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家乾淨的樸實客棧。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客房裡,方牧坐於茶桌邊,手搭在桌上,把玩著一支竹青色的毛筆。
他手腕翻轉,憑空勾勒出一個淡墨色的『滅』字。
霎時,燭光悄無聲息湮滅,只剩下窗外打霜的月光。
「有點意思……」
方牧若有所思,又抖動著手腕,一個光字浮現,雖說字跡稱不上優雅,可卻能驅散房間內的黑暗。
「這就是夫君在竹林遺蹟中,得到的那件傳承法寶嗎?」
夏兎坐於床榻,晃動著腳丫。
她一雙眸子眯成月牙般,吃吃道:「筆出成文,果真神奇!」
「功法我有,靈丹妙藥我也不缺,只差趁手的法寶。」
「如今有了青銅飛劍,外加這支能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毛筆,實力能上升起碼三兩成!」
方牧難得的笑了笑。
這趟竹林遺蹟之行,收穫頗豐,倒是不錯的意外之喜。
那留下傳承之人,除了刻下劍意與槍意外,什麼都沒留下,卻唯獨留下了這支毛筆,想來,此筆絕非凡物。
寧可自毀石碑,這說明至於在那人眼中——
這支毛筆,比他的道更為重要!
「沒有與這法器相搭配的功法嗎?」夏兎問道。
「應該用不著。」方牧搖了搖頭。
此筆乃是法器,能施展出多大的威能,純粹是看施法者的修為與能力決定的。
同樣是光字。
方牧寫出的光,只能照亮這客房,而前者則是能照亮整個地宮,其差距不言而喻。
正思索著,方牧忽然眉頭一皺,將筆收入儲物戒中。
與此同時,夏兎也警惕地看向了窗外。
「咦?」
聲音先至,而後才是一道人影倒落,輕笑道:「竟能察覺到我的氣息,不錯。」
穆逸春整個人倒勾於窗邊,一雙眼睛咕嚕盯著夏兎,來回打量。
他的眼中浮現出一抹貪婪之色,不過很快又壓了下去。
方牧面不改色,端起粗茶品了一口,淡淡道:「閣下三更半夜,鬼鬼祟祟,有些說不過去吧?」
穆逸春笑了,道:「呵,你可知你正處於怎樣的兇險處境中?」
「說。」方牧只此一字。
穆逸春身形靈巧,安穩躍入窗內,開門見山道:「罷了,我也懶得與你廢話,這位小姐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鍊氣後期能染指的,你若還算識相,便……」
威脅之言,戛然而止。
鋒利的劍尖,距離他只差分毫之寸,快若雷霆!
方牧右手的三尺青鋒,刺破穆逸春脖頸些許,血絲溢出。
他側身背對穆逸春,左手握著從未放下過的茶杯,將杯中的苦澀粗茶飲完,平靜道:「說。」
細細冷汗,於穆逸春臉頰浮現。
咕隆——!
他艱難地咽了咽唾沫,滿臉難以置信,自己……可是築基初期的修士!
雖說在南陵,擁有這等修為著,大把的有,可從整個比例上而言,已經算是不錯了,畢竟絕大多數修士,都是鍊氣後期、鍊氣巔峰。
能修煉到築基,已經超過了起碼八九成的南陵修士。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會栽在一個平凡無奇的小修士手中……
更讓他坐立不安的是,在對方的劍面前,他竟看不透摸不准,仿佛就連掙扎抵抗的能力都不曾有……
天驕!
絕對是平輩中的佼佼者!
能做到越級戰鬥的,無一不是天賦異稟者,而能如此乾淨利落,不留任何餘地的,更是天驕中的佼佼者!
這等存在……
「該死,看走眼了!」
穆逸春內心已然將那書生暗罵了個千百遍。
直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既然能讓雲家流落在外的後人,都甘願死心塌地,為其相夫教子的傢伙……又豈會簡單?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雲家後人看上眼的,多半也是天驕的存在!
那書生恐怕早已猜測到了這一點,因此才讓自己來動這個手,而他只需要在背後出謀劃策……
真是好生縝密的計算!
他估計那書生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對方會妖孽到這種地步,一個照面使得築基初期毫無反抗之力!堪稱離譜!
「道友冷靜,好說……好說……」
穆逸春幾乎快要被嚇尿了,瞧對方雲淡風輕的模樣,便知這還沒出全力。
他一邊拖延時間,一邊內心不斷快速思索求生之法。
方牧也不急於一時,靜靜等待他的話語。
他必須弄清楚這事的來龍去脈,自己和夏兎這才初來乍到,什麼事都沒發生,又怎會被人盯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這樣的……」
穆逸春將傍晚黃昏時,在春香樓閣台上所看到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整個過程,他都沒有提起到書生這個人,故意藏了一手,以免到時候毫無翻盤的機會。
「雲家?」
方牧皺了皺眉,看向夏兎。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聽到雲家之名了,第一次是昔日狐妖所言,據她當時的反應來看,似乎那雲家的確是個不可小覷的大家族。
夏兎搖頭,道:「我不認識什麼雲家,而且,我也不姓雲。」
「絕不會錯!放眼整個南陵,也只有雲家的血脈,才擁有紅瞳!」
穆逸春一口咬定自己的判斷,說道:「你既是雲家流落在外的子嗣,遲早有一日會被發現,不如趁早主動前往,由我親自帶路,你能認祖歸宗,我也能早日交差,畢竟我是為雲家辦事的!」
這話,他早就思索好了的。
為雲家辦事!
光是這麼一句話,就足以保住自己的性命,諒那黑袍劍修也不敢拿自己……
哧的一聲。
方牧鬆開劍柄,凌空一掌推動劍首,將其拍飛,刺入到毫無防備、自信滿滿的穆逸春脖頸中!
「不……」
劇痛混跡血液傳達渾身,穆逸春捂住喉嚨,在這等狠厲的力道下,迫使他連續踉蹌數步,整個人跌落出窗外。
他眼中滿是恐懼與不可思議,死活也想不明白,這黑袍劍修明知雲家權勢滔天,不自亂分寸也就算了,怎還敢痛下殺手?
然而,穆逸春永遠也等不到這個答案了,掙扎了沒幾下,便失去了生息,死不瞑目。
在殺伐果斷的方牧面前,任何勾心鬥角的鋪墊後路皆是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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