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眾人臉色既是難看,又是難堪。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具有無上威嚴、不可冒犯的老祖,在諸葛鬆口中卻成了「小子」,這話在雲家人的耳邊聽起來,多多少少帶有些許不悅。
但還真挑不出什麼刺!
雲家老一輩的人,都心知肚明,當年諸葛松靈虛成名時,雲長生還只是一個築基期的天驕……
雖說修真界,以實力論前後輩,可諸葛松非要占這麼個便宜,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
那老嫗面色蒼白,目光灼灼,卻始終沒能再擠出半個字來。
她還真怕諸葛松把她殺了!
靈虛修士便是這南陵最頂尖的存在,雖稱不上無拘無束,可有道是:靈虛之言,自占三分理!
老嫗心裡很清楚,老祖可不會為了她,非要跟諸葛松算賬。
「此事,諸葛前輩應當也知曉一二。」
一位實力不凡的客卿站了出來。
他猶豫些許,看了一眼方牧,說道:「說句公道話,這位小兄弟,只是為了尋求情意而來,可那流落在外的後人,怎麼說都是雲家的子嗣,既是雲家子嗣,那便得按照雲家的規矩來……」
諸葛松抖了抖眼皮,道:「我讓你說話了麼?」
他一雙渾濁的老眼,盡顯精明。
又接著冷斥一聲:「你非雲家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客卿罷了,有什麼資格在此事上指手畫腳?」
「這……」
此客卿頓時啞口無言,又惱又羞,縱然心頭有萬般話語,卻不敢再開口。
其他人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在他們看來,這擺明了就是仗著自身實力強大,蠻橫不講理了,可這話他們卻又不敢說,因為實力強大,真就可以壓制一切。
「那我雲家的事,你一個老不死的,就有資格指手畫腳了?!」
頓時,一道猶如虎嘯般的濤聲,滾滾雷動。
於雲家十里牆圍,獨一無二的大門前。
「老祖來了!」
「老祖如此震怒,看來今晚必當解決此事!」
「雲家人不可辱,雲家後人不可叛!」
雲長生現身,使得麾下所有雲家人,上下千百口男女老少,皆是露出了傲然之色!
這就是一個大家族的氣勢!
擁有靈虛強者坐鎮,與沒有靈虛的家族,完全是天差地別的概念,他們再看諸葛松的神情,雖說忌憚尚存,卻再無畏首畏尾之意。
「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斷我雲家旁系血脈!」
雲長生一上來,就給方牧扣上了一頂大帽子。
諸葛松皺了皺眉。
以雲長生的身份地位,完全沒有與方牧計較這些是與非的必要,看上去是在爭方牧那邊的理,實際上,這話卻是將諸葛松給逼到了一條死對立面上。
「一些無關緊要的後生而已,死了也就死了,誰家往來還不死點人了。」諸葛松淡淡說道。
這帽子扣得簡直沒道理。
若是嫡系、直系也就算了,只是一些血脈不純淨的旁系而已,千百人口的大家族,死上那麼二十來個,又有什麼?
無非是傳出去,有損顏面罷了。
真要這麼容易就被傷到了根基底蘊,那雲家也就別霸占著大家族的位置了。
「你說的倒是輕巧,讓你的青封門的內門弟子葬送幾十條性命試試?」雲長生冷笑連連。
「如果是要與你雲家開戰的話,死在戰爭中,那倒也沒什麼。」諸葛松道。
頓時,雲家眾人臉色微變。
這話……
要知道,到了諸葛松那個地位,一舉一動都牽扯著成千上萬號人的命運。
就為了這麼一個鍊氣期的小子,值得他這麼做?!
能殺死二十餘名築基,固然天賦異稟,可沒成長起來的天驕,也僅僅只是天驕罷了,也得有命活到以後。
太多的天才,在南陵崛起又隕落,最終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呵呵,你有種便來試試,我雲家可不怕你青封門!」
說著,雲長生看了一眼方牧,意味深長道:「諸葛松,你能庇護得了他一時,難不成還能庇護他一世?」
「這就犯不著雲家家主操心了。」諸葛松道。
兩人火藥味十足,相互試探,卻得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時,方牧再度開口,說道:「交人。」
「荒謬!」
先前那名老嫗,忍不住道:「既是我雲家後人,又豈有跟你走的道理?萬一髒了身子,血脈外流……」
「你雲家的這血脈,方某還瞧不上眼!」
方牧打斷了她的話語,又道:「更何況,你又怎敢肯定她一定就是你們雲家的後人?」
「笑話!整個南陵都知我雲家紅瞳!這點毋庸置疑!」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簡直可笑!」
「我看,這小子就是覬覦我雲家血脈,故此找茬。」
雲家眾人的批判與聲討,接踵而至。
諸葛松暗中與方牧傳音:「小子,你確定你那小娘子,果真不是雲家人?」
方牧並未回傳音,只是沖他投去一個堅定的眼神。
「如此……」
諸葛松似乎是做出了某種決定,瞥了一眼對方牧恨之入骨的雲長生,說道:「倘若,這事萬一真是你雲家弄錯了,又當怎講?」
「絕無可能!」
雲長生嗤之以鼻,冷哼道:「既然你與這小雜碎,賊心不死,那就滴血認親便是!」
滴血認親四字一出,頓時雲家所有人臉上的神情都變得極其精彩。
方牧皺了皺眉,說道:「滴血認親本就有誤……」
「可。」諸葛松卻是答應下來。
似乎是見方牧對此事不太看好,那老嫗譏諷道:「我雲家的血脈,又豈是尋常的血?若是同血脈,必有相融,若是不同血脈,必被我雲家之血所吞噬!」
雲家血脈,霸道無比!
