦搖頭道:「我是不認同建立學生會這個組織本身。」
本來就已心生不悅的韓鋒聞得此言,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道理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咱們現在這種接取任務的方法,太過低效,這耽誤的是所有人的學習和修煉!」
姜不苦搖頭道:
「你說的那種混亂,只是最開始才會出現,只過了不到一天時間,大家就已經自發做出了調整,在我看到的情況是,今天大家接取的任務已經比昨日好了太多。
我相信,只需要再過一兩天,大家都會找到最適合自己發揮的位置,不需要旁人去橫加干涉、指指點點。
其次,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即便我擅長做某項事情,可當我一直做這事多了,我想偶爾嘗試下其他可能,這是每個學生的自由。
書院明顯也並不禁止這種行為,學生有自由領取任務的權力,現在突然要建一個組織,來統籌規劃,某人擅長什麼就安排他做什麼,那人家突然想要換個口味,嘗試下別的呢,你們是同意呢還是阻止呢?」
說得非常光明正大,他身後四百學生在他這番言辭下都忍不住挺直胸膛,似乎在為他這番話語力挺背書。
韓鋒見此,眼神冷了起來,軟的手段不行,那就換套硬的。
「你是四百人的頭頭?想要和我們打擂台嗎?」他毫不避諱,直接把話挑明。
姜不苦道:「什麼打擂台,我不明白,我只是很真誠的表達自己的反對意見。」
只是真誠的表達反對,不是有意打擂台,韓鋒差點沒被這句話給噎死。
退開幾步,冷聲道:「怎麼都是修行者,彼此立場衝突,觀念向左,解決辦法很簡單,來吧,咱們用修行者的方式確立一下話語權……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們,這並不是我的個人私念,咱們雲萊書院一切草創,要確立規矩,為以後打好樣,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咱們一屆就有一千人,書院四年制最多就有四千學生,加上往屆繼續精修的,學生數量的巔峰期很可能突破五千,而執事、老師的數量是有限的,成立學生會,由學生自己參與到書院的管理中,這本就是書院的意圖!」
聽他如此說,姜不苦身後很多原本心有牴觸抗拒的學生都心中一凜,他們實在沒想到,這件事情背後還有這層因果。
姜不苦卻不為所動,平靜道:「那是我表述有誤,我並不是反對你們要成立一個學生管理組織,而是反對你們想要強制分配每個人的任務領取這件事。」
韓鋒氣結。
這看似兩件事,可在現在,這確實就是一件事。
因為這是學生會現在唯一能做,也是近期唯一重大且最主要的事件。
如果學生會成立了,卻不能管理這件事,要麼去搞些雞毛蒜皮的邊角料小事,要麼就乾脆神隱,毫無存在感……這兩種無論哪種情況,都是不能接受的。
學生會的成立必須伴隨著重要的職權,不然,成立個空殼子卻做些無關緊要之事,反倒先一步降低了它在眾學子心中的格調定位。
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的。
他擺出試手的架勢,冷聲道:「好了,不用再說了,咱們就用修行者的方式來解決把。」
姜不苦看了一眼,轉身就走,根本就不接招。
「我不會和你比試的,我只是表明我的態度,你們真要強按你們的意思來辦,我也阻止不了,我只是提前說一聲,無論如何,我近期都要接講道場相關任務,其他任務我都不會接。」
然後,走了。
只給韓鋒留下一個可惡的、恨不能撕碎的漸行漸遠的背影。
而隨著他的離開,分別來自四州,現在卻緊密團結仿如一家人的四百學生,看到有榜樣帶頭,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開溜閃人,將偌大空間全部留給豐州六百俊彥。
韓鋒看著逐漸消失的姜不苦背影,目光變得更冰冷了。
姜不苦突然跳出來這麼一下,直接摧毀了他所有的後續安排。
現場除了他和所有豐州學生,空無一人,他無趣的揮了揮手,道:「都散了吧。」
其他人都滿懷希冀的看著他,有些愛跳的心中甚至已經開始瞎想,在韓鋒這位帶頭大哥的指引下與四州雜牌軍干一仗,想來一定酣暢淋漓,更美妙的是有韓鋒老大頂在前面,即便造成什麼不良後果,也自會有人扛住,不會落在他們頭上。
可惜,韓鋒一句話打消了他們的念想,讓大家直接散夥,連點隱患的苗頭都給掐滅。
韓鋒又會想出何種新招且不去提,往回走的姜不苦也受到了不少人圍追堵截的誇獎驚和敬佩。
這一刻,他儼然真的成了可一句話就號令四百學子的首領。
面對這樣的恭維和期盼,幾乎相當於一個個領著幾十上百號小弟的頭面人物突然跪倒在自己面前,高稱老大,我和我的小弟以後就都跟你混了,集中力量,達到可與豐州學子分庭抗禮的程度。
哪怕依然顯得弱勢,可那是同一層的「弱」,在此之前,他們連站在別人對面、要求一個平等的地位都不會有。
面對這麼多的投靠,姜不苦依然不為所動,完全不接這茬。
他堅決反對由學生組織對每位學生分派任務,唯一的參考就是什麼任務更緊迫重要,而學生又擅長哪些,在這多種因素里選擇綜合最優的選擇。
這相當於變相的約束了每個學生的活動範圍,而這妨礙了姜不苦積極爭取進步的心。
在看過六百豐州學生之後,他心裡就已經定下了目標,除了完成任務,每日晚中兩次正常的修煉之餘,他還有個任務就是將選中目標的近八十位進行貼身跟隨,直到將他們的生命靈光化為自己更進一步的動力。
這就必須能夠自由的活動,能夠自由的選擇任務,而不是聽由學生組織的安排。
既然遲早會因此爆發一次矛盾,那他情願在一開始就鮮明的表達自己的態度,免得此事已經形成慣例,事到臨頭的自己心中又不滿意,到那時反倒不會有這麼多人站自己了。
可站出來反對歸反對,他沒那個閒心領著一群孩子與另一群孩子搞長期鬥爭。
不摻和。
只要你們別擾著我修行學習就行。
他這種態度讓四州學生心情低落且費解,本來以為有了主心骨,可聯合起來與豐州學生分庭抗禮呢,沒想到他站起來的目的真就如此單純。
倍感失落。
甚至有些茫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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