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盧赫盧韋的郊區有多個貧民窟,這些簡陋別墅就在一個貧民窟範圍內,不過這些房子裡的住戶都頗有能量,貧民們不敢來遊蕩,所以顯得別墅區治安還不錯。
少年心滿意足的抱著大蛋糕走在路上,離開別墅區後是一條巷子,狹窄、陡峭,汽車絕對開不進去,從這裡楊叔寶就看到了一個新世界。
貧民窟的環境不用說了,骯髒、黑暗、臭烘烘,小巷子兩邊的破屋裡有時傳出慘叫聲有時傳出呻吟聲,僅僅相隔百米,這裡和簡陋別墅區已經是兩個世界。
楊叔寶抬頭看,從這裡看到的星空都不是那麼絢麗多姿了。
他不是喜歡惹麻煩的人,之所以跟隨少年出來主要是因為麥森給他發了個簡訊,內容很簡單:跟這小子做朋友,他的背景對你的保護區很有用。
有的門口站著女人,她們沉默的抽著煙,忽隱忽現的菸頭照耀下楊叔寶吃驚的發現這些人幾乎是赤裸的。
巷子只有昏黃的小路燈,有的地方路燈壞了,一片漆黑。
他們走進去後突然出現了腳步聲,前後都有人堵了上來。
之所以被堵到跟前才發現有人,是因為這兩伙人起初貼在牆壁上,他們都是純種黑人,閉著嘴巴的時候夜色就是他們的保護色。
「錢包、手機、衣服,女人留下男人滾蛋!」一個粗魯的聲音響起。
少年立馬扯著嗓子喊道:「鮑里斯、鮑里斯,管好你的狗!」
「雪特,是知識這狗娘養的。」粗魯的聲音氣急敗壞的說道。
另外一個聲音囂張的說道:「你帶著這男人離開,這女人給我們留下。」
「必須留下,我已經很久沒幹過白妞了。」
一隻手抓住了楊叔寶的手腕,艾蔻楚楚可憐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你得保護我。」
「我!」老楊鬱悶了,「你不是說你不用男人保護嗎?」
艾蔻貼在他身上說道:「我說的是從我能握住刀子那天起我再沒有靠男人保護,實際上我至今握不住刀子。」
老楊要抓狂了,他討厭老女人。
少年冷冷的說道:「你們隨意,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她有愛滋病。」
「這樣正好,我不用帶套了。」
少年沒轍了,楊叔寶低聲問他道:「我要是搞定這些人,會不會給你惹上麻煩?」
「當然不會。」
聽到這話楊叔寶立馬狠狠一腳踹在身邊一堵牆上,先前進入巷子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裡的牆是用泥土混著石頭澆築起來的老土牆,風吹日曬加上雨季潮濕,牆壁已經不再結實。
晃當!
一聲悶響,半堵牆壁轟然倒塌。
形勢頓時大為混亂,楊叔寶抓起兩人手腕踏著倒塌牆壁繞開堵路的青年往前跑。
「法克!別亂!這他麼……」前面有人吼叫著打開了手電筒。
燈光剛亮起一記大腳飛了過來,這人話說了半截慘叫一聲被踹飛了!
楊叔寶撿起手電筒扔進旁邊院子裡,又是一腳上去另一側的牆壁也倒塌了。
泥土石頭落地聲掩蓋住了他們的腳步聲,隨即兩邊住戶跑了出來,這樣他們的腳步聲更是不可查覺。
少年的家就在巷子一處路口上,這是一座二層樓房,但第二層像是自己搭建的,鐵皮房歪歪扭扭、鏽跡斑斑,跟貧民窟的氣質倒是很配。
他們推開門進去,有人用低沉沙啞的老煙嗓說道:「知識,你怎麼才回來?外面亂七八糟,你的腳步也是亂七八糟,你惹禍了?」
少年挺起胸膛說道:「沒有,爺爺,我帶一個嗯,兩個朋友來家裡做客,他們還帶了禮物,瞧,大蛋糕!」
燈光亮起,一個光著膀子的黑人老頭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老人眉頭往下耷拉,看起來總是愁眉苦臉,他的膚色不是很黑,所以身上的刺青在燈光下很明顯,他的整個上半身露出來的每一寸皮膚幾乎都有刺青,一直刺到脖子。
老頭隨意的掃了兩人一眼就挪開了目光,他問孫子道:「知識,你是不是又去撕布機那混球家裡找吃的了?我告誡過你什麼來著?」
知識說道:「不准跟幫派人士往來,我沒有跟他們往來,今晚的蛋糕跟他們也沒有關係,是這位好心的先生送我的。」
老頭重新打量楊叔寶,說道:「你不像好人。」
楊叔寶忍不住笑了:「我就是好人。」
「我也是個好女人。」艾蔻咯咯笑道。
楊叔寶感覺自己的話一下子沒有可信度了。
他不得不自證身份:「我是一名中國人,動物與環境保護方面的專家,來到你們國家就是為了支援你們的環境保護工作,我真是個好人。」
之所以要說這些是因為他感覺老頭對學問這塊應該很關注,因為他給孫子起名為『知識』,他們家客廳牆壁上也貼滿了科學家、物理學家和化學家的畫像,裡面赫然還有孔子。
果然,聽了他的話老頭問道:「你是專家?那你是什麼學歷?」
「碩士在讀。」
老頭傴僂的身姿一下子挺直了,他臉色和緩的說道:「歡迎,歡迎您的到來,你們請坐,我給你們倒水喝。」
知識打開蛋糕盒開心的笑道:「我不想喝水,我要吃蛋糕,今天我沒吃早飯也沒吃午飯,天啊,真是太餓了。」
老頭立馬問道:「你沒去上學?」
知識頓時不說話了,他用眼神瞟著左右,一幅古靈精怪的樣子。
老頭生氣的抓起一條板凳指著少年厲聲道:「伐柯有你個兔崽子,給老子過來,滾過來!老子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楊叔寶攔下他道:「教育不能靠暴力,你這樣態度太粗野了,不可能教育好孩子。要用愛、用耐心,這才是正確的教育方式。」
老頭對他勉強一笑,然後努力平靜語氣說道:「你這個親愛的兔崽子,給老子過來,老子今天要好好收拾一下你哦。」
艾蔻搬了張椅子坐下看熱鬧,舒眉笑顏。
知識挨了兩記老拳,老頭憤怒的瞪著他說道:「以前你明明很愛學習的,為什麼現在變成這樣?」
沉默了一下,少年慢慢的抬起頭來:「我被學校趕出來了。」
老頭愣住了,他放開拳頭問道:「你不是跟老師說過了會把學費給他補交上嗎?」
少年嘟囔道:「拖的時間太長了。」
楊叔寶問道:「你上的是私立學校?」
「不,公立學校。」
楊叔寶頓時奇怪了:「公立學校不是免學費的嗎?」
艾蔻說道:「義務教育基本免費,但並不是絕對的免費,學校會自主收一些,因為像赫盧赫盧韋這樣的小地方老師薪水太低了,學校需要私下補充一部分才行,而這一部分就得讓學生以學費方式繳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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