對於雲家的祖上,究竟出過怎樣的大人物,才能留下如此強悍的血脈力量,世人無從得知。
可有一點,整個南陵都公認——
雲家的血,高貴凌駕於所有的血,無論承認與否,事實便是如此!
哪怕是諸葛松的血,與雲長生的血滴在同一個池中,也會被其所吞噬殆盡,這是骨子裡的血脈天差地別,自出生問世起便決定了的東西!
「去祠堂帶人來。」雲長生吩咐了一聲。
頓時,幾名死侍身影與黑暗中消失。
沒過半響,夏兎便被兩名死侍帶來,扔在了雲長生的身旁。
夏兎欲當站起,卻無力倒坐於地,滿臉驚訝的看著方牧,緊接著便是擔憂,聲音中隱約有哭腔:「你怎麼樣……」
「住口!不知廉恥!」
雲長生冷不丁一巴掌扇了下去。
驟然,方牧眼色一厲,內心的躁動卻是被諸葛松強行摁了下去。
他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身冷靜,瞥了一眼夏兎的腿骨,眼色愈發的寒冷。
「不過是一個棄嬰,還犯不著動用老夫的血。」
說罷,雲長生右手一揮,從渾身是血的老嫗身上,抽出一縷血跡,擲入酒杯中。
杯中非酒,而是被下人準備好了的清水。
隨後,他又抽出一縷夏兎嘴邊的血跡,懸浮在了手心,看向諸葛松。
「你應該很清楚,普通的血,撞見我雲氏血會如何。」
雲長生安心定志,意氣揚揚道:「唯有同血脈,才會融合,既然非要追究一二,那便讓你死心!」
語落,夏兎的那一滴血,驟然下掉。
「必然融合!」
「滴血認親無疑是多此一舉,紅瞳就足以證實一切了!」
「沒錯,除非她真是外人,才會被我雲氏血吞噬,不過這必然不可能發生,紅瞳必然是我雲氏人!」
眾多雲家男女老少,胸有成竹,十拿九穩。
他們隨意瞥向那公之於眾的酒杯,仿佛已經看到,兩團血跡的融合。
滴答——!
夏兎之血滴落於杯中,迅速產生了反應,逐漸靠攏!
「看來,已得出了結果了。」
「真是可笑,還妄想以這等下三濫的藉口,企圖得到我雲家人的血脈力量,做夢!」
不少雲家人譏諷連連,識破了方牧的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詭計。
雲長生冷冷一笑,呵呵道:「如此,你還有什麼話說?」
也不知他這話,是對方牧所言,還是沖諸葛松而去。
「等等……」
諸葛松原本皺在一起的白眉,更是收緊,死死盯著酒杯中的動靜。
他的這等反應,下意識讓不少人,順著他的目光再度看去。
杯中兩血,並非是在彼此靠攏,更像是一方在追逐,另一方……仿佛是在逃竄!
這等逃竄,愈發的激烈!
那名老嫗的血,在酒杯中瘋狂撞擊,不斷退避,猶如遇見了令它感到某種恐懼的存在!
杯中狹小,夏兎的血緊緊包裹住了無處可逃的雲氏血。
而後,
在所有人的震驚目光下,夏兎的血竟是開始吞噬老嫗的血,不留一絲餘地,般若瘋狂,杯中小世界堪稱毀滅!
一秒……兩秒……
無論是雲家眾人,還是雲長生,甚至包括諸葛松在內,全都傻眼。
「夏兎……」方牧暗中沉思,仿佛是想到了些什麼。
沒有人意料到了這一幕的發生!
什……什麼情況?!
不是說,非融合,就必當會被雲氏的血給吞噬?可為何……這個滴血認親的結果,卻是反著來了?
無數人臉上的神情,如同見鬼。
他們現在也拿不準,夏兎到底是不是雲家人了!
要說是,可融合併沒有發生,而是被其一方給吞噬,雖然這兩種結果有些相似,可稍微觀察一番,便會發現完全不一樣。
可要說她不是雲家人,又為何會出現吞噬的狀況?
難不成……
眾人瞪大眼睛,下意識看向夏兎,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甚至讓他們自己都覺得好笑的推測——
難不成這個小女娃娃體內的血脈力量,比他們雲家還要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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